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假冒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现在陈国的皇帝暴政,皇后不论是非只谈皇族的利益!就连皇上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为了阻止皇后,我能带着公主逃跑。”
喻姜注视着蹲在地上的耿月,一只手握着身旁的佩剑,眼中满是纠结犹豫。
当初那个画像他只看了一眼,便烧了。
战事吃紧,他作为大将军哪里有空去抓冒充皇族的女子,还是皇后下的令,真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如今见到耿月,若说她脖子上带着的珍珠未必就是皇室中人,可这张脸怎么算?
这张与皇上相近六七分的容貌,让他不由得在她身上看出皇上的影子,甚至某些神态举止,都会感觉定然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她若是在宫中的话,只怕光凭这张脸,就会很得皇上喜欢。
“长得真的好像皇上。”喻姜说出了口。
他此话一出,蔚临看向了耿月,心想:皇上长这样,也是很有女相。
耿月则是脸色一沉,她知道自己长得与皇上相似,这种东西摆不脱,擦不掉,就很厌烦。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问向喻姜:“你还要杀我吗?”
喻姜双手对这耿月一拱道:“末将不敢,请公主赎罪。”
耿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被掐的细了一圈:“不敢你就离开这里,不要将我的事情对外面人说,应该不止是你要杀我吧。”
喻姜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回禀公主,满朝文武都是知道公主的事,只怕公主若是回去以后不会安全,可是去往前方也是不安全,末将恳请公主留在此地,等末将凯旋归来,护送您去面见皇上。”
耿月闻言,犹豫了一下,回去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自己无权无势,回去也是皇后案板上的鱼肉。
皇上可以任由皇后发号命令,还有皇上自己都滥杀无辜的模样,现在回去也不会幸福的了几天,而且随时会把命搭在里面。
不如跟着韩枫去璃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头昂了起来看向石壁上凸起的一块说道:“本公主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刚才你差点掐死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此事是末将的错,不成想冒犯了公主,但是公主一定要回去陈国才是,那才是您的家。况且。”
“够了!”耿月打断他:“我的事情自己定夺,大战马上在即,你要是真的听本公主的话,你就让大军回到洛阳城,若是做不到,你现在就给我滚的远远的。”
“公主顽固不化,喻姜也没有办法,还请公主珍重,好自为之。”喻姜说道,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山洞。
耿月看着山洞上喻姜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了,于是她放松下来,咳嗽了一声。
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上的大石头扔在了地上:“差点死了。”
蔚临看见耿月扔了石头,随即走上前去看耿月的脖子。
耿月白皙的脖子上被掐出了红痕,蔚临将药给了她,独留她一个人在山洞中对着镜子擦脖子。
耿月对着铜镜照着脖子上的掐痕,所以是边擦边骂喻姜。
她不知道喻姜的名字,所以一口一句那个莽夫。
等蔚临进了山洞以后,耿月看着他,觉得他长得比那个莽夫好看了十倍,气质也比那个莽夫好看了十倍,脑子也比那个莽夫高明了十倍。
蔚临还是能隐隐的看见耿月脖子上青紫色的红痕,耿月将一块布围在了脖子上。
忽然想到了喻姜的问话,于是对着蔚临说道:“你要小心那个将军,他已经怀疑你了。”
蔚临嗯了一声,将包袱背在身上:“我不在乎,我现在已经不是朝廷的狱卒了,他的怀疑对于我是没有意义的。”
耿月想点头,但是架不住脖子疼,于是手扶着脖子,她说道:“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蔚临被耿月带的也骂了人:“对个屁,你别听他的。现在对于你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璃国,一个就是我家。”
“我家显然要比璃国更安全。”
耿月没想到,自己泼妇似的闹了一场,蔚临还能邀请她去自己的家,隐隐的甚至有点感动。
感动之余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还是去璃国。”
她跳着拍了拍蔚临的肩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报仇怎么行呢,人活一世,被人欺负成我这个样子,真是憋屈。”
蔚临侧头看了耿月一眼,耿月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极其明确,方向绝不偏移,苦还非常能吃。
“祝你早日报仇。”
“好嘞,我谢谢你嘞。”耿月说道,二人出了漆黑的山洞。
耿月猛地捂着了眼睛,眼睛照到强光有些许的不适应,她哼唧了一声:“我要瞎了。”
蔚临一边眨着眼睛,一边用双手捂住了耿月的眼睛:“怎么不小心一点?”
耿月当下说了回去:“我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蔚临说道,当下有点啼笑皆非:“你这样还能报仇吗?”
耿月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我还没瞎,我可能会有别的更好的选择。我要是真瞎了,报仇就是我的命。”
“你的命可真棒。”
“谢谢!你的命也不差,不然咱们两个怎么能凑到一起去了呢。”
“你误会了,遇见你是我的劫。不然我过得其实挺好的。”
耿月眼睛终于缓过来了,只是睁开以后还有些眼花缭乱,笑嘻嘻地说道:“那你是扯,先凑活着忍一段日子,等你什么时候忍无可忍,就好了。”
蔚临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光,他发现耿月总是话里有话,不肯将话中的意思全部讲完。
“快了,你傻成这个德行,你能换个人折磨也挺好的。”
耿月没说话,心想:真的是越来越像爹和闺女了,他比我早生了这么多年,我要是叫他一声爸爸,我应该是不吃亏的。
念头转瞬即逝,耿月站起身,眼睛恢复好了很多,看着山下的大军,她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明目张胆的跟着了?”
蔚临提了提包袱:“喻姜是知道你的行踪,但是不代表别的小兵有念头,我也不能总是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吧,你说是不是,所以咱俩还是悄悄的,小心翼翼的跟着,最安全。”
耿月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皱着眉头道:“到了庐江就是璃国的境界,怕是会打起来。只怕还有这好走呢。”
蔚临自从耿月抽风以后,觉得耿月真性情,可怜又可爱,以至于怜惜更多,于是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通去我家了?”
耿月一皱眉,然后将咬下的死皮吐在了地上,装作没听见,然后指着前方的山说道:“我觉得咱们两个也应该一人弄一身铠甲,万一误伤了咱们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