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倒是没见过柏梓霖的样子,自从他去接舅舅舅母,便没再见过,也不曾回来,更是没有任何机会见到。
“相公,等会儿走之前带点伤药给柏梓霖。”
慕栾轻笑道,“已经给他了,外边的医馆哪有表嫂做的好用,柏梓霖的原话。”
林倩欣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慕栾为她簪上簪花,都是茹玉最近刚做的款式,独一无二,看了眼镜中的女子,笑靥如花,清纯可人,是个美人儿。
“真美!”
林倩可此时可不管什么美不美的,只要干净利落,不蓬头垢面,整个人看着端庄便好,瞧着镜子抚了抚发髻,“还不错,相公你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慕栾接过她的手将她扶起,整理了她耳边的鬓发,道,“好了,走吧。”
林倩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随手便放在妆镜前,道,“嗯,走吧。”
走在熟悉无比的道路上,林倩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似乎是怕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舅舅舅母不喜欢她。
第一次,林倩到了火锅店门口却不敢进去,像是在害怕什么。
慕栾看着穿着粗气的林倩,不由得轻笑道,“紧张什么?”
“我没有,”林倩回答地毫不犹豫,但是眼神飘忽像是在隐藏什么。
“进去吧,舅舅舅母并不严厉,要不然柏梓霖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
远在二楼的柏梓霖,忽然打了个喷嚏,心中只觉得有人骂他,却猜不到是谁。
“去哪儿?”柏崇山轻哼一声,看向柏梓霖道,“长辈们都在你想去哪儿?”
柏梓霖摸摸鼻子,转身笑道,“爹,屋内比较热,我去吹吹风,顺便看看大表哥和大表嫂到哪儿了。”
柏崇山转向辰鄯道,“妹夫,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如今可是一点规矩也不讲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辰鄯摇头,还算是给面子,道,“梓霖还是挺乖的,这些日子也不全然是添麻烦,就说林家村的事情也是帮了不少忙。”
柏梓霖听罢,立即高昂起脑袋,被人夸奖,有些骄傲。
柏崇山指着柏梓霖,嫌弃道,“你看看,这孩子就是经不起夸奖,一夸他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板子还没挨够,伤好全了吗,又想折腾什么?”
柏梓霖是有口难言,甚至怀疑那个与他几分像的男人是不是真是他的父亲,虽说平时在家也常听他教诲,但不会放这么多人的面责备他。
“姑父说的不对吗?我也是立过功的即便不是功劳最大的,也救了几个呢。别觉得我只会做荒唐事,我也是某些人心目中的英雄,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所有人都没想到只是一件小事两人就能呛起来,许是新仇旧怨,也许是两人年纪相差比较大,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林倩被慕栾硬拉进来,不管是动作还是反应都有些僵硬、迟钝,听到柏梓霖的言语只觉得此时进去不合时宜。
慕栾挑眉与她对视一眼,仿佛再说此时进去刚好能缓解尴尬。
林倩认命似的,低头喃喃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正要开门,便听到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柏崇山,我儿子那么优秀,你却总觉得他哪哪都不好,要说不好,就是你这个爹不好,从小到大我就没听到过你夸他一句。
怎么,老大老二能文能武,不仅会带兵打仗也能上阵杀敌,非得叫我儿子跟他们一模一样,跟你一模一样?
我看我儿子现在就很好,孝顺听话又乖巧,我可不希望他做个舍生忘死的英雄,那我宁愿他这辈子都没什么出息,就这么待在我们身边。
亏你还答应过我会让他自己选择人生,我真是信错了你!”
柏梓霖最喜欢的自己的母亲,在他心里,母亲是这个世上活得最洒脱的女子,她应该是女子中活得快活的,不管她想做什么父亲都会答应。
母亲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喜欢什么女红,独爱养马,越是珍贵最喜欢,似乎是要将这世上所有品种的马匹都养上一遍。
她也喜欢打马球,只是可惜母亲的交际圈中没有一个人打得过她,也是因此她逐渐淡出了她的交际圈,成了柏崇山的妻子。
他们刚遇上时,柏崇山是有妻子的,许是缘分使然,柏崇山的前妻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他们二人便历经重重磨难成了夫妻。
因为柏崇山的年纪稍微大了些,而那时候柏梓霖的母亲也不过十九,本来自己也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还得照顾柏崇山的前妻留下的两个男孩,对于柏梓霖的到来也是一拖再拖。
多亏两个孩子懂事,还是一次偶然,他们俩就对柏梓霖的母亲说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并发誓一定会像她照顾他们一样照顾弟弟。
她的年纪是小,却也不算小,毕竟相比同龄人,她都不成有自己的孩子,柏崇山是疼她的,什么都依着她,当有了柏梓霖,激动地两天两夜没睡觉。
原本他们说好,柏梓霖出生后会让他自己选择人生,但是柏崇山与柏梓霖就像是前世结了仇,但凡是相遇,必有一场‘恶战’。
今日倒还算好,只是斗了两句嘴。
柏梓霖赞同母亲所言,虽然又不中听,但这是他从小听到到的话,甚至是被他奉行为真理的,“母亲说的是!”
柏崇山算不得一个妻管严,但因为宠妻的缘故,不曾反驳妻子的言语,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言语。
林倩看向慕栾,心中不由得变得紧张,似乎舅母更加严肃些。
慕栾轻笑一声握紧她的手,推开门,将林倩带了进去。
“父亲,我们来晚了!”
林倩礼貌地叫了长辈们,当看到柏崇山与他的妻子时,不由得觉得惊讶,因为舅母实在是年轻漂亮,还是个大美人。
“这就是陆儿吧?”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言语间似乎是带着一些欢喜。
林倩看去,舅母正在同她微笑,与之前在外面听到的不同,温柔极了,逐渐便放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