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都城。
街巷热闹非凡,四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时值初春,处处都飘散着桃花的味道。
苏秀揭开帘子,深吸一口这至纯的花香,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宁国的春天真的很美。”虽然她很喜欢雪景,但这两者并不冲突。
“大狐狸,就到这里吧!”苏秀下马。
“秀儿,我陪你。”林楚南修长白皙的手指抓住苏秀衣角,说道。
“别了,你这样我会以为自己长了条尾巴。”说完对着正要下马车的绿衣说道:“你也是,等我回来找你。”
绿衣瞧着苏秀那一脸决然的样子,想跟不敢跟的模样。
“大狐狸,绿衣便去你那暂住几日,我很快便回。”
林楚南黯然的收回手,故作不在意的说道:“那我等你。”
青林镇。
赵明诚坐在赵夫人的坟墓前,正烧着纸钱,没有人能看懂他的思绪,他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木讷的机器人那般机械式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某个时刻,他突然扬起笑脸,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
苏秀来到那个已经快要倒塌的茅屋前,地面早已长满了苔藓,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女厮打和咒骂的声音,苏秀坐在她曾经坐过的门栏上,看着周围雾气蒙蒙山脉,闻着那一阵阵熟悉的桃花香,好似完全听不见屋里的任何声音。
“你是.....”一个已经长大不少的孩子,穿着粗素的布艺,仰起头看着苏秀。
苏秀看向这个男孩,认出了这是那狗儿,便跳下门栏,要走。
“可是秀儿姐?”狗儿声音不大,但是屋里的苏蛮子已经他那媳妇已经听到了,走了出来。
只瞧见一个出落得亭亭玉立,水灵灵的姑娘站在院子里。
苏秀没说话,抬脚就要走,哪知苏佳儿正带着赵明虎走到了进来,见到苏秀都吃了一惊,这是哪家小姐来到这山沟沟了?
苏佳儿看向苏秀,越发觉得有些眼熟,淡淡的喊了句:“你是苏秀?”
赵明诚最后走进屋子,平日里忙得跟个什么样的赵明诚,今日愿和哥嫂来到这破败的茅屋,大家都甚感奇怪。
“赵大人。”苏蛮子和媳妇赶紧跪下。
“赵某此刻只是邻里相亲,不用这些虚礼。”赵明诚一副亲民的模样,苏蛮子便赶紧站起身来。
苏秀偷摸着走出院子,却被苏佳儿叫道:“秀儿姐我瞧着面色红润,人也娇秀不少,可是被哪位老爷圈养了?”
苏秀没搭话,径直向前。
苏佳儿至从赵明诚在朝堂身居高位后,背地里可偷摸着干了不少坏事,其中王阿婆的死少不了她的功劳。
只见她扭腰胯臀摇曳着一副成熟的身躯,朝着苏秀款款走来。
“是秀儿姐吧!瞧着你这模样,莫不是在那青楼过得盛是舒爽?”苏佳儿意有所指,在场大部分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苏秀是从青楼走出来的。
苏蛮子浑身上下打量着苏秀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想着,青楼女子只要给钱都给上,他还算个熟识,定能打些折扣,想着,整个身体竟是情难自控起了反应。
赵明诚看向苏蛮子那一脸猥琐的神色,眼里一丝杀意闪过,随即对苏佳儿说道:“嫂子如此熟悉青楼,莫不是去过?”
只见苏佳儿面色一白,整个人是又怒又羞,却又不敢朝着赵明诚发火,便又把那怒火发至苏秀身上。
“瞧弟弟说得,若没有无数男人滋润怎能造就秀儿姐此番绝色模样。”说完走到苏秀身旁,用手肘撞了下苏秀:“姐姐,你说是不是。”
苏秀终于看了苏佳儿一眼,白皙姣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跟疯狗说话,还请你离我远一些,免得不小心被我一拳劈死了。”
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对着狗儿说道:“奶奶葬在何处?”
狗儿愣愣的红了脸,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等他再次回过神来,苏秀早已不见踪影。
苏佳儿浑身怒火,已经很久没人能这么激怒她了,她此刻作为赵家夫人,怎么能不去找点气势回来。
她收起自己面目狰狞的神色,回过头来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委屈的看了看赵明诚,又扑向赵明虎的怀里。
“夫君,她骂我是疯狗。”说着还小声的啼哭起来。
赵明虎看不出自己弟弟的神色,也不好发作,便安慰了她几下:“为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刚说完,便听到赵明诚说了句:“本官瞧着秀儿说得很对。”
原本那副亲民的模样早已不见,此刻他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赵明虎听赵明诚这么说,也不敢在说啥,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不知何时早已变得有些不同。
而苏佳儿,还想说什么,但看见赵明诚那一双森然的双眸,足足打了个寒颤,不敢在说话。
苏秀来到王阿婆坟墓前,就那么坐着,她既没带银钱,也没带白纸,她什么话也没有,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突然,一叠纸钱递到苏秀手中,“给老人家烧点银钱吧!怕下面没银子也寸步难行。”
苏秀没看赵明诚,也没接他递过的东西。
赵明诚收回手,自顾自的烧了起来,上坟的行人看见赵明诚正在给一座孤坟烧银钱,都纷纷停住脚步,开始讨论起来。
“那边上的女子莫不是那个被赶出去的傻丫吧!”一大娘说道。
“我瞧着不像,那傻丫哪有这么白俊。”
“那还有谁会来给王阿婆上坟啊!”
“也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那赵大人不会是娶了那个傻丫头吧!”
“我瞧着不可能,但这情形.....”
所有人看见苏佳儿过来时候,话语戛然而止,都纷纷散去。
赵明诚的脸上无比认真,且看不出他半点情绪。
“二弟,这种粗活让嫂子来便行了,秀儿也太不懂事,怎么能让二弟干这活呢?”说完一脸谄媚的接过赵明诚手里的银钱。
赵明虎立即附和道:“就是,二弟你要么先回去吧!这事我们来就好!”
原本他们没人想着来给王阿婆上坟的,此刻却齐齐的围在这里。
苏秀起身,径直的就要离开,却碰到苏蛮子上来,拦住去路。
“秀儿,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是我娘临走前,一直都念叨着你的名字,看着我娘的份上,今晚留下吃个饭在走可行?”苏蛮子的神色有些闪躲,但还是直直的迎上苏秀的视线。
这时,狗儿也走上前来,说道:“就是,秀儿姐,你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苏秀想,今日之后,当不会在来此处了,便起身朝着院子走去,众人当她答应了,都各怀鬼胎的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