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方哑口无言，他敢保证，如果自己顺着楚渔的意思往下说，那么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在天金市消失了。
身为雷家人，知晓雷家事。
天金市三大家族，各有特色。
第一大家族方家为人低调，第三大家族韩家思想古板。
而第二大家族雷家，则是充满了极端恐怖的内部斗争。
在这方面，雷东表现的尤为突出。
雷方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在雷家生存至今，就是因为雷东认准了他胸无大志、毫无头脑可言，否则的话，他肯定会跟自己那些伯伯、堂兄弟妹一起远走他乡或者……
人间蒸发。
没错，“人间蒸发”这种事雷东做过，而且得到了雷家老家主的默许。
在雷老爷子眼里，雷家内部竞争的越激烈，未来就越辉煌。
这种选拔人才的模式，就好比养一只蛊王。
可谓残忍！
“小方方，你要是想往上再进一步，我可以帮你。”楚渔见雷方静默不言，立刻再下猛料，往死里蛊惑他。
雷方意念坚定，曾经见识过自家大哥狠辣手段的他，根本不敢动半点歪脑筋。“多谢楚少好意，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雷家要是让我做了主，恐怕就离没落不远了。”
“真可惜。”
楚渔的确觉得可惜，他本以为能够借助今天这个机会给雷家上点眼药的，却没成想雷方会如此不配合自己。
是雷东太强了么？
他并不这么觉得。
倘若真要挑一个理由的话，那就只能说是雷方太弱。
弱到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小方方，我刚才和卫晋聊了一会儿，哦，对了，你们俩应该是认识的吧？”
尽管雷方不知道楚渔提到卫晋是为什么，但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安危的问题，他都愿意顺着眼前这位“楚少”的意愿聊下去。“前段时间曹董对外宣称，卫晋是他走散多年的儿子，天金市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曹氏集团道了喜，恭贺曹董和卫少父子重聚。”
“走散多年的儿子？这貌似和那条新闻上播报的内容不符啊！”
楚渔口中的“新闻”，正是他亲手为曹斌情妇海蒂丽娅拍摄的那段视频。
当时，海蒂丽娅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曾明确指出自己是一个法兰国的酒吧舞女，而卫晋的诞生，完全是曹斌和海蒂丽娅的一次“失误”。
曹斌从二十多年前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并且从暗处精心照料，一步一步的将他从背地里往明面上带。
走散多年？
这一理由，无非是曹斌在给自己脸上镀金罢了。
雷方知晓其意，却又不太好意思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新闻媒体工作者的笔杆子都很厉害，有些事明明没发生，他们描写的天花乱坠，有些事明明发生了，他们却说那些事都是有心人胡乱编造当不得真。”
“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不过新闻媒体工作者也分好坏，比如我认识一个姓夏的记者，她就比较追求事实真相，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吸引看客眼球创造流量，再比如我还认识一个姓岑的记者，那小子就特别不是东西，凡是他不喜欢的人事物，他都会将其在新闻上贬的一文不值。”
“人本来就分善恶好坏。”雷方表情颇为深沉的说道。
楚渔一愣，他没想到这位雷家二少能说出如此有营养的话来。
“既然你感慨这么深，不如说说自己吧。”
“说说自己？”雷方果然还是那个雷方，有时候连别人的话都听不明白。
楚渔耐心很足，反正今天的正戏还没开始，他有的是时间陪这些人玩。“说说你是善是恶，是好是坏。”
假如这话是旁边那三名公子哥发问，雷方必然会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是善非恶、是好非坏。
但问题在于这话是楚渔问的，他不敢在前者眼皮底下开口装逼。
“说实话应该不会被他以‘惩恶扬善’的名义暴打一顿吧？”
雷方心中纠结，他诚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啊！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楚渔倒是和雷方较上了真。
“三。”
雷方身体抖了个机灵。
“二。”
雷方额头冒汗。
“一。”
“我是又恶又坏的那种人！”
雷方承受不住压力，最终还是招了。
旁边那三名公子哥呆愣当场，这“楚少”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呢？！
“那我就放心了。”楚渔拍拍胸口，一副释然之色。
“放心什么？”问完这句话的瞬间，雷方就后悔了。
妈蛋，你多这句嘴干嘛？！
兴许你不问，他就不再继续和你纠缠了！
楚渔上前两步，伸手朝雷方肩膀上搭去。
雷方惊惧不已，慌忙后撤数步，要不是这大厅聚集的人太多，他早就不顾脸面撒丫子逃命去了。
“回来。”楚渔的手仍然在半空中抬着。
雷方摇摇头，强颜欢笑着回道：“楚……楚少，你先把手放下成不？”
“我不揍你。”楚渔向雷方作出保证。
“……”
雷方才不会相信楚渔的鬼话，你说不揍我就不揍我？万一你又突然想揍我了怎么办？
“赶紧过来，别让我总举着手，累。”
在楚渔的逼迫下，一万个不情愿的雷方只得迈着碎步强自挪了回来。
楚渔将手搭在雷方肩膀上，果然像他保证的那样没有发力。
侥幸逃过一劫的雷方长舒口气。
“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恶非善，那我以后再欺负你的时候，就能更加心安理得了。”
“……”
妹子的，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要不你干脆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揍我一顿，把我打晕，然后叫救护车给我抬走，这样我既完成了给方令群捧场的任务，又能不再继续被你折磨，多么美好的结局，你为啥就不能成全我这一次呢？
心理防线就要被楚渔碾碎的雷方，已然开始盼着前者能暴打自己一顿了。
“小方方，渔哥知道你很紧张，别怕，我今天不是冲着你来的。”
雷方干笑两声，回道：“楚少这么有礼有节的雅士，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不雅之事。”
“你还是不了解我。”
楚渔满面肃然的盯着雷方。
“当我想欺负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说再多夸奖我的话也没有用，因为我不接受敌人的任何一句批评和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