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力无边,为何不能拯救彼和岸,成全两仙?”白骨精蹙眉说道。
“对于佛来说,众生皆有因果,彼和岸的结局便该如此,不宜改动。”金蝉子微笑说道。
白骨精冷笑:“欺世盗名耶?若是如此,信我者不入轮回,这句话又算什么?”
“彼和岸,不信佛啊!”金蝉子认真说道。
白骨精深吸了一口气,自觉还要让这和尚帮忙,便不再与他争胜:“我们还是直接一点吧,你究竟帮不帮我?”
金蝉子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中的光亮仿若星辰,令白骨精微感刺目,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花海。
时间仿佛在这里定格,在无穷无尽的花海之中,身穿红装的女子转目望着花海,衣着白衣的小僧双手合十,含笑而视。
整个场景,变成了一卷画面,深深印进金蝉子的脑海之中。
约摸是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金蝉子突然莞尔,微微弯腰,伸手采下一朵朵曼珠沙华。
听闻动静,白骨精转过头来,静默看着他采摘着一朵朵红花,在左手中集成一束,最终送到自己面前。
“为什么是八十一朵?”
“九为至极,九九归一,不宜太多。”
白骨精蹙眉,言道:“十全十美,采摘一百朵岂不是更好?”
“弦满易断,月盈则缺,万事越过了至极,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白骨精虽能继续争辩,却无半点好胜之心,随即摆手说道:“也罢,曼珠沙华是你采摘的,你怎么说都可以。现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了吧?”
片刻后,金蝉子缓步经行在妖艳的花丛中,月白的僧衣压过花海,令其微微弯腰。
白骨精双手捧着一团火焰似的花朵,跟随在他的身后,渐渐走出了花海。
“你要去什么地方?”带着白骨返回到花海入口处,金蝉子转过身,询问说道。
白骨精寻思着,自己在花海之中耽搁了不少时日,猴子想必早已大闹过地府了,再想浑水摸鱼已是无望,遂即开口:“我欲离开地府,返回人间,你呢?”
金蝉子笑道:“巧了,我也要去人间,不妨同行?”
白骨精正愁不知该动身前往何方呢,欣然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者再度同行,路上,白骨精告诉了金蝉子花果山的方位,邀请他前去做客。金蝉子向他说了前往人间的原因,缘是去西牛贺洲的五庄观,寻地仙之首镇元子论道讲佛。
一连走了数日,渡过忘川河,走过黄泉路,两者一前一后来到人间和地狱的交界点,金蝉子转目笑道:“是时候道别了,白骨,有缘再见。”
白骨精深深望了他一眼,轻道:“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下一次再见之时,你就会不记得我了。”
金蝉子目光微讶:“灵佛的记忆一向很好,怎会如此?”
白骨精想了想,言道:“不若,你给我留下一份字据吧,就写金蝉子和白骨是相交好友,以便来日某一天,你不再认识我的时候,我还能和你攀上关系。”
金蝉子哑然失笑,却也觉得有趣:“既是如此,我们两个互相留下字据如何?以免将来你再不识我。”
白骨精没有迟疑,召唤出一块玉牌,以仙气作刀,在玉石上刻道:金蝉子与我白骨精乃是至交好友,无论跨越多少轮回,此番情谊不变。
写完之后,他还特意挤出一滴精血,在精血中铭刻上相识的记忆画面,滴在玉牌上面。
“你还真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金蝉子接过玉牌,摇了摇头,如法炮制,将类似的话语刻在另一块玉牌上面,挤出精血,铭刻上此番记忆,融进玉牌之中,反赠白骨。
各自收起玉牌之后,两人认真道别,各自飞出了地府,返回了阳间。
白骨精是从花果山下的地狱,离开之后,自是返回了此间。只不过令他微感惊疑的是,彼时花果山中一片寂静,原本热闹非凡的仙山,变成了一处幽地。
“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走出玉石桥,迎面遇上匆匆而来的崩将军,白骨精连忙上前几步,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花果山中的群妖呢?”
见他当面,崩将军瞪大了双眼,愣在原地。良久之后,忽然大声叫道:“大元帅回来了,大元帅回来了……”
搞什么?难道天宫来人,把花果山给端了?白骨精心中惴惴。
半晌,当一群妖精汇聚过来,七嘴八舌地述说下,白骨精这才明白过来,不是天宫打过来了,而是他莫名的失踪,吓坏了猴子,将七十三山中的所有妖精大多派了出去,遍寻万水千山,寻找他的踪迹。
“好了,我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了,你们抓紧时间将我归来的消息传出去,让花果山的妖精全部回来。”白骨精挥了挥手,在妖群寂静之后,命令说道。
与此同时,冥司秦广王,奉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的旨意,来到了天庭,上表玉皇,言及花果山天生妖神孙悟空,逞强行凶,不服拘唤,舞弄神通,打伤幽冥鬼使,重创十殿阎王。
大闹地府,强勾生死簿上面的名号,破坏天道轮回之运转;希望大天尊能够调遣神兵,派出神将,收服此妖,整理阴阳,以安地府。
玉皇看过奏表,询问了一下事件的具体经过,颁旨道:“冥君回归地府既可,朕立即遣将缉拿。”
秦广王欢喜的去了,玉皇宣旨,召唤文武仙家,言及此事,询问诸将何人携兵前往花果山,收服妖猴。
就在此时,仙家中有人出列,言道:“启奏陛下,这妖猴不仅大闹地府,在数月之前,还曾前往狐坟,放走了九尾天狐的残魂,罪大恶极,其妖当诛,还望陛下施展雷霆之怒,戮杀此獠。”
玉皇眉头微皱,抬目望去,却是见到说话这仙乃是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曾经截教的天才弟子,民间传说的财神。
倘若说出这话的是阐教中人,玉皇还可以理解为对方只是纳谏,但是此人乃是截教在天宫中的领袖之一,他说想要杀了猴子,那么一定是真正动了杀心。
毕竟,西游这件事情是玉帝和阐教联手,与西天合盟,共同谋划的大计,早已没落多时的截教,当初根本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