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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你为什么要回来?

大长老看着1号院的方向,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以为瞒着她对她来说是好事吗?”

“可是……”

“可爱这次回来,肯定是听说了什么,否则也不会直奔1号院。行了,忙去吧。”

大长老没说什么,直接回了他自己的2号院。

三长老皱眉,扭过头往五长老的院子走了过去。

1号院。

上次来的时候,是在这里跟季淮安告别,当时贺铮在门口等着她。

这次,季忆紧握着贺铮的手一起往里走去。

1号院的门虚掩着,季忆轻轻的敲了敲门,半晌没人回应,她看了贺铮一眼,推开门往里走去。

一楼干净简洁,跟往常一样。

季忆的心有些不安,握着贺铮的手又紧了紧,手心湿汗一片。

“上去看看。”贺铮低低的声音莫名的让她安心。

季忆点头。

刚走上二楼,她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这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季忆的心蓦地一紧,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一点,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还是上次那个房间,季忆走到门口,就看到季淮安干瘦的身躯正弓着身,用帕子在擦嘴。

白色的帕子被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季忆僵住。

她震惊而茫然的看向贺铮,脑子里的弦仿佛在这一瞬间断裂,不好的想法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一瞬间如参天大树。

贺铮回握住她的手,安抚的低语:“进去吧。”

声音虽低,但屋子里的人却也听见了,陌生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抬起头在看到是季忆和贺铮的时候,他脊背陡然一松。

“小忆!?”

他先是惊讶,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握着帕子的手状若无意的往边上一放。

他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这两年都不回来了吗?”

季忆抿唇。

她紧握着贺铮的手往里走去,在季淮安的面前站住,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到刚刚他放帕子的位置。

被遮住了。

季忆伸要去拿,被季淮安给拦住。

季淮安笑:“我生病了,帕子上都是病毒,传染给你怎么办?”

季忆有些执着的想要去拿。

季淮安只能将视线对向贺铮,用眼神寻求帮助。

贺铮捏了捏小姑娘的手,低声哄着她:“人都在这里,有什么还能瞒得住你吗?”

季忆动作一顿。

季淮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季忆这次回到岛上,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先坐一会儿,有什么话慢慢说。”季淮安不紧不慢的说着。

季忆点头。

贺铮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她没有提刚刚帕子的事情,而是道:“我们已经在苏黎世登记结婚了。”

季淮安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干瘦的脸上也止不住他的笑。

“好好好!我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能看到你结婚的一天?”季淮安满脸的欣慰,连声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在哪里举行?要不要办两场?”

季忆:“我们目前不打算办婚礼。”

季淮安一愣。

他不解的看着季忆,又看了看贺铮:“为什么?霍尔特家不同意她做当家主母?”

“不是。”贺铮侧过头看了小姑娘一眼,眼里带着宠溺:“她觉得还小,想等明年再办婚礼。”

季淮安沉默了片刻。

他的身体已经坏透了,未必能够撑到那个时候。

不过,能看到两人登记结婚,他也算是满足了。

点了点头,他温和的笑了笑:“嗯,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季忆将他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我这边的情况已经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谈你这边的情况了?”

季淮安没想到季忆是在这里等着他。

“我的肺叶受过伤,所以严重的时候会咳血,已经很多年了,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季淮安不急不慢的说着,风轻云淡的好像是在说刚刚吃了什么一般。

季忆眸光微眯:“咳血为什么没有治疗?治不好了是不是?”

季淮安顿了一下。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么敏感做什么?不是很严重,也不是经常咳血,就是偶尔而已。”

季忆哪会相信他的话?

她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抿了抿唇:“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的语气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

很冷静。

冷静的可怕。

季淮安有些吃不准她的想法,一旁的贺铮却已经知道她这是在生气了。

小姑娘气的很厉害。

贺铮捏了捏小姑娘的手,“不用担心,我晚点让史密斯过来。”

季忆没应声。

季淮安也没说话,他在想应该怎么跟这个敏感的小丫头说。

“从我知道季庆山不是我父亲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可能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季忆忽然开口,她说的很淡然,语气平静:“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活着站到我面前。”

季淮安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僵在了那里。

只那么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

季淮安有些激动,一激动他就气息不稳,忍不住的就要咳。

他连忙从一旁拿过干净的帕子,捂着嘴巴咳。

咳嗽的声音很难受,仿佛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季淮安的脸涨的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却不敢把帕子拿开。

“对不起。”

季淮安的声音很哑,满满的都是愧欠。

他的确不该回来。

他不回来,小丫头就不会忽然发现,自己以为已经死了的父亲还活着。也不用再一次面临失去亲人的那种难受。

是他自私了。

他还自私的瞒着病情,不让她知道,也许哪一天他死了,她也不会知道。

他现在才明白小丫头为什么生气。

季忆如鲠在喉。

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季淮安。

季淮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如坐针毡,即便是骷髅团的人囚禁了差不多二十年,他也没有像此刻这样的不淡定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举棋不定。

“小忆,”季淮安唤了她一声,他拿下捂着嘴巴的帕子,白色的帕子上满是鲜红的血液。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法与生命抗争的不可奈何:“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是我想错了,我不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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