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醒醒……”叶紫弦在流云的喊叫声中睁开眼。
梳洗打扮好,萧逸澜已在亭子里等她。
“今日怎么这么早,饭菜都准备好了。”最近琐事繁多,脑子也动得勤,叶紫弦难得有困意,谁知刚睡了一小会儿就被吓醒了。
“是太子来得早,卯时准点到的,还特地让我们晚一点喊小姐,说等饭菜都备好上桌了,再让小姐起身。”
叶紫弦暗暗吃了一惊,昨夜和他分析月国形式,聊到将近寅时结束。
“萧逸澜,你昨夜是没睡吗?”待走近萧逸澜,叶紫弦忍不住问。
“父皇让我今日早些进宫,昨日睡得晚,索性不睡了。”
“你疯了吗?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忙,不睡觉身体哪里吃得消!”
“无妨,只一个晚上而已。倒是你,去*边奏琴边打探消息辛苦,等用完早膳,早些休息吧。”
叶紫弦忽然瞥了自己面前的碗筷一眼,却见清粥里已布满了菜,不可思议地望向萧逸澜:“你今天不用我帮你布菜,终于肯让流云她们动手了?”
“呵呵,快吃吧。”萧逸澜低头用起膳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叶大夫,告诉你个好消息,诸葛兄的伤已经痊愈了。”萧逸澜说完,一双凤眸紧盯着叶紫弦,默默地观察她的反应。
叶紫弦心里又想起那晚偷听到的话,表面只淡淡道:“那是好事啊,恭喜你的好兄弟痊愈。”
萧逸澜满意地看着叶紫弦的反应,不再多言,低头继续吃饭。
用完膳,叶紫弦把萧逸澜送至幽思阁门口。
萧逸澜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必再送了,外面风大,你昨儿个又没休息好,快去再睡一觉吧,晚上见。”
“又没想继续送。”叶紫弦在萧逸澜转身后,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谁知走在前面的萧逸澜突然回过头来,眼睛微眯,冷冷地看着叶紫弦问。
叶紫弦心虚地撇撇嘴:“没什么,你幻听了,我什么都没说,晚上见啊。”然后飞也似的跑回了房。
难得有睡意,自然要好好休息。叶紫弦就是这样,平日里没睡意和食欲的时候,谁让她睡觉或吃饭和谁急,可一旦她累了或饿了,必定要立马睡觉或吃饭。
“流云,谁来都别喊我,让我好好睡一觉。”临睡前还不忘千叮万嘱流云一下。
叶紫弦已经很久不做梦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她跟着前面那个抢她书的小男孩跑啊跑啊,小男孩却去了宓影后面的花海,那一刻,她犹豫了,她不能触碰花。可是,她是乘着无吟有事才偷偷去藏书阁找书看的,要是书少了,无吟一定会发现的,日后不肯她再翻藏书阁的书怎么办?沉思片刻,她还是跟了过去。诸葛小男孩真讨厌,不知道姓甚名谁,不然她一定饶不了他。其实,花海真的很美,一簇簇野花密布,紫的、粉的、黄的……偶尔一些蝴蝶蜜蜂飞过,停驻在花朵上,煞是可爱。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离小男孩越来越远……鼻子开始痒痒的,总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她鼻尖动弹,一阵难受。
“啊秋——”叶紫弦打了个喷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睡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啊——”诸葛铨那张无限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叶紫弦面前,引得她忍不住大叫起来。
“你干嘛?”叶紫弦埋怨道。
“早和萧逸澜说过,你们太子府的戒备完全不行,都比不上我的画舫,他偏不信,看吧,我又进出自由了。”诸葛铨面具下的薄唇浮现着笑意,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诸葛铨!谁让你进来了!?”叶紫弦气结,这个诸葛铨,怎么一天到晚爱捉弄人,什么时候都是。
诸葛铨见叶紫弦一副被吓坏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都亥时了,你还不起来,不准备晚上去*表演了吗?”
“什么,亥时了?”叶紫弦立马做起来,“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梳洗了。”
诸葛铨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所以呢?”
叶紫弦瞪着眼睛看诸葛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诸葛铨哈哈大笑,才起身离去。叶紫弦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琦兰!”
流云不一会儿便赶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叫我?”
“啊?小姐不是说谁来都不叫你的吗?”
“那也不能让人随意进出我的房间啊!”
“什么,有人随意进出?我怎么没看到!”
叶紫弦听闻,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十重心阳果真如传闻中那样,神秘莫测,无形无影。
“罢了,伺候我梳洗吧,我该出去了。”
流云扶起叶紫弦,替她换好衣服,梳洗完毕。
叶紫弦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流云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道:“小姐,流云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不难看出,太子对小姐倒是一片真心。”
叶紫弦本欲取发簪的手蓦地一抖:“你胡说什么呢?”
“嘿嘿。”流云傻笑两声,“小姐,上次你失踪,太子可是倾尽了全府的侍卫,连太子府的安危都不顾了,就忙着找你。”
“或许他是担心他的好兄弟。”
“好,即便如此,那太子每晚都来幽思阁,你睡了便不让我打扰你,像昨晚你没回来,他就一直在雪地里等,知你心疼我,还让我早些休息。今天早上,他虽还不肯让我们伺候,却是自己为了布菜。”
“你说什么?今早是他布的菜?”
“是啊,而且啊,我总觉得,自从刺杀事件过后,太子对您,比以前更用心了呢。”
叶紫弦不再说话,早上她诧异,萧逸澜终于不让自己布菜了,却以为是让下人们做的,谁知竟是他自己亲自所为。她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萧逸澜啊萧逸澜,你是想背着我做多少事。
叶紫弦用七步莲波在屋顶上飞行的时候,不一会儿,感觉到身旁有一阵风拂过,接着,便有人和她并肩而行,一撇头,却是久违的银色面具。
“诸葛铨,你怎么来了?”
“自然和你一样,去*见萧兄,看美人表演啊。”
“油嘴滑舌。”叶紫弦语气不善道,“萧逸澜晚上也来?”
“哟,你怎么就顾着关心你夫君了,也不问问我和莫兄。”诸葛铨永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叶紫弦一直以为萧逸澜今早说的晚上见,是指像昨晚一样,等她回府之后,谁知竟是在*。
照例和媚娘打了招呼,媚娘看叶紫弦和诸葛铨一起过来,不免多嘴。
“唉,姑娘怎么没跟莫当家一起,怎的和王爷一起来了?”
叶紫弦未多言,诸葛铨却装作生气的样子:“怎么,难道我诸葛铨不能和莫姑娘一起吗?”
“老婆子没这个意思,都怪老婆子多嘴。”媚娘一脸谄媚,生怕不小心惹诸葛铨不高兴。
“罢了,本王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说完,诸葛铨才跟着叶紫弦一起,走向后院。
莫亦缺照例在石桌旁等候,亘古不变的姿势和背影。
“莫大哥。”叶紫弦轻唤。
莫亦缺回过头来,看见叶紫弦和诸葛铨:“你来了,诸葛兄,好久不见,伤都好了吗?”说着,洋装要打诸葛铨的样子,在诸葛铨胸前轻轻打了一拳。
“哈哈——自然。”诸葛铨笑着拦过莫亦缺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向石桌走去。
叶紫弦望着他们俩才认识没多久,却比亲兄弟还亲的样子,不禁莞尔。
“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叶紫弦和他们作别后,径直往曼舞房间走去。
“咚咚咚——”叶紫弦轻叩房门。
半晌,门打开,曼舞看见叶紫弦,笑了笑,闪身示意叶紫弦进来。
这是叶紫弦第一次来曼舞房间,入目是说不出的清新雅致,带着古色古香的装饰。屋内没有过多摆设,只床、桌子、待客用的几案。床头悬挂着几只荷包,针脚皆细密精巧,分外好看。
曼舞见叶紫弦一直盯着荷包看,笑着问:“叶姑娘喜欢?”
“小巧细致,煞是可爱。”
“那改明儿我为叶姑娘做几个便是,这些荷包皆是我闲来无事所缝,里面装着安神助眠的中药。”
“曼舞不仅长袖善舞,聪慧过人,还蕙质兰心啊。真是心灵手巧,只不过,不必劳烦了,我本就不怎么爱睡觉,应是用不着的。”叶紫弦推脱道。
“那叶姑娘来,自是为了昨日托付曼舞的事了。”
“恩,不过才一天,我并不需要太多信息,我来,是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打听,不过,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包括莫大哥。”
“叶姑娘就这么相信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说我是你的知音,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知音,能懂我琴声的,除了诸葛铨,便只有你了。”
“说来也奇怪,先前都说墨大哥琴艺一绝,我却听不出,只青歌能懂。大抵,这便是缘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