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血红色,入眼的是触目惊心的猩红色,有一把匕首插进了谢子扬的胸口,整个刀身都进了他的身体,只剩刀把,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胸口涌出,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男子用手臂拖住了他的身体,其他的人有的在叫喊,有的去找大夫,他们吵吵闹闹的,吵闹声那么的让人心慌意乱,我像一块木头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子扬,他的眼睛也正望向我,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同我说着无声的话语,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谢子扬会满身鲜血地倒在我的面前,眼前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心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是我亦兄亦友的玩伴,我与他相识十几年了。
“谢子扬,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很快就来了,”我跪倒在他身旁,膝盖和衣角都沾了他的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将我团团围住,我在其中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华……瑛……”谢子扬正艰难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对……不起……”,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我的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落,“谢子扬,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千万不能睡着,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大夫呢!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过来!”我带着哭腔朝着后面大声吼叫起来,可是却迟迟没有见到大夫的身影,“愣住在什么啊,全部去找大夫!找大夫!”
“华……瑛……”谢子扬又唤了一声我的名字,他那苍白的脸上,一张一合的眼睛里头流露出沉重的悲伤。
“我在的,我在的,我在这里的。”
那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慢慢地伸了过来,有些无力地触碰我的手背,我立马反手抓住了谢子扬的手掌,这双手的主人的嘴角慢慢地咧开了一个弧度,他笑得越欢畅,我发觉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发冷,心里头的急切已经不是平时的急切了。
“子扬,子扬,”在湖心亭外面等着的路袭风提着一名老大夫的衣领,连拉带恐吓的,终于在第一时间把大夫请到了湖心亭。
知交好友变成这副模样,路袭风的震撼之色不比我的少,同时他还在一旁大吼起来:“其他人散开散开。让大夫诊治!”
“华……瑛……,对不……起。”谢子扬的话语短短,可字字句句都烙在了我的身体里。
我和路袭风都以为,大夫一来,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的,谢子扬一定没事的,可是,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苻元明刺匕首时用力度太大了,而且正中心口,谢子扬还是没有能熬住这一次的误伤。
我看到谢子扬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他手掌的温度也正在慢慢地消失,“谢子扬!”我大声叫喊起了他的名字,即使声音响彻了两座湖心亭,可是谢子扬还是这样慢慢地离开了我们。
“子扬,子扬,你快醒醒,快醒醒,”路袭风也在拼命地叫喊他的名字,可是都没有人回应他,谢子扬就这样,死在了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