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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冠冕(下)

“各位,我们今日聚集在这座斯瓦迪亚人的城市的大门之前,面对它的富饶而而无动于衷。我们遵守着严苛的军纪,为了他们的安全与和平秣兵厉马,像是守卫我们的家园和土地一般守卫着斯瓦迪亚人的土地,为他们流血、为他们牺牲。”

一个身穿锁子甲的战士站在人声鼎沸的黑加仑军军营里,站在木板箱上对那些义愤填膺的同伴进行着演讲。他的东部口音将证明了他的瓦格良身份,在这支军队里,瓦格良意味着“熟练、强大、朋友”,是相当光荣但又略微独立的身份。

相对于成分复杂、新加入的外岛人,这些老朋友更被黑加仑军信任。

“并非我们对这些敌人怀有仁慈,而是因为我们出于对领袖的信任,以及在荣耀和金钱的召唤下,来为这些不识好歹的弃誓者作战。我们为此付出了鲜血,将近二百名战士,甚至都没能见到奥加茨的城墙,便因为残酷的骑枪冲锋而死。其中十二名战士,来自于瓦格良部落。他们死得其所,证明了黑加仑军和瓦格良部落之间不可动摇的友谊。”

“说得到好,莫拉提!”有人大声赞赏着这位士兵的演讲,并收货了相当多的附和,“继续讲出来!我们都在听!”

莫拉提对热情的观众们点头致意,继续煽动着人群的情绪:“现在,我们有一份选择。是继续帮这些把我们当成炮灰的斯瓦迪亚佬,还是拿走整船的金银、拯救我们的一千名诺德同胞。这一千人中的三百人,来自于我们的瓦格良部落。如果他们加入我们,将会成为宝贵的战力,然而如果我们拒绝离开,他们将会被毫无光彩的小丑像屠宰牛羊一样杀死,无法升入瓦尔格拉神殿,无法长眠在祖先的光辉之下。”

“我们不能让那些混蛋这么做!”有人挥舞着拳头大声抗议,没有任何一个卡拉迪亚的民族比诺德人更讲究平等,即便是卑微的奴隶出身的士兵,也敢大声说出自己的意见,这是古老的诸神、以及在海上需要协作赋予他们的权力,“我们要救出我们的朋友!”

越来越多认同支持的声音传遍了军队上下,沸反盈天的叫喊层出不穷。他们并不会像沃尔夫考虑那么多,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个简单的选择:继续帮助这些无所谓的盟友,还是拿走四十万第纳尔、解救一千名诺德同胞。

他们当然不会理解沃尔夫的,甚至他们也不会看到,沃尔夫·路西法就站在不远处的帐篷里,透过缝隙观察着这些亢奋起来的男人。事实证明,指望只想‘吃喝、女人、打仗’的士兵有冷静的自觉,是非常不明智的。

“消息没有走漏?”沃尔夫转过身,对满脸疲惫与无可奈何的希尔薇问道,语气略有些愠怒,“你确定你的亲兵嘴巴都管得很严?”

“盾女们可是乖乖坐在帐篷里。”希尔薇烦闷地坐在椅子上伸展着身躯,将精巧的长腿搭在凳子的另一侧。除了训练与作战,希尔薇一向是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卧着,回答也失去了耐心与好脾气,“你们男人的嘴还不如婆娘的腿严。”

“你当时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吗?”

沃尔夫低下头沉思了几秒,很明显希尔薇并不偏向于这些偏激的观点,她至少在表面上,对所谓的‘救人’不屑一顾。

“他们来了五名骑手。”希尔薇低着头,摇晃着呆毛,转动转动因坐时间太长而僵硬的脖子,“但是进入营帐的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据称是放置马匹,可直到谈话结束,也没有再见到了。”

沃尔夫揉搓着手掌,现在就算是把这几个王八蛋抓起来杀了也为时已晚。现在消息已经被泄露了出去,士兵们的愤慨蔓延如同瘟疫,他们将不可逆转地影响到沃尔夫的判断。即便将领在他的军队内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样也要思索,违拗军心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将军?”安度因急匆匆地迈步走进帐篷里,贾维跟在他的身后,衣服上还挂着烂菜叶,那是狂热的士兵向这位陌生的军官丢来的,“不少士兵都向我们情愿,希望赶快回家。说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收获了,他们不愿意继续打仗。”

沃尔夫淡淡地看了安度因和贾维一眼,手掌握在自己的剑柄上:“告诉他们,谁有意见,可以当面在我的面前讲出来。”

看起来效果立竿见影,原本义愤填膺的人群仍旧义愤填膺,只不过瞬间多了很多的争吵。

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谁去说服我们的将军?谁来让将军带我们回家?

枪兵团的军官表示,剑士团是亲儿子,你们吃得装备最好,天天被沃尔夫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当然是要你们派人去说。

剑士团的剑士们当然不会乐意,勇士团天天吹嘘自己身强力壮,加上外岛人人数又是全军最多,你们怎么不去?

勇士团的肌肉壮汉们更是不屑一顾,我们这边一半以上都是外岛人,枪兵团人老兵,让枪兵团去。

推诿、互相扯皮可以说是人类的本能,沃尔夫享受到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平静。他看似随意地走到了营帐内,那个陌生的来使坐在客人的椅子上,泰然地看着面前这位臭名昭著的诺德海盗。这位雅尔大人在走进帐篷的那一刻,也瞬间怒意全消,如同一尊神像般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来使。

“您好,沃尔夫·路西法大人。”这位身份显然不低的贵胄伸出自己的手掌,发出诚挚的问候,“很高兴见到了诺德最为勇敢的雅尔之一。”

沃尔夫伸出用袖口包裹的手,随意地和特使握了握,后者立刻感觉到手上多了什么黏黏的东西,一阵不好的恶寒弥漫上他脊背。接着帐篷外投来的光线,他注意到自己的袖子边的黏黏糊糊的一团,是路西法男爵的鼻腔分泌物。

俗称鼻涕。

“你好,潘西公爵的使者。”沃尔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特使,“在他人的家中撒尿撒野,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非常容易被没收作案工具。”

使者面色沉稳,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用和蔼的面孔对着这位并不友善的诺德领主:“我想,我们的诚意已经有所展现。据在下所知,您的军队一直被拖欠着雇佣金……更有甚者,您拿出了自己的钱财帮助这支处于弱势的叛军。是时候结束这场僵局了。”

听到这通牒的沃尔夫昂着头,手指痞里痞气地摩挲着自己翘起来的腿的裤脚,头脑里种种利害关系一闪而过。如果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只要点点头,就能拿到一千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在整艘船里铺上金银财宝,获得一大笔声望,代价只是小小的背叛带来的不良信誉。

“您也许会觉得这种行为算是背信弃义,然而我想您对卡拉迪亚的雇佣兵的准则或许不是那么特别了解。”

使者欣喜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陷入沉默的军队首领,哪怕是再有纪律的军队,也不能不听取士兵们集体的声音,何况这份礼物味道确实甜蜜。

“当战事不利而又没得到相应报酬的时候,掠夺雇主的土地进行报复、加入敌方的阵营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就像你们那些抢了奥加茨的雇佣兵?”沃尔夫指了指地面,“曾经驻扎在这里的那群废物?一个冲锋都没抵抗得了,就举手投降的混账?”

“是的。”使者面对沃尔夫的质问毫不介意地回答,直截了当到露骨的程度,“然而,您远比他们所有人来得更有价值,您有不被拖欠的本钱。”

肚子里有很多想反驳的话,但都默默地收了回去。他实在找不出太好的拒绝理由,如果说心里真的有所抵触,也许大概是因为和罗斯那点无关紧要、若有若无的交情。然而可笑的是,这份所谓‘友谊’连他们本人都不会承认的。敌人又远比他所有面对过的都要强大……一万五千人,那漫无边际的士兵可以淹没连绵的战场,将他的黑加仑军彻底踩死。

士兵们在异国他乡死亡,在不属于他们的战场倒下,难道不就是为了那在寒冷之地嗷嗷待哺的族人吗?

放弃这份道德吧,沃尔夫。一个声音在他的头脑中低声呼唤着。只要抛弃那无关紧要的荣誉,忘记那可有可无的承诺,你就能比所有人活得更好!

你的士兵已经为了你付出了许许多多条生命,你踩在他们的尸骸上,就不能为他们牺牲吗?

“我该怎么确保你们的承诺?”沃尔夫寻思了些许,终于不甘地松口问道,“你们甚至都没有带来定金。”

“这些您不必担心……”

这位使者刚刚张开嘴说了些什么,然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响起,让沃尔夫什么都没能听见。他们皱起眉头看向门口,却发现想要阻拦的侍卫似乎被猛地撞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提着剑盾大跨步走了进来,扫视过在场所有人的面孔。

“这位是潘西的贵客?”罗斯的声音饱含着怒意,“你们的阴谋手段,只有到死才会停止吗?”

特使握着剑柄,仓皇之间想要拔剑反抗,罗斯的盾牌猛地挥来砸断了他的手腕,那包铁的圆盾盾边结结实实地把对方的骨骼劈开,特使手腕下端撞在剑柄上,挤压成青紫肿胀的一片。

“啊嗷啊啊!”

特使惨声高呼,身边的年轻的亲卫抽出武器前来救护,笨拙的劈砍被罗斯侧身躲过,叫那骑士剑当胸扎了个雪亮,殷红的长剑剑尾透过身上的棉甲与整个躯体穿出,尸体滚落在旁。

帐篷里的诺德近卫和军官们大惊失色,纷纷想要抽出武器,沃尔夫一个手势阻止了自己的武士,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罗斯·科迪那滴血的长剑凌空指向特使的脖子。

“下地狱去吧。”

罗斯根本没有给任何人阻止的机会,当着自己盟友的面,立即挥剑劈开了特使的半个脖子,动脉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帐篷的顶端,拿着武器赶来的诺德战士都被这浑身浴血的骑士震慑住了,张大了嘴看他一剑又一剑,彻底把特使的脑袋从那温热的尸体上斩下。

“请跟我来,我不会让你为难。您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帮我翻译就可以,你的士兵会乐意听到您的声音的。”

沃尔夫略有几分迷惑地跟着罗斯,后者拎着那血淋淋的头颅,将沾满鲜血的长剑收回剑鞘,在万众瞩目之中,走上了之前士兵演讲的箱子顶。

“各位,黑加仑军的士兵们,我是罗斯·科迪,提卡颂的骑士,已故伯爵弗农之子。”骑士炯炯有神的眼光扫视过所有在场的诺德人,沃尔夫洪亮的同音传译声扩散向整个场地,后方听不到的自然会有军官帮忙喊话,“我要向你们所有人道歉,我的朋友欺骗了你们所有人,用金钱诱惑却无法兑现。”

罗斯向这些战士们深深鞠了一躬,黑加仑军的士兵们有些骚动,毕竟罗斯曾经也算得上是他们的指挥者,外加弃誓者骑士们可怕的战斗力,崇尚武力和纪律的战士们,本能地存在着敬畏之心。有些人也学着怪模怪样地鞠躬行礼,或是回以黑加仑军的捶胸军礼。

“这些苏诺的混蛋,他们在一场本该被祝福的婚礼上,杀害了我的父亲,杀害了许许多多人的亲人,我的家乡被悲痛的鲜血淹没。”罗斯指着手中的头颅大声地说道,“对于他们而言,背信弃义才是光荣。他们试图用花言巧语诱惑你们,让你们放弃荣誉,像是老鼠一样滚回格陵兰,却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诺德人们一片哗然,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死亡婚礼的事情,通过哪些懂斯瓦迪亚语的诺德人,大略大家已经知晓,对此他们自然是对潘西等人不屑一顾,这种行径和不敢劫掠只敢偷窃的盗贼一样无耻。如果那个儿子想要从兄长和父亲手中抢到公爵之位,要带着军队才算得上光明正大。

“我,现在向你们郑重地承诺。”罗斯把那人头像是丢垃圾一般随手扔在地上,用脚用力地踢飞,“我,将成为苏诺独一无二的统治者,我,将会恢复这片土地的光荣与和平,保证你们满载着荣誉与金钱回归格陵兰。如有违背,则形如此人!”

回答他的是黑加仑军们心满意足的吼叫,震动的刀剑碰撞盾牌的声音之下,这些来自格陵兰的野蛮人彻底被更加野蛮直率的罗斯折服了。

“沃尔夫。”罗斯重新捡起那头颅,对着面色平静的雅尔大声说道,“他说过的所有好处,我会帮你争取到。金钱和俘虏一样可以通过胜利胁迫,我们是盟友,可以相互信任。”

“是的,你说的没错。”在这鲜血之中,沃尔夫看着自己充满魄力的盟友,露出坦率的笑容,谦和地伸出自己的手掌,“那就按你说的,让我们打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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