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楷待段天涯两人与龙一飞的交谈告一段落,这才兴致勃勃的一边往书架方向走,一边道:“二位既是同道中人,来来来,我带你们看看我的珍藏。”
“李帮主……”段天涯忙叫住了他,随后对上官海棠道:“海棠,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吧!”
李政楷不解的道:“你们不是专程来看我的收藏吗?”
段天涯道:“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办。”
李政楷见状有些意兴阑珊的道:“好吧!你们有你们的原因,我也不强人所难。”
“你们有空的时候,记得多来坐坐,我们再一块写字吟诗。”
上官海棠欣然道:“一定。”
段天涯则是抱拳道:“告辞。”
两人转身离开,龙一飞走到李政楷身侧,小声道:“大哥,我能感觉出来,这二位虽然对我们没有恶意,但也来得十分蹊跷,怕是有什么隐情。”
李政楷微微一笑,道:“兄弟,人这一辈子啊!难得糊涂,只要对方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又何必深究?”
“既然他们说是以文会友,那咱们就把他们当成同道中人便是,大家都简单一点不好吗?”
龙一飞哑然失笑,原来这位帮主不是蠢,也不是单纯,而是“难得糊涂”。
这样活着的确十分轻松,可这样的思维,也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势力的领袖。
还是那句话,这家伙就是投错了胎。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顺着李政楷的话道:“大哥所言极是,说起来,那位海棠姑娘对诗词的造诣的确极深,听她吟诗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李政楷兴致盎然的道:“说的是啊!对了,我还没听你吟过诗呢!要不你吟一首来听听?”
龙一飞也不怯场,欣然道:“好,那小弟就献丑了。”
说完往一旁踱了两步,找了找情绪,稍一酝酿,便以抑扬顿挫,近似吟唱的语调,配合着生动的肢体动作,缓缓吟诵开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政楷摇头晃脑的听完龙一飞的吟诵,抚掌大赞道:“好好好,兄弟你吟诵得相当好啊!悠扬婉转,情感饱满,真是……”
“李帮主,李教头……”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道焦急的话音打断。
却见上官海棠火急火燎的冲进书房,焦急的道:“李帮主,请恕我无礼。”
李政楷兴致勃勃的道:“海棠姑娘,你来得正好,本帮主诗意正浓,方才……”
上官海棠一把抓住李政楷的胳膊,急道:“别说了,跟我走。”
说完拖着他就往外奔去。
“诶……你这什么情况……”
龙一飞见此咧了咧嘴,也抬步跟了出去。
三人一路疾奔,到得前院,便见段天涯正跟柳生但马守交手。
不,准确的说,是段天涯正被柳生但马守狂虐。
此时段天涯已经被打趴在地,并被制住,柳生但马守杀神丸高举,便要一刀捅下。
上官海棠见状大惊失色,右手拂过左手中的剑柄,一把长剑便向着柳生但马守飞射而去。
上官海棠的剑,是那种雌雄双股剑,即两把剑合在一起,插在同一个剑鞘中,但其实是两把剑。
她以暗器手法射出一把剑后,另一把剑紧握在手中,怒视着柳生但马守。
“叮”
柳生但马守下刺的刀转为上撩,将上官海棠射来的长剑磕飞。
“住手。”
李政楷适时叫出了声,柳生但马守转头一看,脸色微变,收势唤道:“帮主。”
此时李政楷神色肃然,竟也有那么几分凛凛威势。
“柳生先生贵为柳生新阴派的宗师,刀法千变万化,令人叹为观止,今日难得一见,真是本帮主的荣幸啊!”
柳生但马守闻言目光一闪,脸上浮起笑容,一边收刀一边道:“帮主见笑了,在下于总舵内舞刀弄剑的,还请帮主见谅。”
柳生但马守给面子,李政楷也没有深究,只是微笑道:“不要紧,这位是本帮的贵客,不是刺客,柳生先生你误会了。”
柳生但马守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是老夫冒失了,那老夫就先行告退。”
李政楷颔首道:“柳生先生请。”
龙一飞则是道:“我送送柳生先生。”
一旁的上官海棠连忙上前将段天涯扶起,跟着李政楷往书房行去。
龙一飞则是对柳生但马守一伸手,道:“柳生先生请。”
柳生但马守对他点点头,转身向大门方向缓步行去。
待李政楷一行去得远后,龙一飞才小声问道:“先生跟那个叫段天涯的有仇?”
柳生但马守声音低沉的道:“飘絮的哥哥姐姐,就是被他害死的。”
“什么?”龙一飞脚步一顿,不解的道:“飘絮的哥哥姐姐,不是被伊贺派弟子害死的吗?”
柳生但马守向前走出几步,也顿下脚步,沉声道:“段天涯,就是那个伊贺派弟子,当年他化名泷泽一郎,前往东瀛拜师学艺。”
龙一飞声音一沉,凝声道:“要不要我杀了他?”
柳生但马守回过身来,欣慰的看着他,微笑道:“你愿意这样做我很高兴,证明我和飘絮都没有看错你,但是不必了。”
龙一飞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段天涯的武功,与那个刺客也就在伯仲之间,甚至可能还要弱了几分,我杀他不是问题。”
柳生但马守摇头道:“与武功强弱无关,我柳生家的家规,父仇子报,兄仇妹报。”
“我刚才也是想将他打成重伤,好让飘絮去报仇时万无一失。”
龙一飞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僭越了,不过飘絮去报仇时,还请先生通知我一声。”
“他身边那个女子武功也不弱,至少我可以帮飘絮挡住她。”
柳生但马守高兴的道:“你有心了,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有你盯着,我也能更放心。”
龙一飞点点头,道:“好,那我先去盯着他们,他们来得蹊跷,我试着打探出他们所为何来。”
柳生但马守颔首道:“嗯,去吧!”
龙一飞躬身一礼,随后转身往书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