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难出手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
原因之一,是因为那些疯狂的异教徒们,也许真的要和唯物局他们掀起一场大战。
无论成败,神树之下都会遭到巨大的打击,辛难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
最紧要的是,辛小易还在神树之城。
如果大战掀起,那么只需要稍稍波及,她就会十死无生。
实际上,之前如果不是文明先被唤醒,包容了那些八阶,并且形成了镇压,很好的保护了神树之城的话。
辛难可能早就按耐不住了。
他在汇报事件给唯物局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不让一步都不愿推开的双方之间大战爆发,他必须出手阻止。
宇宙状态·黑匣之狱。
来自辛难升华三阶时,吞噬了黄衣之王的幻影,吞噬了那个梦中的游乐场,吞噬了亚斯德拉以及那本他所书写的笔记,而所触碰的第三份本质。
在他目之所及的一切存在之处,黑暗都化为了河流、化为了道路,将那些存在本身吞噬殆尽。
污染归入深渊。
即便是那些八阶的要素,也消散的静默无声。
但最关键的,却是那些养料。
那些由类似英灵之物,在扑向物质世界时散落的灰烬而形成的养料。
随着吞噬,辛难背后那凋零已久的羽翼竟然开始有了些许恢复。
虽然这个过程很慢,但是却的的确确在发生。
于是,强行动用与宴之人能力的辛难,竟然勉强保持了一个不再恶化的程度。
只要不恶化,那么他这一次的动用就赚了。
原本他甚至做好了自己进一步加剧与宴之人“伤势”的准备。
神树之下。
当辛难彰显自身存在的瞬间。
在那些僵直的,被辛难存在本身所捕获,在罪灯中面前能够保持念头的超凡者们。
被恐惧和欣喜扼住了心脏。
一切不可置信的思考在脑海中掀起风暴,如同海啸。
“神明.....这绝对是神明的力量......”
“会不会是神树?不,似乎更伟大,祂.......祂莫非是羊城的那位?”
“能够驱逐神明的神明!”
“祂的意志,原来始终在注视着这里。”
其中最为激动的,莫过于牧羊女了。
在羊城中,近距离接触过神明,甚至可以说是与这位神明敌对的她,此刻再见到这种不可一世的力量,依旧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
她额头的眼睛,撑起了一层血色的光,似乎有什么阴影在这只眼瞳中浮现,于是一根根触手般的虚幻肢体从它的缝隙中爬出,在怪异的扭动。
它,似乎也在为此时此刻出现的那位,而产生反应。
牧羊女借用这只眼睛的力量,作为这只眼睛的载体,此刻收获了视角的惊喜。
在她的视界里,她竟然看到了神明的阵容。
那流动的黑暗,那双羽翼,那森白的牙齿,以及那双彩色的瞳孔。
全部经由这只眼睛的转译,塞入了她的脑海。
这世上,除了辛难之外。谷
大概只有她,能够直视神明了吧?
“就和奈亚拉托提普所说的一样,那位神明依旧存在于这里,并且主导着一切.......”
牧羊女如今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她其实对那位神明在驱逐了自己的信仰,审判之星后,竟然依旧能在人间行走这件事一直存疑。
毕竟,即便伟大如格赫罗斯也要借道才能进入物质世界。
在经历了一场大战后,那位也该被物质排斥才对。
而现在,疑虑打消了。
这位神明的确可以在物质界肆意行走。
这太可怕了。
尤其是在对方还能动用力量的情况下。
仅仅此刻彰显的权柄,便已经超越了牧羊女的想象。
在笼罩此处的同时,辛难的的黑狱已然化为他的一部分,在这里,他便是绝对的主宰。
然后,他便开始了挖地三尺的搜寻!
他在找那双窥探他已久,操纵了许多事情的幕后黑手!
是的。
那些异教徒都是威胁。
但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更是。
辛难虽然一直没有提起过,但他从没有忘记。
那伪装成自己和凌彻等人交流过,降下了虚假福音,让“凡食我肉”、“凡饮我血”之人成为神树之子女,继而和辛难之间搭建联系的家伙。
没有忘记在辛难抗拒噩梦之城时,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入噩梦,送到亚斯德拉身边,发掘自身由来的家伙。
没有忘记那一次次出现在感知中的血红色双眼。
没有忘记自己在灰雾之城城堡中突然接触到的那间唯有黑暗的柱神之屋。
他更没有忘记那些不属于自己制作,由异教徒们持有的,大量的护符木牌!
对方就像是一个高明的棋手,在一步步下着辛难始终不知所以的布局。
他连其存在都没有发现,更何谈了解对方的目的。
而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在震慑那些异教徒,消除此处黑暗的同时,他可以借由宇宙状态·黑匣之狱的领域,感知异样。
果然。
大概没有想到祂此刻的力量会如此特殊。
这份他在噩梦中因吞噬梦境,神明之影,以及亚斯德拉和构成自己的笔记本等而形成的能力,还是第一次降临人世,显化而出。
在某种程度上,它超乎了藏在暗中那位存在的意料。
只因一切对黑狱存在的感知,都会被黑狱吞噬,所以在这一刹那,辛难顺着那难以发现的,窥探之窥视线回溯而上,终见了“祂”。
在真实和世界的彼端,那个一个极其诡异的身影,正趴在世界之壁上,小心的攀爬。
那样子,绝像是害怕一不小心就弄碎心爱玩具的孩子。
那身影由三把刀一样的肢体撑起。
类似于人形,在本该是脑袋和脖子的地方,却长着一根触手,那触手在不断的扭动,向着黑暗延伸,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
祂不同于长眠在月球之上,只想跨入物质世界的格赫罗斯。
不同于那徘徊在梦境之中,引人入梦的克苏鲁。
祂绝不是站在高位对人类无趣理睬的神明,祂身上,那一团血红之下,满是恐惧和混乱的瘟疫,和渴望在此间行走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