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为什么呀?”方婉婉流露出疑惑之色,摇摇头。
“榕姑娘不说我倒是没有发现,这座岛出现在在沼泽湖心之中,确实突兀的很。”方鸢尾扶起有些眩晕的穆连榕,接着说道:“不知榕姑娘有何见解?”
穆连榕手臂伤势一直未愈,失血过多,又加上在冷风中闭目了一夜,身形有些晃荡,骤然起身,只觉得万物颠倒,昏昏欲睡。她强撑着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自己不能倒下,一旦晕过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好要带她们俩出去的。
穆连榕走到双生花的树干前,折下一枝红色的三角梅,又从另一边折下一枝白色的古楝花,转头对方婉婉和方鸢尾说道:“昨日我将红花置于湖水之中,它便很快就被水草所淹没了。”她将两枝新折下来的花枝进行缠绕,然后将其丢入沼泽之中,接着说道:“你们看。”
顺着穆连榕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两枝缠绕在一起的花枝安然地漂浮在水上,尽管周围都是狰狞恐怖的水草,却没有一株过来攻击它。
“哇,这么神奇?”方婉婉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穆连榕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所以,现在你们理解为什么我说,你们背后的这棵树可以用来做船桨了?”
方鸢尾道:“榕姑娘心细如尘。”
“本来要被水草吞噬的三角梅因为攀附上了古楝树,与其形成双生之态,免于被分食殆尽,我想,这棵古楝树的根须早已渗透至这座小岛深处,所以这座岛才能安然地立于此处。”
方婉婉道;“那为什么其他的树木不可以,只有古楝树可以在这里生存呢?”
穆连榕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是可以绝对主宰和支配这个世间的,或许只是巧合吧,凡事都会有例外,而刚好,古楝树就是这个例外。”
方婉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榕姐姐真聪明,一定能带我们离开这儿的,我们有救了!”
穆连榕失笑,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缓解晕眩的感觉,觉得这孩子真单纯,还没好好体验过人生,就被送上船祭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乘坐的这艘船也是由古楝树做成的,所以才不会下沉,不会被这些水草攻击。”
方婉婉和方鸢尾皆点头赞同。
方鸢尾走到双生树面前,两棵树严丝合缝地缠绕在一起,除了花朵,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古楝树的树干,哪里是三角梅的树干,她说道:“若要做成船桨,那些开着花的细枝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粗壮一点的树干,可是如今,完全分不清它们不说,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可以用来砍伐,这可如何是好?”
穆连榕从鞋侧抽出一只底部镂花的匕首,慢慢走到树干前,用尽力气将其插入树干之中,还好,这把刀削铁如泥,砍个树应该不费什么劲。
方鸢尾说道:“榕姑娘你去一边歇息着吧,这等力气活儿
还是我来干吧,榕姑娘你指导我便可。”
穆连榕不逞强,依言走到一旁坐下,她能明显感觉的,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济了,还是省点儿力气吧。
“你看那边,那一枝挺好的。”穆连榕手指着一个方向,方鸢尾随着视线望过去,那是双生树的顶端,那里只盛开着白花。
“有点危险,你小心。”
“嗯,没事儿的,我以前也经常爬树的。”方鸢尾找到了目标,便卷起裤脚,以匕首插着树干为支点,向上攀爬。不过毕竟是女子,比不得男人孔武有力,又长时间未进食,等找到那根如陶口般粗大的古楝树干,早已汗如雨下,累的直喘气。
方婉婉担忧道:“鸢尾姐姐,你可要小心啊。”
方鸢尾应承,便开始用匕首割着那根枝干。
“吱吖”一声,已割了大半的断口处,承受不了枝干的重量,突然全部断裂,那根古楝树干应声向下坠去,眼看就要砸到在下面抬头观望的方婉婉。
方婉婉木然地睁大眼睛,抖着双腿,吓地一动不动,听不到方鸢尾和穆连榕大呼的“小心!”
穆连榕顿时也顾不得许多,陡然奔过去,尽管牵动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用尽全力将方婉婉推开,然后自己迅速侧身,但还是被树干上生长出来的枝条抽的她滚落在地。
方鸢尾见此情形,从树上跃下,跑到穆连榕身边,只见她躺在紧促的花团之中,左臂位置鲜血如注,将身下的白花染得鲜红,触目惊心。她转头向方婉婉大吼道:“你干什么?!站在那里干什么?!刚刚为什么不自己跑开?!你是吓傻了吗?!”
“对,对不起。”方婉婉好似刚晃过神来,双眼通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我胆子小,那么大个树干向我这边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泪如泉涌,想走近去看看穆连榕却又不敢走进:“我,我不是有意的,呜。。。。。。”
方鸢尾现在有些烦躁,“闭嘴,哭有什么用!”
方婉婉闻言紧闭双唇,不敢再发出呜咽的声音,眼泪却一直不争气地往外流。
如今的穆连榕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在强撑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刚刚那枝条抽的她锥心的疼,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说道:“没事。”见方婉婉畏缩着不敢上前,又说道:“我真的没事,不过是摔了一跤,你不用内疚,你没伤着吧?”
方鸢尾讥诮道:“她好的很,一点事儿都没有,还哭得跟什么似的。”
刚听了穆连榕的安慰好不容易不哭了的方婉婉,听见方鸢尾的话,那泪水就跟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结巴道:“我,我。。。。。。”
“别怪她了,婉婉不过是胆子小,没事儿的。”穆连榕艰难地站起身来,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闻着腥血气,强忍住自己反胃的冲动,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保持清醒。
穆连榕指着掉下来的树干说道:“没时间哭了,过来帮忙吧,将这跟树干纵向切开,制
成片状,取中心直径最大的部分制成桨,其他的部分先搬运到船上,说不定以后有用。”
方婉婉闻言这才彻底止住了泪水,走过来搭手。方鸢尾尽管心中有些气恼这方婉婉柔弱如斯,但也明白,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好再有矛盾,便扶了穆连榕去一旁歇着,自己和方婉婉动手干了起来。
这把匕首当真好用,不一会儿,便制好了两把船桨,方鸢尾将桨在水中划了两下,这些水草果真不会攻击,看来这古楝树确实十分神奇。
将多余的枝干搬运上船,三人便解了绳索,慢慢地划离这座小岛。
新制的船桨有些棘手,上面有不少毛刺,刺伤了方婉婉娇嫩的双手,但她也知道,总不能让穆连榕这个重病之人来划船,许是心中有着愧疚之心,她也想让方鸢尾休息一会儿,她便咬着牙,在船边用力的划着。
“等等,往那里走。”穆连榕开口道。
“哪里?”这船方婉婉划的不是很熟练,东摇西晃的,顺着穆连榕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更深处的沼泽,那里的水草更加狰狞,身躯更加粗大,尽管现在是白天,但是那里却流露出一种可怖的阴森之气。“去,去那儿干什么?”
“就去那儿。”
“我,我不敢。”方婉婉一阵慌乱,划动船桨,整只船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方鸢尾见此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慌什么?”夺过船桨,让方婉婉到一旁去休息,自己划着,向着穆连榕所指的方向而去,她知道,穆连榕所指的方向,是昨晚长箭射来的方向,她去那儿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越往那个方向去,尽管水草看起来越来越恐怖,但是数量却却来缺少,尽管氛围越来越阴森,但是湖水却却来越浅,这一路也没什么风险,还有丝状的飘絮从远处打着旋儿掉落在穆连榕的脸上,她将飘絮从脸上抹下,捏在手中玩弄,小船相安无事的漂浮在水上。
尽管如此,穆连榕的神思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越是在不确定的环境中,越发地不能自乱阵脚。
小船慢慢悠悠地飘过这片水域,面前突然出现了大片的芦苇地,这里没有了可怖的水草,芦苇看起来如温柔的美人儿,散出柔软的飘絮。
“往那里走。”穆连榕指着一片芦苇说道。
方婉婉拉着穆连榕的手,一直在发抖。
“你怎么了,这一路,在害怕什么?”
方婉婉结巴道:“我,我就是天生胆子小,这些芦苇不会也吃人吧?”
穆连榕尽管如今全身上下哪哪儿都疼,但还是抬起手臂抚着她的后背安抚。
“等等,鸢尾,再往那里靠一点。”穆连榕眼神一凝,目光如炬。
“哪里?”方鸢尾回头询问。
“那儿,对,就是那儿!”
穆连榕站起身来,露出浅笑,走到船头,伸出右手,掰开面前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