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瞥了范姑娘一眼,绿萝再也不看她,一副懒得跟她多说的样子,指挥自家丫鬟将椅子搬到前面一排。她的丫鬟忧心地说道:“小姐,还没问过董总管,就这样把位子摆上前恐怕不妥。”
白了她一眼,绿萝不耐烦地低声道:“叫你搬就搬,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时,数名护卫走进训练场,后面紧跟着李谌、柳随风,还有董惜花。绿萝连忙上前福了一福,后面那些女子也都站起来向李谌行礼。李谌说了声“大家自便不用多礼”,就让她们坐下。
见绿萝并不随其他人一起坐下,李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头问董惜花:“她是谁?”
董惜花答道:“她就是这次决斗的奖品。”
绿萝迈着莲步上前,以优雅的动作屈身道:“回王爷,小女子便是此次决斗的因由,绿萝便是妾身。”
李谌“哦”地应了声并未多说,绿萝趁机让丫鬟将椅子摆到前面来。
董惜花惊讶地问:“为什么要坐在我旁边?”
绿萝心里暗忖:鬼才要坐你旁边,你倒是将王爷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啊!她嘴里却是恭敬地道:“小女子既是决斗的两位产生争执的因由,那就该坐在能让他们轻易看到之处。你说是不是,董总管?”
董惜花笑笑道:“也是,奖品就是要放在人人都能一眼看到的地方,争起来才起劲。”
在心里鄙夷地对他冷哼了一声,绿萝以优美的姿势慢慢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时,检阅台上李谌坐在正中央,两旁分别是柳随风和董惜花,再过去就是绿萝。
王府里的男丁大部分都排列成整齐的方队占在训练场中,董惜花站起来一挥手,朗声喊道:“开始!”方队开始了阵列操练。
依次操练过枪阵、盾阵,小队为单位的越野操练,就轮到兵器对阵操练。操练过五种兵器后,按照惯例就是以小队为单位的对抗竞赛了。
这时,董惜花站了起来,威严地对下方等待他下令的男人们说道:“这次月度演练跟以往有些不同,我想大家都知道有什么不同,也都等得很心急了。在各队的对抗竞赛前,我将那个激动人心的个人兵器对战提前,将队制对抗竞赛放在最后。”
众人一听齐齐发出兴奋的欢呼。
冷如意表示很无奈,她也不想这么受万众瞩目啊!还把王爷给吸引来了,她要怎么掩饰自己的真面目?
因为平时懒惰惯了,每天基本上没易容就出门,现在李谌要来观战,她总不能那么没有常识,单单在今天将自己易容成另外一个人。为这事她头疼了一整个晚上,最后决定赌一把自己的运气,指望李谌是个近视眼,隔了那么一段距离后看不清自己的样貌。
偏偏世事尽是不如人意。当众人整齐划一地往两旁退开,留下她和洪虎在场地中间之时,李谌站起来发话了:“你们两个做特别演练的先过来,在开始对战前,本王有一些特别的话要说。”
王爷叫上前,她怎么敢不从?她磨磨蹭蹭地跟在洪虎后头走到检阅台前方,齐齐单膝跪下行礼,“参见王爷。”
“免礼。”李谌威严的话音从头顶飘下,两人站了起来。
台上的李谌好生纳闷,那个冷靖怎么好像很害怕自己一样,躲了在洪虎身后,还一直低垂着头。喊他上前以来,自己都只见他的头顶不见他的脸!跟充满自信地仰头望向自己的洪虎有着千差万别。
话说……自己跟这个冷靖应该碰过面好几回了,却好像一直没见过他的脸。这绝对不是错觉,这个冷靖是真的故意不让自己看到他的脸!
之前朦胧如雾团的想法倏然清晰,吹去迷雾的轮廓清楚地浮现出来,他突然明白了。
一丝冷笑滑上唇角,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检阅台,迈着施施然的步伐走向两人,“本王要告诫你们,今天的对战只是训练,而不是真正的生死之博,你们都是本王的兵将,本王将来出战之时要倚重战力!”
背着双手,他边走边朗声说道:“你们对战的时候要全力以赴,拿出平生所学,用尽手段取得胜利。但是……”他来到洪虎跟前,双眼直视着他,“本王不允许出现任何伤亡,要点到为止,明白吗?”
洪虎大声喊道:“明白!”
冷如意小声道:“明白……”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洪虎跟自己同样擅长外家硬武功,但无论从劲力和技巧上都胜过自己一筹,输的人铁定是她。李谌这句话无疑是她的救命符,虽说王府里规定对战只能点到位置,但挨一顿揍估计是不可避免的,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李谌再次重申这条规矩,洪虎再怎么不妥她也不敢做得过火,或许虚应几招卖个破绽就可以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
“但是,你们当中有谁以随便应付的态度来对待这次对战……”李谌继续说道,“本王就罚他半年薪银,你可明白?”问话出口,他已站定了在她面前。
“明白……”好狠,半年薪银啊!快过年了,她还打算给小包子做一件新棉袄的说。最近儿子发泡的面团一样不断地长个子,原来的衣服都显得很短了。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保住薪银不损半分,看来不能顺便应付了。
“声音太小了!”李谌突然伸出两指托在她的下巴尖上,“大声一点,本王听不清。”说话间两指用力,硬是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果然是她!李谌一瞬间眯缝起犀利黑眸,映在他眸子里的冷如意把眼睁得滚~圆~滚~圆的,惶恐的情绪悉数尽现在她此刻的脸上、眸里。
冷如意只觉全身犹如浸没在冰水里一般,所有动作都被他锐利的视线所封杀,她甚至不用去想,就知道自己无法逃脱。脑袋里空白一片,连自问一句怎么办都做不到。
李谌盯视着她的冷眸里平静无波,既无愤怒也无讶异,是完全的冷静,仿佛他们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