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你干坐着干什么?我叫你好几声怎么不答应?早饭做了吗?我都买了现成的饺子皮和馅,今天早饭得就要包饺子。骄子。天之骄子知道吧!”
向小园进家门得时候,马化云竟都没听见,等到向小园走进拍了他,他才晃过神来。
“好好好,干什么?包早饭?”
马化云连忙起身进厨房。
他很了解妻子,要是现在跟她商量马闹今天的异常表现,她的火爆脾气一定会让局面火上浇油。
“秃噜嘴了吧,还包午饭呢。让你叫马闹起床怎么还不起啊?”
眼看着向小园就快走到女儿的卧室,马化云连忙站起来,三步并作一步拉起妻子即将敲门的手。
向小园有些吃惊:“这是干嘛?”
“我们一起包饺子吧,让小鬼再睡会。”
向小园脸一红,随后甩开丈夫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这不行,今天要查成绩的,你看看时间就快到了。”
“不急不急!你说九点看到的成绩又不是到了十点就会少两分。再说,这小鬼头一向起的晚,让她睡到自然醒吧。”
马化云捏了捏妻子的肩膀,这招捏肩对神经敏感的向小园有奇效,三下两下,向小园就被丈夫推到了厨房。
“来吧,接碗水包饺子吧,夫人。”
向小园白了自己丈夫一眼,就走到客厅饮水机前,接了碗水,顺便打开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客厅里顿时充满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播报声
“美国六十年一遇的飓风,卡崔娜飓风席卷东南部休斯顿,当地政府已经启动紧急备案,于当地九点,发出红色预警,组织民众进行疏散。飓风最大目前共造成3人死亡,8人失踪........”
“小园?你表姐家的孩子,是不是在休斯顿念博士啊?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马化云包着饺子问。
“问什么?她们那家人,也就你我结婚时见匆匆了一面,早没电话了。我那个表姐的妈,就是我妈的亲姐姐啊!我妈去世时都没来,打什么电话。”
“下面插播一则国内新闻。今日,从警方传来重磅消息,身负17条人命、潜逃10年的“小魔头”彭庙寄在我市落网。据悉彭某原是Y省Z市X县城的一名挖矿工人。此人在1996年至......”
马化云跑到客厅按下遥控器,把音量调小。
“电视声音怎么越开越大呀?吵到闹闹睡觉啦!”
“哦!只许你宠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许我听新闻啊?”
“也不用开这么大声啊。”马化云小声咕哝了一句,走到厨房,继续包饺子。
“你还别说,我还就是想让她睡不成懒觉!”向小园又将遥控夺来开大声音,又气鼓鼓地走进厨房,使劲剜了一勺肉馅塞到饺子皮里,力气太大,戳坏了一张饺子皮。
“一早上吃枪药了?”马化云今天本就强烈压抑着情绪,被妻子这么一怼,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不包了!”他丢下手里的饺子皮,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
向小园没料到平时性格温和的丈夫会因为一句玩笑发这么大脾气,一时有些吃惊,放下了手里的活,坐来到丈夫身边。
两人没有说话。
马化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戳他的背,一回头向小园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另一侧。
“今天呢,本来要给有个人一个东西。”向小园说这句话时,故意没看他,只是指了指放在放在沙发上的一个东西。
是一个红色绒布的小盒。
马化云打开一看,一种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是自己已经过世的老母亲留下的玉镯。
自己的老母亲一辈子务农,从未舍得穿金带银,唯一仅有的首饰也就是这只玉质粗糙的镯子。
前些天夜里家中保险柜发出一声异响声,惊动了家一家三口,打开后才发现,一直存放在保险柜里的玉镯竟不知为何碎裂成了两块。
母亲一生劳碌,手上的活永远干不完,镯子却从未损坏。夜里无故裂开,当时又正值女儿高考前夕,虽然向小园连连安慰,但他心里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怎么样?还不错吧。前些年买的小金条融的。”向小园问道。
马化云盯着手里的镯子,金镶玉,两段裂口已经被掐金的云纹链接在一起,镯子是被修补好了,母亲被损坏的遗物此时在手里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那小金条不是自己留的小金库嘛,你是说都不舍得给自己做首饰。这不是什么名贵的玉料,......”马化云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话不能这么说,前几年金价跌得那么底,我才买的。如今涨回来了,熔上一根,剩下的我再打一对耳环也不亏......”
没等向小园说完,马化云便用一个紧紧的拥抱表达了自己对妻子的感激。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我国刑侦史上,出过不少罪大恶极的匪徒,比如龙治民、东北二王、杨新海等,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血债。而如今又一逃犯落网,真是大快人心。今天让我们与来自V大学的客座教授,国内刑侦专家,朱教授。一起了解,'侏儒魔鬼'的案件始末。你好朱教授......”
“主持人好!各位观众朋友们好。”
电视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马化云和向小园都吓了一跳。两人回过头,看见马闹正站在身后,便赶紧松开了手。
“......就在警方部署的时候,在6000公里外的豫镇,寺庄村村民王铁一家三口被杀。其中就包括上一次逃出的那名女孩,王亮。王亮与王铁的关系是舅甥关系,也就是说王铁是那名女孩的舅舅。好心收留了自己死去姐姐的留下孩子,却被歹徒千里跟踪,连同才结婚两个月的妻子,一同被彭杀害......”
马闹盯着电视,似乎站在他们身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马化云和向小园见女儿大夏天穿着厚厚的长袖和秋裤,头上滴滴答答还有水,脸色苍白,神色倦怠,双眼下是青紫的黑眼圈,可眼睛里闪烁吓人的亮光。
夫妇两都觉得女儿的状态很不对劲。
“.......刚刚发生了案件,警方在西镇上到处巡逻设卡,彭居然敢顶风作案......”电视里的画外音继续描述着案情。
“这个人,死了吗?”马闹指着电视里面目丑恶凶犯问,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不知道啊......电视里好像没说,是吧?”马化云向妻子确认。
他同时注意到女儿手处似乎有淤青,脸上有一些细微的擦伤,正想着一会怎么询问女儿昨天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谁知道,向小园直接站了起来,从女儿手里夺走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这都几点了!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你记得自己今天应该干什么吗?天天从早到晚盯着电脑手机,眼睛怕是要瞎掉。洗脸吃早饭!”
向小园没说完,又瞅了马化云一眼,嘟囔了着:“让你叫她你偏偏不叫。服侍完老的又要服侍小的,家里没有一个让我省心。”
说完气鼓鼓地转身进了厨房,留马化云一脸黑线。
“你昨天......?”马化云转头刚要张口。
“砰“
卧室的房门又紧紧关上
这次马闹两个小时后也没出来。
——————————
门:人一吵架我就被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