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真纪,你们知道展令扬吗?”那日被云湮那浓烈的怨恨惊扰,一连几天,安然都有些神思不属,被从礼仪课上逃出来的真纪拉出来,连带着早川奈奈一起,到天堂旗下的休闲餐厅包厢,安然突然问道。其实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很无厘头,没道理天下这么多人随便说一个真纪和奈奈就知道,只不过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啊。
早川奈奈这几天的脸色也有些不妙,通常是一放学就跑的没影了,有时候甚至连家也不回,就为了躲某个忧郁的神射手。
被礼仪老师轰炸的头晕目眩的真纪无力的摆摆手:“展令扬?没听过。”
“你问他做什么?”倒在安然肩上犯困的早川奈奈勉强眨了眨眼,告诉别人她还有意识,听到安然的话,她微微一僵——亲爱的安然该不是惹上那个麻烦的大嘴公了吧?天知道她这几天不但要躲开阿神还要面对展令扬网上的骚扰,睡眠不足容易暴躁啊有木有!
“奈奈,你真的认识这个人?”本来没抱希望的安然惊讶了。
“不是你要问的嘛,现在惊讶会不会晚了点,如果你说展令扬的话,我倒是知道这样一个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问的那个。”奈奈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奈奈你跟我说一下那个人好吗?”安然眨了眨眼,开口道。
“哦,怎么突然对那个家伙感兴趣?”早川奈奈抓了抓她那头绿色短发,懒洋洋的开口,“那个家伙有人爱他有人恨他,又爱又恨的也不少。说好听点就是自由自在摆脱束缚,说难听点就是恣意妄为不考虑后果。偏偏家世不错,身边的朋友又个个和他相像,唯恐天下不乱,背后势力也大,要是被他们盯上,太晦气了。”
“奈奈你好像很了解他?”安然本来没有打算继续探究下去,却没有想到奈奈给出了这么长的人物介绍,不由得好奇起来——能够让奈奈咬牙切齿的家伙啊……不过想到她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安然还是嫌恶的皱了皱眉。
“打过交道。”早川奈奈烦恼的抓着头发,“毕竟他身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阎王殿,分寸当然要把握好。”
“阎王殿?奈奈你是说那个阎王殿?”凝神倾听的真纪几乎要跳起来,“那个阎王展?”本来以为是安然芳心萌动,却没有想到一扯扯出一个阎王殿——说起来,安然怎么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么一个人?
奈奈点点头:“就是那个展。”
阎王殿!安然也惊讶了:“最大的华人帮派,首领是展初云的那个?”她没有见过展初云,却也知道阎王殿的势力极大,跟天堂也有过摩擦,不过苍歌从来不让她知道这些,她也只能通过这些方式了解了。
如果云湮恨的真的是那个展令扬……不知道,展令扬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安然有点走神。
“对啊……不用再三确认了吧!”早川奈奈面对两位好友的目光,默默的低头开始吃东西。
“我前几天陪一个朋友去医院的时候看到展令扬了……她认识展令扬。”安然撑着下巴,微微皱起眉思索阎王殿的来意。
“安然你不要cos沉思者啊……展令扬不插手阎王殿的事情,展初云明明白白的说了的,不过你要□□,还是有的。”早川奈奈眨眨眼看着安然,意思再明白不过。
安然白了她一眼,拿起一个抹茶芝士饼往奈奈嘴边送:“你懒到什么程度了!快说啦!”
奈奈心满意足的咬了口,才慢悠悠的开口:“他和他的朋友是奔着某位暴龙来的,呵呵,解救暴龙公主,帝国的那位有名的神隐挂名总裁伊藤忍……”
“伊藤忍?哈,那种家伙也有朋友?”真纪惊讶的挑眉,她自然见过那位桀骜不羁的白龙,因此才更为惊讶。
“你到时候关注一下就知道了。”奈奈耸肩,不再说话,让两个心里痒痒的好友恨得抓狂。
“说起来,安然,你第一次的宴会准备赴哪家的?到时候我罩你!”真纪笑眯眯的开口,随即又蔫了,“安然你快进圈子吧快进吧,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着拜访藤真家的旗号逃礼仪课了!天知道天皇的孙女怎么了啊啊啊混蛋!那些是人学的么是么?”
“姑娘你节哀吧!”安然点点真纪的额头,心中却为好友的善意而感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什么伊藤家主的寿宴?我没有仔细听,不过据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与藤真家有频繁来往的几家都会出席。”
“安然,你真走运,到时候能看现场版的闹剧了。”奈奈挠了挠脸,懒洋洋的开口,“如果不出意外,伊藤忍也会出席。”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呵呵……”奈奈笑得幸灾乐祸,与她无关的事情,她乐得看戏,“估计以展令扬为首的东邦会出现,安然你到时候小心一点哦,那些家伙殃及池鱼的能力还不错,而且个个身家雄厚,想要讨回公道,有点困难。”
“东邦?”真纪感兴趣的指出这个词。
“东邦是以展令扬为首的六人构成的死党,因为都来自东方,所以别人给他们这个称呼。”早川奈奈打了个呵欠,笑得漫不经心,“个个身怀绝技,身家不菲啊……说起这个,安然你去出席的时候把能带的药剂都带上,免得东邦一时兴起就随手下药了。”
安然记下。
“怎么个身家不菲,展令扬是阎王爷的儿子,那其他五人呢?”真纪很少插手这些事,对于非首领的人更不怎么关注了,也起了兴趣询问道。
“展令扬是展初云的外甥,不是儿子。”奈奈纠正真纪的错误。
“难怪我没听说展初云结过婚。”真纪若有所思,“不过外甥……我记得展家那一辈是有位小姐,等等……既然是外甥为什么会姓展?”
“不外乎是嫁的那位上不了台面吧?”安然也给自己塞了一个抹茶芝士饼,惬意的喝着冰饮。
“不好说。”奈奈的眼睛快合上了,“展令扬是私生子,他父亲那边还是有点势力的。”
“私生子?”真纪觉得自己今天呛到不止一次了,“凭展爷和展初云的势力,什么好男人没有?偏偏要个有老婆的男人……啧啧!”也不怪真纪,依照真纪这样的身份眼界,展落阳的选择实在让她匪夷所思。就算是安然所提出的可能也没有让真纪那么惊讶,豪门小姐与穷小子私奔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不过……有妇之夫,还真是耐人寻味。
“还有,展初云虽然没结过婚,但是我的资料上有查到他其实有个女儿的,不过女儿后来在一次袭击中死了。”奈奈继续补充。
“好吧,这年头私生女还是很多的……”真纪身后黑气四溢,“不过都有女儿了还装什么黄金单身汉啊!亏我还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呢!欺骗我感情……”
“女儿……展初云的女儿!”安然惊了一下,“奈奈,你确定那个女儿死了吗?”安然觉得,她仿佛触及到了一个禁忌。
她想到了那时云湮的表情,很复杂,复杂的让她难以形容。
那样浓烈的恨,那样不甘心的怨,那样扭曲的绝望与疯狂,那样可悲的愤怒……
如果真的只有恨的话,为什么要伤心?
伤心不是因为触及心灵的存在被剥夺被毁灭才会有的情绪吗?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安然自己被谁弄的瘫痪了,她会恨那个人,却不会像云湮那样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复杂情绪。
大概是痛心吧,就好像当初幸村精市总是护着幸村雅雪一样,她在镜中仿佛也看到过那样扭曲的不甘嫉妒,甚至怨愤。
“应该吧,这件事展家封锁了,详情我也不知道,最初几年似乎说是失踪,但是后来有旁系放出风声说是死了,展初云也没有出来澄清。”奈奈随口回答,突然顿住了声音,诡异的看着安然,“安然你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该不会你那个朋友就是……”
“安然你认识的人还真是……”真纪也默了。
“我不确定……”安然双手撑着下巴,“但是她恨展令扬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本来只是好奇一个问题到后来的闲聊八卦,又怎么知道,会弄出这样一个真相?不过既然是阎王殿的事情,她多少也要留意一些。
“恨?”真纪有些玩味,“这样说来,当初的袭击还真有水分呢!不过既然阎王爷说了展令扬不插手阎王殿的事情,那位小姐的恨又怎么会和展令扬扯上关系?”
“奈奈……展初云对待他女儿和对待展令扬的态度,有什么不同?”顿了一下,安然问出了这个极其敏锐的问题,从某方面说,也是造成她曾经伤心的罪魁祸首。
然后三人皆是沉默,没有人愿意去接下这个话题。
“算了,到时候安然你直接去问你那个朋友真相吧,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认识一下也没有关系。奈奈,说说其他五个人好了。”真纪草草的转移话题,不想提起会让安然不适的事情。至于那位,她一向很相信安然的交友水平,当然是指好友,而非一般交情的朋友,而安然既然会为了那个人在她们面前询问,想来也是比较在意的。不过,有阎王殿这个麻烦在,果然她还是应该替安然把把关。
“剩余五人,分别是曲希瑞,伊利斯公国的王子,他父亲是脑科权威曲文哲,他本人也擅长医术;南宫烈,外祖美国石油大王,他家在律师界挺有分量的,据说第六感也很不错;安凯臣,威京集团首席接班人,机械枪炮制造天才;向以农,寰宇集团总裁幼子,导演,神偷;雷君凡,东陵财团总裁最宠爱的孙子,他自己则是天才股王。这几位的身手据说也相当不错,闹过黑十字竟然也安然无恙。”奈奈搬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懒洋洋的总结。
“奈奈,你哪里来这么详细的情报?”真纪好奇了。
“上次美国发信让我接个案子,就跟这些家伙有关,顺便给的。”奈奈笑了笑,不在意的说,“不过这群家伙怎么看怎么是堆麻烦,唉,好想人道毁灭那个追着不放的展令扬啊……不就是黑客手段比他高吗,还让不让人休息了……阎王殿,阎王殿,我要冷静……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说起这个奈奈就抓狂了。
安然和真纪相视一笑,默默同情着睡眠不足的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