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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娇妻美妾

“你手上还有伤,能不能别练了?”连峰抬手擦汗。日头愈发毒了起来,不下雨热,下雨前闷热,落完雨比之前还要热。“我看大将军还不如让咱们改成晚上走呢,就这天气,出去走上一个时辰还不得活活给烤死。”

“不至于。”余杭亦扔下弓,揉揉发酸的胳膊,练了半日,半点力气都不剩了。他洗了把脸,坐下来跟连峰说话。

“好歹能落了日头再走,已经很好了。”

余杭亦笑笑,看来新兵还不知道大将军的决策,他能在池清身边,确实是捡了个大便宜。池清也不需要人伺候这伺候那的人,每日给送点吃的就成。

“你是怎么练出这般大力的?”

“天生。”连峰看余杭亦眼中的神采瞬间便黯淡下去,不由好笑。“当然后天练成也有。我以前做活的地方,有个人原本是可以过得是使奴唤婢的日子,可啊,他自己不愿意当主子,愿意当下人,就去做粗活。做了半年,就跟其他下人没什么区别了。”

余杭亦听的不解:“不愿做主人要做下人,他是你的主子么?”那连峰是什么,逃奴?那天,见有人追来,连峰就丢下他跑了。不是逃奴,那跑什么?

“不是。”连峰垂下眼眸,没心没肺的笑:“我们那儿,主子哪里是什么正经主子。我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待会还在你屋里吃,我住的地儿人太多,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余杭亦看看日头,这才想起来他还没给池清拿吃的。慌慌张张同连峰去拿了吃食,连峰去他的屋子,他端着饭去敲池清的门。

“进。”池清算着时辰,余杭亦早该来了。

“大将军,请用午饭。”

池清看见余杭亦端的是两个人的饭菜,脸色柔和了不少。他坐好,帮余杭亦从漆盘往桌子上端碗盘。

两人动作间,池清总是有意无意的擦过余杭亦的手。余杭亦冷笑,故意将汤碗一歪,热汤全倒在池清的狼爪上。想要占便宜,池清可找错人了。

“用饭吧。”池清面不改色的拿起帕子擦手,用烫红的手拿筷子给余杭亦夹了块肉。他比余杭亦的饭要多出一碗红烧肉来。这是火头军同村民买的肉,别的武官不一定有,大将军那里却是必须要送上一碗的。

“谢大将军。”余杭亦端起红烧肉的碗,直接往自己碗里倒了大半碗。“谢大将军赏赐,属下就不客气了。”

池清:“……”怎么还在生他的气,不是已经有好感了么?池清优雅的吃着馒头,看着余杭亦端起碗,往嘴里扒拉肉吃。“慢点吃。”

“吃完了,大将军慢用。”余杭亦鼓着腮帮子就要走。

“等等。”池清失笑。他能看得出余杭亦在努力收敛暴脾气,可还是控制不住时不时露出小爪子挠他一下。“坐下来陪我说会话,外头热,还是别出去了。”

余杭亦塞了满嘴,不好嚼,正努力往下咽,听池清这么说,差点想吐池清一脸。他坐好,喝口热汤往下冲冲。仰着憋得通红的脸,问池清:“大将军对手下的兵可当真关心的很呐?”

“自然你是不同的。”

余杭亦的手滑到桌面下,要是池清说错话,这桌子就得照着池清掀过去。他这几天和池清相处,知道池清对他起了色心,但是不点破他可以装作不知道。若是点破了,他即便想跟着池清学东西,也不会再待在池清身边。

上条命他是池清的男妻,给池清暖床他做的还不错。

这条命他是池清的手下,端茶倒水可以,要是敢对他有不轨的举动,哼,当他是软胳膊软腿软根子啊。

“你毕竟是我的亲兵。”池清看到余杭亦的举动,无奈暗笑,余杭亦这臭脾气,能忍到今日也算不容易。“别的兵听话会打仗就行,但是你还要伺候我,总不能平常连句话都不说吧。”

余杭亦的手从桌下收回,池清说的在理。他跟自己的贴身小厮,比跟自己的兄弟还要亲,说过的话,比跟他所有的兄弟姐妹说过的加起来还要多。

“属下跟大将军说一说属下的事情吧。”余杭亦微笑,端正的坐好。

池清瞧余杭亦的神色,就知道余杭亦没打什么好主意。“说。”

“属下是乡下庄里小财主的独子,父亲三十有九才得我这么个宝贝儿子,亲着呢。”余杭亦仰着下巴,跟池清吹嘘;“我爹想抱孙子,八岁让我天天泡药澡,滋养我的命根子。十一岁给我塞通房丫头,一塞就是七八个。十三岁纳了两门妾,那腰细的一手掐。十四岁娶了正妻,模样水灵的仙女都及不上。十五岁,我就有了两个大胖小子和两个小姑娘。我妻子给我生的是双生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池清半天都没接上话,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你爹还真着急。”还妻妾成群,还子女绕膝,得了吧,自己个都给嫁出去了。

“那当然,所以啊,我得练本事啊。”余杭亦给池清倒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妻子儿女都等着我锦衣还乡呢。大将军,您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娇妻美妾的,一大家子的人等着我养活,我是不是不能出点什么事,否则,老天爷都不会放过那个害我的人。”

“是。”池清神色严肃地起身,走到床帐后面放夜壶的地方,趁着余杭亦看不见,扶着墙不出声的笑。

这话是让他别打余杭亦的主意,可余杭亦还真的说,老天爷都搬出来了。可就算他打余杭亦的主意又如何,老天爷可不会为了个谎话惩罚他。

余杭亦沾沾自喜,他的意思池清明白就成。池清还没可恶到,知道他有妻有子还要强迫他做色人吧。他连正妻都不愿做,更别说是无名无分的色人。

他将碗收好,准备拿走,窗户却一响,他在兵营里练的也有几分警觉,掀开桌子挡在自己面前,抄起碗就砸了过去。

刺客轻松避开,总共来了两个,一个朝余杭亦举刀,一个去找池清。刺客的身形快,余杭亦还没看清楚,刺客的刀就冲准了他的脑门。

“救……”余杭亦被喷了一脸血。他用手抹去,瘫坐在地上。刺客的尸体就倒在他旁边,脖子上露出半截玉簪子,是尖的那一头,可见是从脖子的另一面穿过来的。另一个刺客与池清过了几招,被打晕。

“吓到了?”池清在水盆里清洗手上沾染上的血。“站起来,把刀捡起来。”

“不。”余杭亦往后退。

“死个人你也怕,那还上什么战场?把刀捡起来。”

余杭亦张嘴急促喘气,他扶着桌子站好,抖着手去捡刺客的刀。是啊,死个人怕什么。他要是这个时候站不起来,以后就找个深山老林开荒去吧。

“举、举起来了。”余杭亦哆嗦着问:“是要我杀了他?”还活着一个刺客。

“丢出去?”故意留个活口,可不是用来练胆量的。

“什、什么?”余杭亦反应不过来。

池清上前,将人调转,从后面抱住余杭亦,手握住发抖的手。真是好笑,瞧余杭亦这点胆子,还敢叫嚣着要上战场。“叫你扔出去,敢不敢?”

虽然说恨池清,不想被池清碰到,可不得不承认,此刻池清握住他的手,让他的胆子肥了不少。他深深吸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这有什么不敢的。”余杭亦摆脱池清,往门口走。

胡棱推门冲进来:“大将军。”他看到地上的尸体,也不吃惊,反倒是将门关了:“五间房中,三间住了人的都出现了刺客。严司阶房里去了五个,武功不低,杀了三个,两个服毒自尽了。严司阶也受了点伤。”

“看来内奸的注是押错了。让严德去查,战必胜听其调遣。”池清吩咐。

余杭亦还举着刀站在门边,是要他去将池清房里发生的一切说与严德听么,可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两个刺客就死了,要他去说什么。

直到队伍出发,再无事发生。严德也没让余杭亦过去。余杭亦就躲在自己屋里拉弓,因为吓破胆的事,反倒激的他着急起来。要上战场,哪里能有不杀人的道理。他不杀敌人,那敌人就会杀他,会杀大奉朝的百信。

他这次命大,下次可不一定了。在路上凶险尚少,到了南疆,先不说南疆的将士对池清的敌意,只说南疆异族作乱,少不了要上阵杀敌,那个时候,他若还没有练出本领来,死的人可就是他了。

所以,在路上的这个月,他必须练出真本事来,至少要有保命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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