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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83

白玉堂撂筷子的时候太过戾气, 把邻座的赵寒烟和薛掌柜都吓了一跳。

赵寒烟因了解白玉堂的性情,晓得他此刻不爽是因为鱼不合胃口。他又对红鲤鱼很偏爱, 大概更加会生气厨子浪费食材了。

薛掌柜却不知道白玉堂是为了什么,有点紧张地站起身来, 原因不明却先作赔罪状。这一位的大名如雷贯耳,深知其不好惹。

赵寒烟瞧薛掌柜对白玉堂的态度,更加确定他是个知江湖事的人物。

“薛掌柜平常就喜欢戴黑纱草帽么?”赵寒烟问。

薛掌柜还处在些许的受惊之中,忽听赵寒烟这么一问, 愣了下, 动了动眼珠子, 才反应过来, 赔笑回答赵寒烟。

“对,平常就喜欢戴, 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我老家一到春秋就风沙大, 大家都要戴这个,不然的话, 吹几天脸上都得被沙子打出坑来。后来我出来了,却也养成这种习惯了, 而今我这张脸皮好多人都说还算挺好的,我估摸着也是多亏了这个习惯。”

“看来以后我也要弄个这样的帽子戴,保护一下我这张脸。”出于女孩子的本能,赵寒烟就顺便托着脸颊叹了一下。

转而她发现白玉堂在看自己,赵寒烟劝他也戴,他长得更美, 更需要保养。

白玉堂当赵寒烟开玩笑,没搭理,继续喝茶。

“对对对,二位差爷都是难得俊朗翩翩的美少年,保养一下皮囊也好呢。就比如我,做生意的人中有我这样长相的不多,别人瞧着我顺眼些,就容易对我有印象。我再会逢迎一些,生意就是比别人家做得更好。”薛掌柜连忙道出自己的经验之谈。

白玉堂因不想破坏小厨子故意营造的聊天氛围,所以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然的话他定然要说薛掌柜是‘一个不要脸的人竟还好意思侃侃而谈脸的重要’。这人怎么不去死,听着便烦。

白玉堂又喝一口茶,来保持自己的耐心。

“掌柜的,来贵客了!”店小二忙过来叫人,示意薛掌柜去瞧那边身穿锦缎正往楼上去的三位客人。

“呦,这是三春楼的熟客来捧场了。”

薛掌柜赶忙起身,询问赵寒烟和白玉堂可还有什么吩咐。

“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们。”

赵寒烟见薛掌柜走了,问白玉堂的想法。

“先走。”

白玉堂起身就往外走。

赵寒烟跟上,随即就跟着白玉堂就到了状元楼。

白玉堂在雅间内坐定后,小二就上了新煮好的龙井茶。状元楼的茶可都精贵,基本上都是民间茶中最好的极品了。当下这种龙井茶一碗就要一两银子。

白玉堂一口把一碗茶喝了,漱口吐在了水盆里,令小二端走,随后才去喝第二碗茶。

“薛掌柜这种人留着是个麻烦,一刀杀了最好。”嘴里总算舒坦了,没了之前的鱼腥味,白玉堂方开口对着赵寒烟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寒烟忍不住感慨白玉堂还真是一只活得十分精致的小老鼠。

白玉堂见赵寒烟出神,又一次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你最近很爱走神。”

赵寒烟眨眨眼,“我想像了下你杀人不眨眼的场面,还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

“料到你又会说这句。”白玉堂表情没什么惊喜,“不然就辞了这官。”

“御封的,你找谁辞,别开玩笑了。”赵寒烟本意是让白玉堂认命,不想白玉堂下一句话,直接刺激得她打了个激灵。

“今晚去宫里,找圣上辞。”

“不能去。”赵寒烟立刻阻止。

赵寒烟不知道白玉堂的功夫是否已经高深到可以自如来去皇宫,不过看白玉堂说的这么平淡,该是对自己有信心。进皇宫不要紧,要是让他看到赵祯才叫麻烦。

白玉堂看赵寒烟,显然在问她为何不能去。

“你闯皇宫肯定会吓到圣上,那他如何会听你的请求,当然要把你当成刺客处置。再者说你辞官了,还怎么留在开封府,不想吃我做的菜了?”

前一句白玉堂不在乎,后一句戳心了。白玉堂依言,让赵寒烟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就是。

“薛掌柜这人十分奸猾,正经路数对付这种人,很费功夫。既然你想慢慢玩他,就随你。”白玉堂说罢,就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其实不辞官他也可以杀人,不让人知道就是。

白玉堂心声:如此就可既能吃到小厨子美味的饭菜,又能想杀谁就杀谁。

赵寒烟虽没听到前因,只听到白玉堂心里这一句关于‘吃’的话,但她多少能猜出来白玉堂的意思,他肯定是要留着四品侍卫的官不辞,干秘密的事,想着杀人不被知道就行了。

“你不许乱想歪主意。”赵寒烟盯着白玉堂,“你要和我保证,你不会瞒着我们在背后杀人。”

白玉堂面无表情地回看赵寒烟,眸底却早已满溢惊讶。小厨子如何刚好猜中了他的心思?这观心的能耐未免太厉害了些。

“你快和我保证!”赵寒烟见白玉堂冷冰冰地不说话,拽了下他的袖子。

“好。”白玉堂神态立刻软了下来。

赵寒烟笑:“答应就好,相信你答应做的事绝不会违背承诺。”

“是么,”白玉堂扬眉提醒赵寒烟,“阴狠毒辣听过没有?不信守承诺,便是‘阴’之一。”

赵寒烟愣了下,想想是有道理。白玉堂阴狠毒辣,人又聪明,必然懂得变通的道理,要是他不想,一句承诺大概是拴住不住他。她之前果然把白玉堂想得太正人君子了。

白玉堂接着又道:“但给你的承诺我断然不会违背,放心。”

“那我就要求就这一个事,以后不要你承诺了。”赵寒烟嘻嘻笑,担心的事总算放下了,却也知道见好就收。

白玉堂看赵寒烟的笑,就忽然想起她做的甜而适口的桂花糕。

俩人喝完茶后,就一同回了开封府。

看门的小厮一见他二人,忙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派人去忘忧阁找你们却不见人。城外有案子,展护卫和公孙先生已经出发,特意留话让赵兄弟和白少侠回来后赶紧过去。”

白玉堂闻言后立刻去牵马。

赵寒烟则继续问小厮案发地在哪儿,大概什么情况。

“就在菜河上水门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

出城往南不远的距离就是菜河,为东京城的护城之河。

赵寒烟随后骑马和白玉堂,行至案发地。

她们二人到的时候公孙策正在洗手,看起来应该已经进行了初步尸检。

死者年纪大概十五六岁,穿着翠衣罗裙,躺在距离菜河上水门不远的河岸上,周围有几片草长得高,不离近些仔细看的话,该是不会发现这里的尸体。

“是几个孩子来河边玩,偶然发现了尸体。”展昭和赵寒烟介绍情况道。

赵寒烟点点头,又见尸体衣裳干爽,面部也没有任何浮肿之处,脖颈处也没有勒痕,遂问公孙策可否查出死因。

“窒息而亡。”公孙策道。

赵寒烟又观察了下死者的口鼻,没有发青的迹象,再看手腕,两只手都带着白玉镯,也没有绑缚和抓按弄成青紫的痕迹。

“至于如何导致的窒息致死,还需再行勘验。”公孙策见赵寒烟观察完尸体后表情很疑惑,主动和她解释。心下又不禁暗暗叹小厨子厉害,也算是能当半个仵作了。

赵寒烟目光落在死者的淡紫罗裙上。裙子比较长,一面有腿的形状,也露出穿鞋的脚,裙子的另外那半的部分就比较空瘪,也没看到脚。

“有一处你可能要看一下。”

公孙策让闲杂人都转身回避,然后掀开了女死者裙子。赵寒烟看到了一只正常的腿,和一只细得如胳膊差不多大的‘短腿’,长度还不到另一只腿的膝盖处。这很明显是一只畸形腿,也有‘脚’,但很小,只有人半个拳头大,长得只是类似脚的形状,却并没有细分出五根脚趾。

任谁看到这样畸形的腿,都觉得意外,接着被所见惊骇到。

“现场很干净,这应该是抛尸地,并没有太多线索。”公孙策打发人将尸体收走。

“鞋底几乎没有磨损,但鞋面的布也不算崭新了,穿了些日子,鞋底却很干净。还有裙子,长度明显过脚了,裙边却并没有擦层地面而染上的脏污。双手带着的羊脂玉镯价值不少于千两。这身衣裳料子也不俗,是上等锦缎。平常在家,应该会有人伺候她。”赵寒烟道。

“能有这样衣着的人,该是东京城内哪家的千金了,却没听说谁家千金有这样情况,不过有的话该是也不会外传。”公孙策叹道。

“我觉得不像是千金,倒更像是哪个富贵人家被嫌弃而杀掉的侍妾。”赵寒烟道。

此言一处,公孙策、白玉堂等人都同时看向赵寒烟,想知道她从何判断出这女孩的身份并非富贵。

“若是贵族千金,不会随便抛尸在这里,身份太容易被发现。若这人本身就是来路不明,随性杀之,抛尸的时候大概也不用想太多,随便丢弃就可,即便扔在皇城根下也没关系。”赵寒烟从凶手的角度分析道。

“侍妾?”展昭皱眉,“若富贵门户选侍妾暖床,自然是要选四肢健全貌美者,怎么会选这种……的?这不太合常理了。”

“确实不合常理,可这个案子就刚好是‘非常理’。这世上也并非所有人都喜欢健全的人。如有人喜欢欣赏满月,也偏偏也有人喜欢残月。”赵寒烟为了让大家能稍微理解一下,还做了举例解释。

“残月?是说会有男人就喜欢死者这种身体不健全的女子?”公孙策皱眉,捻了捻胡子,破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他自认什么样的凶手都见过,也见识过很多嗜好奇怪的人,但如刚刚小厨子所言的那种喜好,他却是第一次听。

“会不会是凶手一时激动杀人,杀完之后太过慌张,才随便把尸体抛在这里?”马汉想了想,提出不同的想法。

“有可能,但我觉得不存在一时激动杀人。看死者窒息而亡的死法,全身没有任何挣扎捆绑而造成的伤痕,要么是下药,要么是什么其它巧妙的方法,总归不管是哪一种,凶手显然是动过脑了。既然琢磨过,就是有预谋的杀人,不符合一时兴起失手杀人的情况了。”赵寒烟解释道。

马汉眨眼想了想,服气地点头,“这么说也对。”

“啊——”

河东十六七丈远的地方传来衙差的喊声,接着就听距离他附近的赵虎跑去问怎么了。

每每有凶杀案发生,赵虎惯例都会带人在案发现场附近进行扩大范围的搜查,以排除其它地方有线索遗留的可能。

今天也是如此。

赵虎跑去衙差那里看情况后,就对公孙策这边挥手喊:“这边!还有一具尸体!”

众人一听都愣住,忙往赵虎所在的地方赶去。

果然还有一具女尸被遗弃在河边高草丛之中,也是穿着一身罗裙,但是鹅黄色。女子是面朝河道的方向,侧身躺着,左臂在上面,左手正搭在胸前。

大家本能先看女子的双脚,俱在。

公孙策随后蹲在尸体旁,和另一名仵作将尸体的放平。这一放平,大家才注意到,女尸的另一只衣袖很空,都齐齐地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用手摸了一下女子右臂,大概摸出个很小而短的轮廓,皱眉对赵寒烟等人道:“和刚才那名死者的情况似乎相同。”

“天啊,被小厨子说对了。”马汉唏嘘叹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瞧她们穿金戴银,绫罗绸缎,还这么年轻,确实……想不到。”王朝看了眼这女子唯一一条手腕上带着金镯子和翠玉镯子,手指还套着两个红宝石戒指,看起来比之前的那位女子打扮更加贵气。

再瞧年纪,大概二十上下,比之前那名女死者大一些。

第二名女死者的身上也一样没有任何伤痕。

命人收尸之后,公孙策吩咐赵虎等人继续沿着河岸搜索,以防再有第三具尸体。

赵寒烟、白玉堂和展昭等人也都站在岸上一起等待搜查结果。

半个时辰后,赵虎等人将两个方向的河岸搜查完毕之后,前来回禀公孙策,确定只有那两具女尸了。

公孙策缓缓地松口气,展昭、赵寒烟等人也都如此。

众人随后回府,边等待公孙先生的第二次尸检结果,边讨论两名女死者的致死原因。

“为何会没有任何挣扎?”赵虎挠挠头,想不通,看向赵寒烟。

赵寒烟安静地坐着没说话。

赵虎只好去问比较聪明一点的马汉。

马汉骂赵虎笨,解释道:“窒息而亡,如果死者处于清醒状态,必定会有所反抗,一定是下药了。”

“那就直接下□□呗,为何不下毒,要窒息?”赵虎还是不明白。

马汉这下也想不通了,看向赵寒烟,随即示意赵虎去问小厨子。

“你没看小厨子在出神想什么,我们不好打扰。”赵虎小声道。

“哟,不容易啊,你也有识趣的时候。”

“我当然识趣了,毕竟小厨子身边坐着的人是白少侠。”赵虎瘪了下嘴,以往小厨子就是出神他也敢打断去问,现在有一个冷面煞星在她旁边坐着,他才不敢。

公孙策这时候进门了。

大家都站起身,询问公孙策尸检情况如何。

“我在第一具女尸的袖内口袋里发现了这个。”公孙策把一个黄色的纸团放在桌上,细细看,就能分辨看到纸团上粘着白色的粉末。

“这是迷药?”展昭问。

公孙策点头。

“在第二名死者的鼻子里,找到了一很小片草纸,粘在她鼻内侧,已经干了。”公孙策随即展示给大家看。

“湿草纸贴脸……莫非是贴加官?”展昭叹道,“这手法很多”

贴加官就是把草纸用水湿透,一张张蒙在人的脸上,让人窒息而亡。

公孙策点了头。

马汉听完这些,觉得自己的头要变大了,“女尸自己的袖子里有迷药,她自己还是被迷晕了才弄窒息。我不明白了,难道这是自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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