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私下与佳莉亚会面时，萨雷安总算知道了她的烦恼所在。
按照奎尔萨拉斯暗中与瑞文戴尔男爵签订的协议，斯坦索姆城的去留完全由瑞文戴尔家族自行决定。
只要依然保持与奎尔萨拉斯之间的正常贸易，高等精灵不在意这座城市最后的归属。
刚刚拿到巫妖王的宝座，还没有在德拉诺铺开势力前，为了稳妥起见，索拉斯委托克尔苏加德说服了瑞文戴尔男爵。
斯坦索姆大区会暂时站在天灾军团这一边，作为亡灵在艾泽拉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情报中转基地而存在。
由于彼此立场不同，至少在斯坦索姆和的归属权方面，新生天灾军团的利益与有意收回斯坦索姆的洛丹伦是互相冲突的。
瑞文戴尔男爵自身对倒向哪边并没有明确的偏向性。
他选择投靠天灾军团的初衷非常单纯，只是为了能延续生命，同时履行好瑞文戴尔家族的职责，作为领主守护好自己治下的子民。
这也是为什么瑞文戴尔男爵坚决反对阿尔萨斯的提议，不愿意将斯坦索姆城的居民全部转化为亡灵的原因。
时至今日，斯坦索姆城中除了执掌军事力量的亡灵士兵外，依然有着为数不少的生者居住。
奎尔萨拉斯始终没有断绝过于斯坦索姆之间的贸易，只不过是从过去的光明正大转入走私途径。
没错，官方许可的走私。
这是为了不暴露奎尔萨拉斯与亡灵内应的合作，引来以洛丹伦为首的天灾军团受害者的怒火，同时也是为了减少知情人的数量，避免克尔苏加德的内应身份提早暴露。
所以疤眼这种背后有人的走私商人才能在这段特殊时期迅速崛起。
不久前，提前通过传送门归来参加庆功大会的罗宁，已经将诺森德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告诉了佳莉亚等联盟首脑。
佳莉亚毕竟是萨雷安一手教出来的学生，其他的能力姑且不论，她的大局观和举一反三的逻辑思维绝不会差。
通过克尔苏加德弃暗投明背刺耐奥祖一事，佳莉亚很快就意识到，大巫妖和瑞文戴尔男爵都是她的好老师提前布好的棋子。
由此，才思敏捷的佳莉亚又联想到了之前克尔苏加德和瑞文戴尔男爵的一系列行为中透露出的违和之处。
虽然嘴上没说，但佳莉亚大致已经猜到天灾军团幕后真正的操盘者是谁，又为何要死盯着洛丹伦穷追勐打。
萨雷安被佳莉亚委屈中透着几分不满的眼神看得十分尴尬。
站在奎尔萨拉斯的立场上，削弱过于强大的邻居洛丹伦无可厚非。
弹幕所在的世界有一句老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佳莉亚在位时，洛丹伦尚且能维持与奎尔萨拉斯之间的良好关系，但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随着萨雷安逐渐适应了长生种的生活习惯，他自然而然的会考虑到佳莉亚百年之后洛丹伦可能发生的立场变化。
毕竟，佳莉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不像天纵奇才的吉安娜那样有机会问鼎半神阶位，由此获得不朽的寿命。
弹幕倒是提到过，可以利用萨雷安给予的生命祝福延长佳莉亚的寿命和执政时间。
然而萨雷安使用生命祝福会大幅损耗自身的元气，并不能无限制的随便赐予。
考虑到人类与高等精灵的种族寿命差别，还有2000多年剩余寿命的瓦莉拉不用急，萨雷安打算首先延长吉安娜的生命，让她能有更充裕的时间冲击桎梏凡人的瓶颈。
而佳莉亚……
虽然弹幕老是起哄让萨雷安把佳莉亚也一起收了，把洛丹伦当成她的嫁妆纳入囊中。
但有一说一，萨雷安还真没这种想法。
在他看来，佳莉亚只是自己的学生，仅此而已。
萨雷安不是感情迟钝的木头人，他能看得出佳莉亚对自己有“骑师蔑祖”的非分之想，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给出回应。
如果艾泽拉斯是一个和平安稳的世界，萨雷安不介意学学弹幕口中那些游戏花丛的纨绔子弟。
但……压在萨雷安肩上的承重担子让他完全没有心情去考虑寻芳猎艳，觊觎艾泽拉斯的各方势力让他不得不将大量精力放在抵御敌人的阴谋上。
如果连家都没了，收集那么多美女又有什么用？陪着他一同共赴黄泉？
还好，萨雷安是没心情主动猎艳，却架不住瓦莉拉和和吉安娜等人的死命倒追，总算是不至于让他孤独终老。
身为洛丹伦女王，掌握一国权柄的至高执政者，佳莉亚必然要将洛丹伦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也是萨雷安曾经教导给她的为国为民理念。
在奎尔萨拉斯同样身居高位的萨雷安显然不可能入赘洛丹伦，除非佳莉亚愿意卸下女王职位，他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
成年人不会轻易被荷尔蒙驱使做出不理智的脑残决定，有心发扬自身理念重振洛丹伦的佳莉亚刚开始励精图治，这时候让她放弃女王之位显然也不现实。
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萨雷安都不认为自己为了诸国利益削弱洛丹伦的计划有错，他唯一会感到抱歉的，也就只有一直信任着他的佳莉亚了。
“咳~”
念及于此，心中有愧的萨雷安打算适当的补偿一下佳莉亚，或者说……洛丹伦。
“斯坦索姆的归属并不由我说了算，在这个问题上，就连新任巫妖王索拉斯也只对瑞文戴尔男爵拥有建议权，无法强制要求他站队，这是索拉斯早就承诺好的条件。”
暂时按下内心的情绪，萨雷安公事公办的说道：“诚如索拉斯所言，冰冠堡垒这个埋藏着诸多后门的亡灵大本营是不能再要了。”
“新生的天灾军团在德拉诺站稳脚跟之前，他们总归要给自己留下一条以防万一的后路，在前路不明的情况下破釜沉舟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佳莉亚心中确实对于萨雷安算计洛丹伦有着委屈和不满，不过她的表现多少也有些夸大，为了是勾起萨雷安的内疚和怜悯，尽可能为洛丹伦争取更多的利益。
事情已经发生了，洛丹伦又不可能在刚经历过连番大战的情况下和奎尔萨拉斯翻脸。
与其浪费时间来发泄情绪，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借这个机会让洛丹伦的利益最大化。
萨雷安当然能看出佳莉亚的算计，不过他对此并不反感，反而颇为赞赏，这才是一位成熟冷静的政客应该做出的理智选择。
佳莉亚听出了萨雷安话中的深意，眉头微挑的问道：“也就是说，一旦索拉斯陛下在德拉诺打好了根基，斯坦索姆就能归还给洛丹伦了？”
萨雷安面露赞许，嘴上却不置可否的打着哈哈：“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保证过。”
“能否说动瑞文戴尔男爵率领斯坦索姆大区回归，最终还是要看洛丹伦给出的筹码是否足够，光靠嘴皮子功夫可打动不了他。”
佳莉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在德拉诺的局势逐渐明朗之前，洛丹伦就先耐心的等待吧。”
……
离开佳莉亚的办公室，萨雷安望向洛丹伦王城上空厚厚的云层，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后生可畏啊，希望这孩子以后不会站在奎尔萨拉斯的对立面吧。”
萨雷安透露给佳莉亚的情报并非随口胡诌。
瑞文戴尔男爵确实不介意回归洛丹伦，不过现在并非合适的时机。
除了萨雷安之前提到过的原因，洛丹伦的臣民能否接受一度投靠过天灾军团的斯坦索姆也是一大问题。
万一斯坦索姆回归之后却搞得彼此对立，那才是得不偿失。
不过这是佳莉亚女王需要考虑的洛丹伦内政，萨雷安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哈~”
暂时放下心中杂乱的思绪，萨雷安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体。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好不容易迎来了难得的和平，先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顺便也巩固一下刚突破不久的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