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你敢撞到你嫂子,我就让秦逸来接你。”东方晔淡定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地看着扑过来的身影。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粉衣女子倏地一个闪身,往边上落尘的怀里扑去,落尘像是早就知道这位大小姐会转向,早早地准备好了姿势,将她抱个满怀。
“落尘大哥,还是你比较有人性,不像某些人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子,没人性啊没人性……”秦唐古怪精灵地念叨起来,一双明眸扑闪扑闪地望着东方晔怀里的流云,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落尘,“那我们山庄里的那一位怎么办?”
流云皱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便扭,狐疑地以眼询问东方晔,那厢像是知道她会有疑问似的,低声说道:“晚些跟你说。”
“秦唐,把我们的东西都搬进去……”毫无罪恶感地支使一个小丫头,东方晔大概除了对流云宠溺有加之外,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没什么两样的了。
“落尘大哥……”小丫头悲愤了,欲哭无泪地指着东方晔,只是人家压根就不理她,小心翼翼地揽着娇妻往庄子里走去,秦唐忧桑了,她只是出来闹腾一下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搬运工了呢?
早就习惯了这些的落尘只是微微一笑,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说道:“好了你先进去吧,我找人把东西搬进去就是了。”
“还是落尘大哥最有爱。”秦唐眨巴眨巴眼睛,眼儿弯成了月牙形,望着落尘。
“行了你,别闹少夫人,她身体不好,你要是还想呆在这里不被公子丢回临阳,最好是把夫人哄高兴了,不然公子一发火,有你受的。”落尘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演,幸好她今天没闹出个什么青楼女子跑来献身的戏码,不然他敢肯定这会儿她就已经是被送往临阳城的路上了。
秦唐吐吐舌头,连向来疼她的落尘大哥都这样说了,看来晔哥哥宠妻如命便是真的了,她默默地叹气。
“这里真是漂亮。”流云其实并不精明,重生之后的她只是因为前世受了太多的折磨才会勉强自己变成一个机关算尽的人,但是实际上她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她更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不需要她思索别人的心思。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东方晔笑着带她往他们住的小院走去,并不太大,和清风苑比起来也是相差无几的,但是因为这里四面皆是花草,香气宜人,硬是比清风苑更胜一筹。
“慕云阁?”一抬头,便看到了墨色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字迹,似乎有点像东方晔的,她砖头看他,“是特意为我留的么?”
东方晔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温柔道:“是为我们留的。”
是了,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东方晔,无论何时都会有他的存在,她将脱口而出的谢谢又咽了回去,只是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个男人从不言爱,但是他的心意她却是看得清楚。
只怕再也不会有人如他这般地待她了。
“傻瓜,这么点小事就感动了?”知道这丫头容易满足,却是不知道她这么爱哭,不过他很享受被她这一双漂亮的眸子火热地注视着的感觉,就像是……他是她的整个世界。
“何其幸运,能遇见你。”她环住他,心底柔软一片,像是涂了蜜似的。
前世含恨而终,此生挟恨而来,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便如此过了,或许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或是变成一个冷血残忍的人,却不想……竟会遇见他,然后和这个人时光静好,携手一生。
“是我幸运。”他勾唇淡笑,是他何其幸运地遇到了她,若不是当年的她,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现在,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精神寄托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有效,而她,那个小小的人儿散发出的温暖,便是他所有的依赖。
两人边走边说,直到走到慕云阁里,她才惊觉不对劲,惊疑地问道:“这里……是比照朱颜阁的样子……”
是了,难怪刚才在外面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如今走到内里才看明白,朱颜阁是她住了最久的地方,也是极有感情的,当初因为将计就计地设计了沈逸和兰惜,她才不得不离开朱颜阁,但是实际上她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朱颜阁,那儿有她一整个儿时的回忆。
“你之前不是还心心念念皇上在乾翎宫里有个比照你娘住过的地方建造的院子么?为夫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东方晔轻描淡写地说道。
“……”为什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醋味?
流云默默泪了,他们都离开京城了,这家伙还在跟皇上吃醋么?
见她表情纠结,东方晔方才觉得自己似有几分小气,幸灾乐祸地哼哼:“不知道皇上知道我们走了会不会气炸……”
流云叹气,永远不要跟吃醋的男人讨论问题,实在是太幼稚了。
不过说起来她其实还是有些抱歉的,她知道皇上不想她离开,但是就算不是为了东方晔的身体,她也是会离开京城的,毕竟她的这个郡主名不正言不顺,即使如今别人因为东方家的势力和皇上的袒护而沉默,但是她的身份总是一根刺,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任何人为难,不论是皇上还是东方晔。
更何况,她知道皇上身世的秘密,这也是她和东方晔之间唯一的秘密,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
那一日过后皇上和流云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就仿佛将那件事遗留在了安王死去的那一天,但是她却道的即使她如今颇受宠爱,即使这件事他们都选择遗忘,始终是发生过的,她不敢保证皇上以后会不会疑心于她。
所谓伴君如伴虎,她自认并不是个精明的人,所以她远远地逃离京城,也算是给皇上的一个交代。
她记得娘亲曾经说过,大翎的皇帝,他显示一个帝王,是一国之君,然后才是夫君,才是父亲,所以她不会用压上自己作赌注,去测试她的爹爹是不是能将她看得比国家大事更重要。
会将她看得比国家大事更重要的人,只有东方晔,唯有东方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