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坦的房间,几乎没有多余的杂物。
烛台灯火摇曳,点亮了这个房间,缕缕轻烟袅袅升起,散发令人寂静的香气。
孤灯,人影。
那仿是没有半点生机,心脏搏动的频率很低,好半响才会有一声扑通传开,若非如此,宛如死人般,身后是漆黑魔影。
因修为上的进步,这魔影的手臂总算是对称了,四臂上下有层次的虚抬。
其上是一个吸纳光曦的的球体,真假难辨,远远一看像是真,可仔细一看,又像是流动的气体。
只是底部的缺口始终存在,那黝黑,半点光线都无法点亮。
恰是这样,李烨的真意小世界始终不能臻至这层次的完美状态。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一个个女子走了进来,有些人穿着厚实的衣袍,有些人穿着薄纱般的纱衣,隐约露出性感的胴体,想露却不露尽,这人的心思,李烨不猜也能明白。
“坐下,运功。”
多余的话不说,李烨的脸色变得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人,极度疲倦。
芳香醉人。
这些修习禅功的‘炉鼎篇’的女子,已然不是首次,纷纷围绕着李烨的周边坐下,体表在一瞬间,外放出真气,只是真气多了点不一样的光点,宛若闪烁的星星。
连烛光也无法遮掩那种独特的光辉。
渐渐,外放真气成一人形,其上密密麻麻满是星斑光点。
与此同时,李烨身后的魔影动了,四臂的手指宛若非人般拉长,如同某种诡异的触手,一头扎入女子身上。
嗯,嗯,嗯。
近乎一致,这些女子齐齐闷哼,神色很是诡异,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某种愉悦。
慢慢,李烨与这些女子的气息接近同步,不,应该说,这些女子的气息缓缓偏向李烨,魔影那虚幻的躯体汇聚着黑云转动。
转化,纯炼......魔影的眼眶,宛如刀的瞳孔渗出奇异且有点晶质化的半凝固液体。
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它就掉落了。
刚好落在虚浮在半空之中的球体,就在这时,‘小星球’转动,露了空空的内部,那里人影涌动,不时响起铁链声。
近乎肉眼无法分辨的土地生成。
随着时间过去,这些女子的脸色变得惨白,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嘴唇发出无意识的吟声,头痛俱裂,宛若要爆,更有种枯竭的感觉。
触手收回。
“走吧!”
李烨连眼都没有睁开,直接下令。
待人离去后,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之前那个大病初愈的人就仿若不是他。
走廊里,侍女搀扶。
有着皇子的特殊身份,这座府邸并不缺人。
人离去后,蜿蜒的走廊上,下人和侍女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每次都这么多人,他受得了吗?”
“我听说了,殿下是习武之人,不能用常理而论,只是他也太饥不择食,每次都搞得她们这么惨,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都快虚脱了。”
女人的八卦之火是永远无法熄灭,随着时间,关于李烨的荒淫无度传闻就甚嚣尘上,连带其他道听途说,继而在铜台广为流传。
......
清晨,山路崎岖。
六马六人,有男有女。
这些人俱是夏朝太学院的学子,但与寻常学子不同,这些人只是在那读书开智,更侧重还是习武,不是师承世家武学,就是出自圣尊门下。
篝火起,山路沿河畔,围坐在篝火堆的他们,各自吃着兔肉,外焦里嫩,没有太多的佐料,纯兔肉香。
杂乱的脚步声。
一队在士兵看护,衣袍脏乱不堪的老弱妇孺从山路上走来,几乎没有青壮,就算是适龄的女子也只有少量。
“蓝兄,这些人是?”
其中一人问道。
“这些都是沦陷的五郡之人,或是因逃难,或是因反抗,无耻的虞人大肆宣传什么狗屁秉持仁义,让这些人送了回来?”
咔咔。
握紧的拳头,关节的炸响。
“送回来?可是怎么只有老弱,那些青壮,适龄女子呢?”其中一个高挑的女子不解问道。
“你不会真当虞人好心,据我家在五郡的探子回禀,青壮被关押至虞人内各大运河挖掘,矿山,铺设官道,名义上以工戴罪,实则沦为奴隶。
这些重工,那一项不是白白的骸骨铺就。”
目露凶光,他愤恨的说。
又是追问了一些情况,六人中有五人是从夏京过来,关于边郡之事知之甚少,在那蓝兄的述说下,对于边郡一事,已然有了一定的认知。
就六人的立场,虞人无疑是邪恶方。
只是战场上,虞朝占据了优势,这一场由虞朝挑起的大战,可谓把自傲自大的夏人打了个满头是血。
六人也无心食用兔肉,起身解绳,牵马,向北钜关而去。
行至峡谷外。
轰隆一声传来,山体震荡,让六人齐齐一惊,连忙施展轻功,跃上其中一个山峰之上。
望。
远处的北钜关飞出如林般箭矢,遮天蔽日,壮观无比。
气血狼烟,威势大到令人望而生畏,遮天般的军煞气虎,仰天长啸,宛若实质般,前肢拍出,宛如一座山从天而降。
轰隆。
刀芒,剑芒,枪芒,床弩铁箭......各种攻击齐齐迎上。
一场惨烈的大战。
北钜关是摇摇欲坠。
在那一次夜袭中,北钜关损兵折将,出城五万人马,只活了不足一万回来,损失之重,不言而喻。
最重要是打击士气。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攻城,时而真攻,时而佯攻。
疲敌之策。
直至今天,关门破。
大军涌入北钜关,一场巷战就在六人的视野中开始。
“破关了,我大夏输了,正式输了,输掉了五郡,太让人不甘心,我大夏明明有六圣在世,但却被一个小小的虞朝攻下五郡之地。”
山峰上,有人激动的怒骂,不甘之心在他身体剧烈跳动。
“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虞朝被当枪使,圣尊被牵制,五郡沦陷也是我们大夏承平多年,没有铁军的苗子。”
个子较为矮小的人说。
“都别说了,我们此行任务是去铜台县,诸朝合作耽搁不得,而且北钜关被破,不早就是我们的意料之中的事。”
怅然的女声响起。
夹杂着情绪,山体在晃动,一行人施展轻功。
扬沙,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