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丧尽天良的事情,如果是别的闺阁女子,恐怕早已经被送去寺庙清修重新培养心性,但是就算‘恶疾’痊愈,做出这种事的人也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寺庙了。
可偏偏现在的钟离昕月已经和卫国公府过了礼,算不得真正的在阁,如果这个时候钟离昕月因为‘恶疾’被罚,那两家的婚事就得吹。
对于这一点,即便是钟离老太君也不愿意看到。
钟离侯爷沉思片刻,压低声音对钟离老太君说道:“娘,之前是儿子没有考虑周全,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开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
他没有说完,但钟离老太君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还是有些迟疑,“那现在都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了,纸包不住火,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这个交给儿子来办就好!”钟离侯爷知道自己的娘和孙氏一房有些许过节,刚才就担心老太君揪着钟离昕月不放,至于那些可能多嘴说出去的……
他扫了眼地上跪着那群下人,而后冲韩琳琅笑了笑:“母亲不用担心,听说您前些日子相中了一个戏班子,儿子明日就去请那戏班子的人来给您唱几首曲子,解解闷,如何?”
先是提出钟离家名声这个‘大局’,而后又讨好地送上几颗‘甜枣’,钟离侯爷对韩琳琅的心思还是摸得门清儿。
然而这一次的钟离老太君显然没有那么好敷衍,闻言眉头微皱,满是皱纹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她先看看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钟离昕月,又看了看还没有从这个噩耗中回过神来的孙氏,又说:“昕月的事暂且不说,但女之过,母之责。昕月会做出这等龌龊的事,孙氏难辞其咎,这……”
钟离侯爷心领神会,母亲和孙氏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多时候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他又不管内宅子的事,可眼下却由不得他装傻。
他也看看那两母女和地上躺着的那口箱子,以前觉得全家最让他省心的就是她们了,可现在再看钟离昕月,他只觉得糟心,甚至都觉得母亲说的有几分道理。
如果孙氏真的用点心教女儿,也不至于养出这样的恶习,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孙氏也确实该提点提点了。
钟离侯爷心里这样想着,便说:“既然这样,那就让小梅这些天先在这凝月苑好好住上一段时间,别的事都别干了,就给我重新好好教导昕月,也省得将来嫁过去还丢我们钟离家的脸!至于家中的中馈事宜,恐怕还得劳烦母亲费些心思了!”
“老爷!”孙氏闻言厉声尖叫,瞪圆眼看向钟离侯爷,难以置信对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这话说得好听,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剥夺了孙氏当家主母的权力,把主持中馈的权限都交给了钟离老太君,那她在这钟离家还用混的吗?
可钟离侯爷才不管这些,冷冷地瞪她一眼,淡道:“你把好好的一个女儿教导成这个样子,还有脸说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和女儿一起反省反省吧!”
孙氏被钟离侯爷的冷言冷语训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当然钟离侯爷也不等她再说话,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心领神会,叫了几个侍卫把跪了一地的仆人们全部堵上嘴抓起来,直接送进柴房。
看到了主人家的丑事,钟离侯爷怎么可能让他们再见到明天的太阳,甚至连那个揭发了钟离昕月恶行的丫鬟晓晓也抓了起来,根本没有给他们反抗辩驳的机会。
凝月苑里,一时间只剩下几个主人家以及对几个深得主人信任的一等下人。
钟离老太君得了主持中馈的权限,没再停留,瞥了孙氏一眼,得意走了。
钟离侯爷似乎也不耐得再和这两人说下去,只匆匆交待管家另外选人来凝月苑伺候,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孙氏一眼,就直接出了凝月苑。
原本热热闹闹的凝月苑一时间冷清得只剩下孙氏和钟离昕月。
孙氏心里憋屈又气愤,忍不住冲钟离昕月大骂:“月儿,你看看你都看了什么好事!你怎么就染上了这种恶习?简直是造孽啊!”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哭天抢地地喊起来了。
直到现在,她还难以相信曾经把她都骗过去的女儿竟然会干出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
平日里就算孙氏再不喜欢动物,遇到碍事的大不了也就踢上一脚,死活不论,可钟离昕月不仅活生生把那些猫虐待至死,甚至还一根根扒了猫指甲留作‘纪念’。
就算孙氏宠钟离昕月,此时也不禁感到一阵恶寒,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
钟离昕月被孙氏骂得身体一抖一抖,满脸惊恐,眼泪大泡大泡地往外冒。
让孙氏又觉得心疼又感到糟心。
钟离昕月一下子扑进孙氏的怀里,大声哭喊:“娘,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控制不住情绪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发泄,我真的不是……”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孙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钟离昕月真是伪装乖乖女伪装得太狠,从小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无处发泄,这才想出用这样恶毒的方式发泄自己情绪。
想到这,孙氏又有些心软了,无奈地叹息道:“好了好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你就别哭了,还是想想看到底该怎么办吧?”
提及此,孙氏就开始咬牙,狠狠地问:“说起来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为什么会突然被人发现的?”
整个池塘的水都被放干净了,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要陷害她的宝贝女儿!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人把这件事揭出来的,我一定扒了那人的皮!”
这时候孙氏已经完全已经忘了真正做错事的人是钟离昕月,不自我反省,反而开始把那个揭露者骂得狗血淋头。
钟离昕月缩了缩脖子,可怜又委屈地说:“这件事我一直瞒得很好,就连木槿都不知道……昨天,昨天我是真的被钟离嫣气得心里憋屈,这才……”
她的话断断续续,提到钟离嫣的时候,神情泄露出些许不易觉察的怨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