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时间以来,沈若冰上班总是无精打采。一方面,她要为肖曼丽的事担心,虽然肖曼丽至今音讯皆无,但警方总是三天两头询问她。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她那个老实憨厚的哥哥,自从肖曼丽出逃以后,象换了个人似的,更加不言不语,仿佛得了抑郁症一般,沈若冰时常还要照顾他,安慰他。
另一方面,她开始着手清理华宇集团的资产,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数。
一天,沈若冰正在盘点华宇集团旗下企业流水,李末敲门走进来。
看到沈若冰愁眉不展的样子,李末笑笑:“沈大董事长,还在烦呢?”
沈若冰瞧了瞧他,黯然地说:“怎么能不烦,眼看我这个办公室都呆不住了,总得给自己找条退路吧。”
“没那么悲观。”李末呵呵一乐。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沈若冰瞥了他一眼。
“怎么笑不出来,中凌和宏远又没什么事儿。”李末醋里加油地玩笑。
“你倒是春风得意。”沈若冰嗔了一句。
“哪是春风得意,我也正濒临深渊。”李末道:“给你要点秘密资料,可否?”
“什么秘密资料?”沈若冰抬起头问。
“滨河小区拆迁户的详细调查情况,你们有吗?”
“什么,你真的要参与滨河小区项目?”沈若冰睁大了眼睛。
“有这个想法。”
“我劝你还是慎重些,那可真是个深渊。”沈若冰担心地劝道。
“这些天,我也没闲着,暗地走访了一些居民住户,其实,他们的拆迁意愿都比较强烈,拿一位拆迁户的话说,这两年的拉锯战,身心俱疲,真的不想再等下去。”李末分析。
“这些情况,我也稍有了解,但是,有那么几个钉子户,正好处于中间有利位置,工作太难做。”沈若冰提醒。
李末问:“周氏三兄弟以及相邻的那几户,他们具体的资料有吗?”
沈若冰说:“有啊,你还真想看?”
李末道:“如不避讳,我先借阅一下。”
沈若冰说:“有什么可避讳的,那些东西,原来都在肖曼丽那,我基本没怎么过问,这就找人给你取过来。”
沈若冰拨了个电话,一会,秘书林可然抱着一大叠材料送过来。
李末拿起来,仔细地翻看。良久,他忽然眼前一亮,抬起头来,问:“这个周志龙,有个患病的小孙子?”
沈若冰说:“不太清楚,我刚不是说过嘛,这个项目,都是肖曼丽一手操作的。”
李末点了点头,说:“走,我们就先从此入手。”
沈若冰问:“你什么意思?”
李末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沈若冰不知道李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跟着李末出了集团。
滨河小区的路,的确不太好走,坑坑洼洼,下过雨后,满是泥泞,沈若冰的法拉利,险些陷入泥里。
老清北二中,现在已经划拨给了临山区实验小学,正在处于修补建设中。塔吊高耸,机器轰鸣。
学校围墙对面,是一排破烂不堪的临街商铺,门口闲坐着几个聊天的人,并没有什么生意。
下了车,通过打听,李末和沈若冰来到周志龙的家里。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霉味,沈若冰显些恶心得吐出来。房子太矮了,李末近一米八的个头,棚顶悬下来的破纸片,在他的眼前直晃。
“有人在吗?”李末边走边问。
“谁啊?”从里屋迎面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那孩子看到生人,直往老者身后躲。
“我叫李末。”李末边应边走进屋。
那老者疑惑地看着两位身着不凡的客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特别是美貌出众的沈若冰,更加让他不解。
“坐吧。”那老者道。
李末也不客气,看都没看,随便找了个木凳子坐下来。而沈若冰则没坐,这屋里,哪有一个下脚的地方。
“您是周志龙老先生吧。”李末问。
“是啊。”那老者说:“您是……”
“我们是中凌建筑公司的。”李末自我介绍。但他没有说沈若冰是华宇集团的,怕周志龙有抵触情绪。
“中凌公司?”周志龙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企业对他来说,太敏感了。
李末见罢,笑笑:“你别怕,我们不是拆迁公司的,到您这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了解我的家庭情况,这还不是要拆迁吗?”周志龙反问。
“不,老人家,您理解错了。”李末说:“您知道一个叫冰雪之夏基金的吗?”
“冰雪什么夏?”周志龙摇了摇头。
“就是专门为患大病孩子免费治疗的那个基金,去年,还在九曲河广场还做过活动。”李末提醒他。
“啊,你说那个呀,知道一点。”周志龙忽然回忆起来。
李末道:“老人家,据我们了解,您的孙子的患病情况,正好符合冰雪之夏基金的治疗范畴,你为什么不去申报一下?”
周志龙叹了口气:“以前是听说过,可我们穷人,怎么去申报,那都是给有关系的人准备的。”
李末道:“不,您又理解错了。这个基金,是一位小姑娘生前成立的,她的遗愿就是要帮助那些有病而看起不病的贫困家庭,有钱人,并不在范围之内。”
周志龙一听,有些惊喜,说:“真有这事,我还以为都是糊弄人的呢。”
李末说:“这可能是我们的宣传不到位。老人家,说白了,我呢,就是那个基金的负责人,今天到您这,就是想看看您的孩子,了解了解情况。”
“是嘛,那敢情太好了。”周志龙听罢,态度大变,立即端茶倒水。
李末摆了摆手,问:“您的孩子患病几年了?”
周志龙说:“从发现,已经有三四年了。”
李末道:“为什么不去治疗呢”
周志龙说:“我们是想治,但是,儿子是个残疾,我的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哪来的钱治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小孙子痛苦。”说吧,他的眼圈开始湿润。
李末接着问:“治疗费需要多少?”
周志龙说:“北京我们去过,说手术费下来,至少得四五十万,后续治疗也需要很大的数额,这么大笔钱,我们一听,就抱着孩子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