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康顺，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明白。想要彻底杜绝牺牲，是绝对不可能的。盖湘芸和杨金龙的死，证明了这一点。”
听她这么说，我就纳闷了：“那你的真实目的是？”
陈婷：
“我们可以在这里畅快的谈论大计划，但是在校园里，撒旦却是全知全能。所以——我其实是在排查撒旦可能会布置的任何监控点。”
大家都瞪起了眼珠子：“结果呢？”
陈婷耸耸肩。
“针孔摄像头，隐蔽麦克风，多贵的高级装备我们都找出来过。”
满屋子哄堂大笑。
她这么一说，坐在旁边的谢斌拍案而起，敬了陈婷一杯。
“不瞒你说，我几乎是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做这件事。我带着我手下的人到处闹事，就是在赌，会有你这样的人在帮我们！我手下的几个愣大胆没有牺牲，全是你的功劳。”
陈婷也特别爷们地干了酒。
“我也不瞒你说，其实我们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找到。但是只要跟踪你们，很快就能找到监控点。不说废话了，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谢斌点了点头：“我跟底下人说的就是实话。我在试探撒旦的底线，试图用牺牲，来判断撒旦的为人，甚至心理学上的性格特征。”
大家齐刷刷敬他一杯，我们班里，只有他最大胆，也最男人！
下一个，是罗春霖。
我们倒是都看出来他在做什么了——无非就是沿着撒旦的行为，去摸清撒旦的思维方式嘛。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的话却再次给了我们一个响雷一般的惊喜！
“我用那些看似无意义的任务，掩藏了我们的真实目的。和谢斌的小组在毫无交流的情况下默契配合，抓住了每一次撒旦发言的时机。”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下一句话让我差点喷饭！
“然后……五个人一起，在网吧攻破了微信的防火墙，锁定了他的IP地址。”
擦，你流弊！
“在哪儿！”苏雅一下子站了起来。
罗春霖摇了摇头：
“在国外。有时候在美国，有时候在日本，有时候在东南亚，最近的一次在广州。但还没有过在几小时内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记录。我们只能猜测撒旦确实只有一个人，而且在到处跑。我们相当于没有任何成果。”
吴令开口了：
“VPN代理。”
这寥寥几字，让罗春霖瞬间茅塞顿开。
的确，如果是用代理服务器的话，确实可以人在一个地方，IP地址却……这就麻烦了。就算是警方，想查VPN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要让我来做这件事，我们不光要攻破微信，还得想办法搞掉代理服务器的防火墙。
沟通，果然是有用的。
“谢谢。”罗春霖严肃致谢。“我们会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努力的。”
赵志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现在，我来公布我的计划。”
他的口气，无比严肃。
仿佛他的计划，非常重要。
我想了起来。
在这一星期里，他的行踪是最诡秘的。我们完全不知道他这一星期都去了哪儿——健身房？还是黑社会？
我们只知道他带回来了一堆枪械武器。
“我用小组里凑起来的钱，去马尔代夫旅游了一趟。”
没有人嘲笑他，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罗春霖。罗春霖点了点头：“撒旦的IP，没有出现在那里过。如果是代理服务器的话，其本人确实有可能在那里。”
“不。”
赵志雄笑了笑。
“你们别误会了，我真的是去玩的。忘记撒旦，忘记一切，放空了心思去享受生活。”
苏雅的声音，因为愤怒，已经有些颤抖了。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在你放松心情的时候，我们都在拼上了性命去战斗！”
“我知道。”
赵志雄摊了摊手：“我承认，我害怕。”
众人都看着，现在已经长得又高又壮的赵志雄。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只能把目光投向了还没有公布计划的钱书文。“你该不会也……”
钱书文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纸条，投进了酒杯，举双手投降。
“好吧，我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来着。既然赵志雄承认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骗大家了。……你们实在太厉害了，我跟不上你们的计划。”
谢斌爆发了，浑身颤抖着攥起了拳头。
“我要打死你们……”
“别、别冲动！”陈婷和罗春霖赶忙站起来，死死架住了他的胳膊。
而赵志雄倒是悠闲的很，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表情无比忧伤。
“我是真的很害怕啊……那种竭尽全力，却还是挽回不来生命的绝望。”
一时，整间包厢都沉默了下来。
“谢斌。”他直盯着谢斌的眼睛。“你还记得，杨金龙的死状吗？”
谢斌平静了下来。
马上，赵志雄又瞪向了我，大吼大叫了起来：“徐涛！你还记得徐大志的死吗！”
钱书文把他重新按回了座位上：“够了够了。我们都是逃兵，就算是自尽都不算过分，你就别说了……”
我点了点头。
苏雅将目光投向了我。
“这两个人，怎么处置？”紧接着，她又红着眼补了一句。“之前杀警察的时候，是我动的手。”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要现在处决逃兵的话，她也能下得去手。
我摇了摇头。
“八个人，一个星期下来，只折损了两个。从大家的成果来看，可以接受。”
毕竟，是一个宿舍休戚与共的兄弟啊……
何况，碰见这茬子事，大家都不是超人。害怕，真的是最最正常的反应……倒不如说，我们这些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各个领域行家的面壁人们，才是有些心理畸形了。
我看他们都听我的，就宣布了判决：“从现在起……”
“仅仅在我们的会上，撤销你们两个的小组长职务。你们两个低于我们所有人，但是在外面，你们要保持威严，继续你们的表面工作。钱书文，你继续带着你手下的死宅们看动漫，赵志雄，你负责给我们其他小组购置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