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十分震惊,啥时候朱家这么有钱了?
嫁妆都能出二百两,那他家能有多少银子?
他们滴个奶奶啊,咋就没瞧出来呢?朱家老大也没见搁啥地方做过生意干过买卖,就凭着家里的那地儿地?
之前还觉得尹大森吃亏的人这会儿纷纷回头劝尹大森,无他,就是二百两银子的嫁妆太过诱人。
就是槐树村里的几个亲戚也没忍住开口劝,娶谁不是娶?
娶朱娥一分嫁妆都没有,娶朱珍珠有两百两银子的嫁妆呢,尹富家又不比尹贵家,虽然冬天也跟着尹贵挣了不少银子,但是跟他大哥尹贵一比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朱平保的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意,众人的话听得他飘飘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心说尹大森只要不傻就该选朱珍珠。
他是有点儿银子,这银子还是几年前朱平昌在山里挖了两根儿老参,他借口说自己个儿身体弱要补给要了来,转头就偷偷卖了八百两银子。
这些年用了些买田置地修房子,现今手中也没剩下几个,不过呢因为朱娥的八字对张员外家的小儿子有益处,张员外那头阔气,给了二百两聘金都在他的手上。
除此之外,张员外还漏了漏指缝,给了他一个小生意做。
当然了,虽然银子许诺了出去,回头他就能从闺女那里要回来,这个都是空口承诺。
闺女再宠也不是这个宠法,家里还有儿子呢!
儿子还在念书!
朱平保的算盘打得精,他的计划如果完美执行了那就是两头占好,跟张员外家结了亲,同时又跟槐树村的老尹家结了亲,虽然是尹富家不是尹贵家,但是有尹贵家撑着,尹富家也是十分有潜力的。
再有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家闺女长啥样他心里清楚,想嫁更高的门庭是不可能的,能嫁给尹大森都得靠赖,毕竟尹大森当时并没有看上朱珍珠,反倒是看上了帮他们家干活儿的朱娥。
这头朱珍珠听自己个儿的爹说再出一百两嫁妆的时候,她的双眼在放光,朱珍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个儿的老爹的承诺是有水分的。
她跟大森道:“大森哥,等我过门我的嫁妆都归你管!”
“大森,这种婆娘不能要,娶回去将来得家宅不宁。”大河提醒他,生怕他眼皮子浅答应了。
大林也跟着点头,娶妻娶贤……他们家经受的教训够多的了。
这两兄弟的话音一落,朱平保等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朱平昌道:“大森,事已至此,这事儿只能这么办了,你看,其实你不亏的,反正娶的是朱家女,娶谁不是娶?
再者,这事儿是阿娥自己个儿同意的,你别念着阿娥了。”
大森让他给气笑了:“合着在你们眼中是朱娥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
朱家人点头,难道不是这样么?
大森将胸口的红绸扯了下来狠狠地扔到地上,他阴沉着脸道:“老子姓尹不姓朱,老子愿意娶谁是老子的事儿,跟你们朱家没有关系!
你们朱家算根儿几把毛!
还想控制老子的婚事儿,门儿都没有!
不但没门儿,老子还要上县衙告去,告你们老朱家骗婚!”
朱家人闻言就傻眼了,这人……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
朱珍珠也着急了,她跑去抱尹大森的大腿,结果被尹桃一脚给踹开了,这个女人真是太恶心了,竟然想占她六哥的便宜,等她抱上了大森的大腿,又得说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必须得成亲。
“哇……”朱珍珠疼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朱平保的脸色就更黑了。
这事儿真的是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们原来的计划就是换亲,等人抬回了老尹家,这事儿就说不清楚了。
人都进了你家门,还跟你拜了堂进了洞房你再想退货可就不能了。
再者,他为啥要给闺女准备丫鬟?就是预备着在洞房里头帮衬着,在揭盖头的时候动点儿手脚,不叫人看出新娘子不对。
然后朱珍珠还带了助兴的药,不怕尹大森洞房的时候不动真格的,那药一吃,猪在他眼里都是美人儿,如何还能认得清这新娘是珍珠还是阿娥?
等第二天发现人不对,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尹家人若是来扯皮他们也就一句话,两家人来接亲的时候太乱,新娘上错了轿子。
而且还能倒打一耙,说是尹家自己接错了新娘,还能讹上尹家一笔,让尹家人觉得亏欠老朱家,坑了老朱家的闺女。
这个亏,尹大森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惜朱平保计划得这么完美,连朱娥那个小贱蹄子都搞定了不敢生事儿,没想到却在领出发前被拆穿了。
这都怪跟着尹大森来的这个小个子后生,艹的,就是她一而再地找事情才让尹大森发现了破绽。
这下子,原本他们能占理的事儿就变成了尹家人占理。
尹大森不愿意娶不说还敢去衙门告状。
真是棘手。
朱平保愤恨地扫了一眼尹桃,真想弄死他!他看向朱平昌,颤抖着指着尹大森道:“老二……你瞧,你瞧瞧,为了你,为了你你大哥要被人告了,要去坐牢说不准儿还得被充军。
还有珍珠……珍珠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朱平昌十分愧疚地垂头,他扑倒在尹大森面前磕头,咚咚咚地十分实在:“求了你大森,二叔求你了,求你娶了珍珠吧,你不娶珍珠珍珠这辈子就毁了啊……
求你发发善心,发发善心吧。
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你实在是不解气坐牢我去坐,可你不能害了珍珠啊,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能毁了她啊!”
不过几下子,朱平昌的额头就磕出了血。
围观群众就开始觉得他可怜,劝大森的声音又稀稀拉拉地冒了出来。
“朱珍珠这辈子毁了,那我阿姐呢?我阿姐这辈子没毁么?”朱青不知道啥时候进了门,少年的声音阴沉地厉害,他满头的汗,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了。
他喘着粗气,单手扶着门框。
朱平昌面对儿子的质问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抬头瞧着儿子,莫名的有点害怕。
但他又不知道在怕什么。
他的老婆钟氏从头到脚没有吭过声儿,只缩在角落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