慕北陵观魏易秦扬田锦飞,魏易脾气火爆,勇猛过头却少谋略,秦扬能审时度势,奈何似乎有些怕那魏易,田锦飞就像是二人中间的和事佬,两边都帮衬,为今襄砚城就是烫手山芋,失之不得,碰之又烫手。
岳威兀自轻抿口水,说道:“襄砚之势方才秦将军已经说的很明白,襄砚乃我西夜重城,我朝有将近一半的粮草物资都是取自其中,失去断然万万不可,而且云浪大将军点名让我们务必攻下襄砚,我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是围是攻尚需探明襄砚为今的城防部署,然后再做定夺。”
高传点头道:“岳将军说的有礼,不过眼下襄砚城四门封闭,进不得出不得,我们又如何能知道他们的城防部署?素闻戚乐此人行事谨慎,我们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想到。”
岳威道“是”,不再开口。帐中陷入死寂。
慕北陵偷偷瞄向孙玉英,孙玉英也真悄悄看来,二人四目相对,纷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无奈。
便于此时,帐外忽传道:“报……程进温将军求见。”
高传微咦,道:“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做徽城的善后事宜吗?”回道:“快让程将军进来。”
程进温快步走进帐中,见座山几人,抱拳揖道:“程进温参见几位将军。”
高传道:“程将军不是在处置徽城的善后事宜吗?怎么有空过来?”
程进温道:“得几位将军抬爱,让末将入主徽城处理善后,末将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怠慢,只不过一个时辰前末将收到尉迟太尉的飞鸽传书,知事出急缓,故此赶来。”
高传撑起身子,喜道:“尉迟太尉传信?在哪里?快说说怎么回事。”
程进温于怀中掏出信纸递上,说道:“太尉大人在信中说襄砚全城已被夏凉军控制,太尉与诸位将领现正藏身地下,他们已经知道援军到来,会在近几日将能得到的情报收集起来,传于我们。”
高传仔细看信,看完后又传于魏,秦,田,岳四人,点头说道:“尉迟太尉此番可谓忍辱负重,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他的消息了。”转而问道:“有没有办法和太尉他们取得联系?”
程进温摇头,说道:“不可能,连我也不知道太尉他们身在何处,擅自发消息的话,恐怕会暴露。”
高传想想也是。
魏易问道:“不是说在襄砚地下吗?怎么不能发消息?”
程进温道:“魏将军有所不知,我襄砚城因为物资丰饶,连年丰收后怕这些物资坏掉,所以就在城中各处开有地下仓库,用以存放物资,这些地下仓库之间又相互连通,出入口在城中各处皆由,尉迟太尉他们现在哪个地下仓库不得而知,所以贸然发消息的话,只怕被夏凉军截获,暴露了地下仓库,也陷太尉他们于危险之境。”
魏易“哦”了一声,忽笑起说道:“不愧是重城啊,连地下仓库都搞出来了。”笑而与其余人再说道:“挖这东西,劳民伤财啊,老子当初也想在尚城开些地道,只不过花费太大,被令尹大人天天在耳边唠叨,这不只好放弃了嘛,也就襄砚城财力雄厚,才负担得起啊。”言语中颇有些羡慕。
程进温干笑几声。
慕北陵一直仔细听几人说话,此刻闻襄砚地下有遂道,脑中微有灵光闪过,起身拜向座山五人,转头抱拳问程进温,道:“程将军方才说襄砚地下有地下仓库和隧道?敢问将军可熟知隧道的方位,长度,能否汇出地图来?”
程进温盯他片刻,苦笑摇头,道:“我不过是下将军,如此机密之事如何知道,全襄砚城里清楚仓库分布的,恐怕只有太尉一人。”
慕北陵轻叹,栖身坐下。
程进温皱眉暗想半晌,猛然惊道:“对了,我还记的一处入口,就在进东城门一里的集市边,有次太尉大人命我押送一批物资,就是从那里搬进去的。”
慕北陵弹身而起,叫道:“程将军可记得清楚?”
程进温用力点头,道:“绝对没错,我就见过那一个入口,所以记忆颇为深刻。”
岳威忽道:“北陵你是想我们从外面挖挑遂道进去,连到入口?”
慕北陵点头抱拳道:“禀将军,若是我们能连入襄砚地下,便能和尉迟太尉碰头,进一步掌握夏凉军的动向,而且即使以后要攻襄砚,有了这条通道,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城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岳威细细斟酌分许,问其余四人道:“各位将军觉得如何?”
魏易冷哼道:“说的轻巧,从外边挖个遂道进去?谁挖?你去挖啊,别说你会不会,我看这襄砚城外多是硬土,等你挖进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秦扬也道:“魏将军说的有理,襄砚城外的土质太硬,除非大兴土木,否则难以实现。”
慕北陵心想:“对啊,我怎么把这点忽略了,土要是太硬的话,势必会拖慢时间,要想不引起夏凉军注意的前蹄下挖掘,至少也要从城外三里开始挖,是有些不妥。”
高传说道:“此法也不失为一种方法。”顿了顿,再道:“这样吧,慕郎将,我们把这件事交给你,你可以去试试能不能行,不行的话也不用勉强,这些时日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尉迟太尉传信出来,再做定夺。”
众人皆道“好”。
慕北陵躬身退出帐外,见程进温这要返回徽城,快步追上去,拉住他,说道:“程将军,可否将那地道入口的详细位置画于我,既然有机会,咱们怎么也要试试才行。”
程进温应下,慕北陵叫人拿来纸笔,程进温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把图纸画出,最后还提醒他说:“入口大概就在这个位置,时间太长了,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慕北陵拿来图纸端详,复而说道:“有这个就行了,那就有劳将军了。”
二人对拜,程进温遂上马奔回徽城。
慕北陵拿着图纸回到军帐,众人皆在,他连忙将图纸递给皇甫方士,道:“先生看看这个,这是襄砚地下仓库的一个入口,现在的襄砚铁定固若金汤,从外面强攻必伤亡极大,能不能从城外挖地道进去,连到城内的地下?”
皇甫方士斟酌些许,回道:“此入口地处东门,夏凉攻占襄砚,此门必会重兵把手,要想不引起守军注意,需的从城外三里开挖,襄砚临艮水侧的土壤肥沃,质软,但这一侧的土质却异常坚硬,想要开挖非是易事。”
再看片刻,忽抬眼瞅林钩,咂摸几下嘴唇。林钩被其忽然盯住,下意思紧了紧衣服领口,弱道:“你看我干嘛?”
慕北陵瞬间会意,拍脑门暗道:“对啊,我怎么把林钩这小子给忘了,开掘挖坑可是他的强项啊。”随即“嘿嘿”笑起,走近林钩。
林钩一副恐被人吃了的模样,倾身倒后,口中连道:“老大,你要干嘛?你想干嘛?”
慕北陵抬手拍在他肩膀上,他吓得“哇”的弹地而起,慕北陵道:“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看看搞不搞得成。”
林钩瞪眼道:“啥就交给我了?我说老大,你该不会让我去挖隧道吧,卧槽,我不去,想老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哪会干这种脏活啊。”
慕北陵鼻腔微哼。
旁侧武蛮掬起双手,用力掰了掰手指,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噼啪”声。
林钩听的嘴角抽趔,干笑几声,忙有道:“嘿嘿,我,我这不是和你们开玩笑嘛,我去,我去不就行了嘛。”
慕北陵这才笑着点头,让他带上图纸,速速先去查看。
林钩最终咕咕噜噜不知在嘀咕些什么,武蛮瞪眼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林钩登时怪叫一声,风似得跑出去。
慕北陵见状,半张着嘴,看着武蛮,道:“他现在怎么这么怕你?”
武蛮咧嘴憨笑。
孙玉英也掩嘴轻笑道:“你走的这些日子啊,蛮子天天嚷着要林钩减肥,所以啊……”最后一个字拖长音,慕北陵了然于心,暗叹林钩被武蛮盯上,恐怕日子还真他娘的不好过咯。
笑罢坐回位置,见从他进来开始姑苏坤就一直恭谨站在皇甫方士身后,不由出奇,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几次后,问姑苏坤道:“姑苏大哥为何不坐?”
姑苏坤闻言猛愣,随即忙道:“不用不用。”
皇甫方士笑道:“坐吧。”
姑苏坤面露难色,踟蹰分许,突然“啊”的大叫一声,说道:“对了,我记得还有事情要做,我先出去了,司郎有事叫我便可。”
慕北陵刚想叫住他,姑苏坤已经脚底抹油溜出帐中,慕北陵嘀咕一声:“真是怪人。”
孙玉英道:“他刚才叫你什么?司郎?什么司郎?”
武蛮也疑惑看来。
慕北陵干咳两声,只笑不说,他还真不知道这事怎么和他们说。倒是皇甫方士始终老神自在,细咂慢品碗中清水。
这水,是越喝越有味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