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凌将玉牌倒过来,拿着艾凤凌给的盒子要塞进去,却见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盒子。
想了想,袁清凌还是将那个小盒子替换出来了。
就在原本的盒子出来时,那玉牌忽而黯淡下去。
长生牌的黯淡,意味着一个人的生死,玉牌的破碎,意味着一个人性命的终结。
咔嚓的声音从他掌心传来,他有点慌,不知结果如何,忙塞了新的盒子进去,好在,玉牌重新亮了,只是裂缝依旧。
“这盒子,究竟是什么。”器修的东西做的精巧万分,就算是同行都不见得能看出门道,更何况是完全不懂的人?
他匆匆将盒子收好,忙出了焚天门,在出门时忽而留意到门前的一根头发,他忽然想到自己犯了大错。
“走吧!”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山,山师伯。”
“嗯,我来处理。”
“哦,好,好的。”袁清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凌霄峰,艾凤凌正在山门前等着他,“过来帮我推一下。”
“好,好的。”
“师尊的长生牌下另有一个盒子。师叔,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将那没盒子递给艾凤凌,“大师尊说过,我师尊是续命为生,先前我在长生牌上看到了裂纹,那块长生牌应当是断过的,我家师尊曾经死过对么?”
“是,救我而死。”
“那……”他忽然哑巴了。
继续问是对艾凤凌的不尊重,因为他是受害者,或许还没能从中走出来,不问,心里又挺难受的。
“想问什么?”艾凤凌像是瞧出了他的顾虑,自问自答,“死过的人为什么会复生?”
“是。”
“我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也想知道答案。”
袁清凌:“答案就在师叔说的那四个地方?”
“是,找到那四个地方。”他盯着他的眼睛,再三嘱咐,“金乌可以进去,你千万不能进去。”
“为什么?”
“因为你……”他上下打量着袁清凌,“已经成了氓。氓必须臣服于其主,金乌是至阳之物,能收到的影响很小,而你……身上的血债太多,去了就回不来了。”
“瘸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金乌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有羽毛覆盖本是不冷的,却不知为何他的心有些发寒。
“最后一个问题,师叔,问神,问的真的是神么?”他没说自己在焚天门看见了三波人,且最后一位是山师叔,他还帮自己做好了伪装。
“不知,所以得求证。”
“问到了能怎样?”
“调皮了。”艾凤凌没生气,反倒是笑了,笑里带着解脱,“问了能心安。明早就启程吧,我听范师兄说那些人好了,你们也顺带着当回护卫吧!”
“好。”
没有人能想到第二天早上的起航是如此的不顺利。
一封伏魔令快速传遍整个玄门,这是一种特殊的传信方式,能在短短一瞬间便能和所有玄门建立起联系,类似于后世的视频通话也类似于这个世界里国与国之间的烽火传烟。
各大宗门,不只是玄云宗,在这段时间内,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魔族的困扰。
有一个宗门,名叫深水湾,它真的沉入了海底,据说是魔族作为。
还有一个宗门,名叫火浪岛,在一片大火中没了,也是魔族所为。
这是两个叫得上号的宗门名字,虽然和现今的大宗比起来他们已经没落了,但从能动用伏魔令来看,在玄门也是有一席地位的。
类似的受到伤害的宗门,还有逐鹿派、雷云宗、清河山、斩月门……
魔族最近的活动较为猖狂,受到影响小的反倒是玄云宗,因为那些魔修没暴露在宗门内,却暴露在了万丈峰,最后无一例外的都被温今歌折磨死了。
知道这件事的除却温今歌的弟子,也就只剩下范紫帆了,但,出于对魔血的渴望,他是不会选择将实情说出去的。
“伏魔令。”袁清凌坐在门槛上,很是愕然的看着手中那张纸。
从前他作为掌门的揽月剑派,他派出去的纸鸢回来告诉他,已经没了。
昨晚他还在焚天门前听山红兴说魔族,还在凌霄峰听艾凤凌说问神,今天就收到了魔族下山的消息,他们这是在为那位魔君清扫障碍吧!
“想什么呢?”艾凤凌没去参会,他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的山景,往往他是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那位。
“就是,觉得太突然了。”袁清凌苦涩的笑了,“师叔,伏魔令之后是什么?”
袁清凌毕竟七十岁还没满,对比艾凤凌这个老人,对流程还是不熟。
“估计,是叫你家师尊回来吧!”
“嗯?”
“总得先挑选一批得力的弟子作为前锋,多半是要试练的,就看在哪里试练了。玄云宗是不合适作为试练场所的,先前在无相幻境若不是你师尊出面,你们这批新入门的弟子怕是要死在里面了。”
“玄云宗曾是魔神之战的古战场,鲜血可以压住这片地方的煞气,却同样能成为他们成长的养料,保不齐就苏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就是这么变年轻的,所以我说你不能去那几个地方。因为那是神迹,那位神也叫氓主,若是去了,你只会成为她最忠诚的仆人,变成一尊没有思想的怪物。”
“这样么……”
“是。”
“那师尊的复活和氓有关么?”
“有。”
“若是师尊去了……”
“师姐是不会受影响的。”
“为什么?”
“当年她为了救活我,去求了那位氓,我活了,就在她的命要被氓主拿去时,她杀了那位氓主。”一时间,他像是回到了从前,声音也放慢了不少,“从那之后师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身上的人性在那时消失,又或者说,她成了一位新的氓主。”
“可师尊……”至少,袁清凌眼中的温今歌很有人性,“师尊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五十年没人知晓师姐在山上做什么,就连梁思也是师尊领回来强塞给师姐去学的,那时候的师姐像是在追求什么。”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你说,现在的师姐,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