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待在房中,正百无聊赖之际,心中又想起了此行的点点滴滴来。苏元也好,席祯也好;大哥也好,师叔也罢。在一起是真的开心,仿佛这世界就只有这一个男子。面对着桌上跳跃的烛光,少女的心思像涓涓细流不停地流淌,也走得很远。往日的种种,一幕幕在脑海重现,更多的是开心和幸福。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将苏季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侧耳听了一会儿,小心谨慎地问道:“谁?”他知道,大哥二哥还有要事要做,而自己在这里主要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门外传来和姚广孝的声音,姚广孝问道:“苏少侠,深夜打扰,深感抱歉。只是老僧得闻苏少侠乃龙骧岛传人,甚感欣慰。三十年前,老僧有幸遇见龙骧岛的朋友,相谈甚欢,互为知己。数十年不得闻故人消息,今特来打扰,相为打探。”
苏季皱着眉头,心里一阵阵的不悦道:“我等兄弟正要休息了,今日已晚,有事何不明日再说?”
谁知姚广孝依然锲而不舍,门外不住说道:“今日佳期,有缘相遇,还想问尊兄弟此行入中原,所为何事?”
苏季很是不爽地喝道:“大和尚,我说了我们要休息了,你这是要无礼么?”
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传来,听声音是钱尚仁的声音。钱尚仁甚是不悦地说道:“大师,你这是为何?在鄙庄的都是我钱某人的客人,大师如此无礼,是不是觉得钱某人无所作为?”
姚广孝一阵期期艾艾,场面也是一度相当尴尬。这时门开,苏家三兄弟一脸不悦,苏元冲着姚广孝说道:“大和尚,深更半夜要前来探视,是探视还是想打听什么?诸位请进吧!”原来苏元苏仲二人一路追着那个身影,直到苏季的房间之上,那身影一晃便不见。苏元见此处人多,便和苏仲自后窗入内,这一切都做得静悄悄。
姚广孝抬首望了望里屋,见确实是苏家三兄弟在内,便又双手合十道:“打扰施主歇息,老僧罪过万分,今日天色已晚,我看还是明日再谈吧。”
钱尚仁勃然大怒,这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或者是有其他事情,但这样做,让主人的面子又往哪里放?更何况自己已经知道苏家三兄弟的身份,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他们,难道姚广孝发现了什么?
钱尚仁正要发怒,苏仲微笑着说道:“钱掌柜何不来房中坐?大和尚,你也来呀,大家坐下来正好我大哥有话要跟诸位说。”
钱尚仁狠狠瞪了一眼姚广孝,拂袖往房中走去。姚广孝也是不得已,红着脸也跟着钱尚仁进了屋。
苏元一脸戏谑地看着姚广孝说道:“大和尚,你是想来我房中会老友呢还是想来我房中找人?龙骧岛自我
之前,近百年无人上中原,敢问大和尚三十年前所遇到的龙骧岛门人姓谁名谁?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和尚可不要欺瞒我年幼无知哟!”
钱尚仁怒目圆睁,注视着姚广孝怒道:“大师,莫非钱某软弱可欺?我敬大师是得道之人,忝尽地主之谊,奈何大师欺人太甚。今日冲撞我的贵客,还请大师能给个说法。否则,不但我隐雾山庄不欢迎无德之人,今日之事,即使道天涯海角,钱某人定要讨个说法。”情急之时,钱尚仁竟然运足内力,将手中茶杯捏了个粉碎。
姚广孝红着脸,正语无伦次之时,苏元连忙打着圆场说道:“钱掌柜不必动怒,这百年之事,我又能知道多少。或许大和尚真的见过我龙骧岛前辈也说不定,现大家都在这里,大和尚有话不妨直说。”
姚广孝一时语噎,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憋红着脸,恨不得这时候地上能开启一条裂缝钻进去。
苏季捂着嘴,忍住即将笑出来的声音说道:“大和尚,你不妨看看我这房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苏元佯怒道:“三弟,不可对大和尚无礼。”随即又转向钱尚仁说道:“钱掌柜,我倒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钱掌柜能够答应。”
钱尚仁欣然道:“少侠有事,但说无妨。”
姚广孝正一脸尴尬,听到他们之间有事要谈,仿佛开了特赦,连忙说道:“钱掌柜有事,老僧且先行告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待姚广孝走后,苏元给了苏仲一个眼神,苏仲会意,也是紧跟着出门而去。
钱尚仁诧异,正要问原因,苏元道:“钱掌柜,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钱掌柜想要先听哪一个?”
钱尚仁也是一脸模糊,但是想到苏元处事沉稳,不会无的放矢,便也释然道:“无妨,福祸相依,好事不一定就一定是好事,坏事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苏元哈哈一笑:“没想到掌柜不但富甲天下,原来也是很有道心的人,既如此那就恕我直言了。这坏事嘛,以我推测,你这隐雾山庄并没有隐在雾中,而是有人将外面的水引了进来。这好事嘛,我想恭喜钱掌柜,明日定能免除灾运。”
“这,话从何起?你可有真凭实据?”钱尚仁显然不是很相信苏元所说的话,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些奇妙的事情,他又不得不相信。
“这,只有二弟回来,就一切都能揭晓了。”苏元看着烛光闪耀,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清晨,当第一声鸡啼想起,庄客酒来传话,说是钱掌柜要给大师等人送行,请苏家兄弟作陪。苏元欣然应允,准备停当之后便由庄客带路,来到大厅左侧花厅。见姚广孝、邱烈都在,苏元心情特别的好,一口一个钱庄主,一口一个大和尚
的,惹得伺候在一旁的庄丁也不住捂着嘴笑。
苏仲看了一眼众人,小声说道:“大和尚,怎么今天就走?你那流星锤伤痊愈了?还是有别的事?”
姚广孝和邱烈,一见三人到来,浑身就显得很不自在,又不能驳了钱尚仁的面子,简直是做如针毡。
苏元又扯开了话题,谓钱尚仁说道:“钱掌柜,据说你这富甲天下的,全国各地都有产业,这家大业大,也挺难管的吧。我认识一个朋友,做了一个镖局的东家,但是这个镖局全国有名,我这朋友一直想找一个得力的管家。所以呀,家大业大,不如管家来的大啊,不知道钱掌柜的管家是何方神圣啊,帮钱掌柜把生意打理地井井有条。”
姚广孝和邱烈听到管家两个字,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表情。钱尚仁看在眼里,和苏元对视了一眼说道:“我这管家,是全能型的,诸位可曾听过十字梅花剑?他来我们家十几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是我们钱家的萧何。”转头就让庄丁去请莫管家前来。
姚广孝和邱烈不禁脸色大变,最后又强作镇定,又向钱尚仁辞行。苏元一直加以阻拦,姚广孝不得已,但二人一直如坐针毡。
须臾,一阵脚步声传来,钱尚仁眉开眼笑道:“好啦,我的管家来了,让我来引荐与各位。”
来人五短身材,身形精瘦,脚步沉重,呼吸均匀。尖脸,下额几根虎须,双眼目光柔和,双臂摆动有力,极像是一位内家高手。苏元心中不禁纳闷:看此人行走,内力造诣似乎不低于钱尚仁,但为何却甘愿屈居钱尚仁之下十数年之久?但又看此人神虚浮,四下偷瞄,一见到姚广孝和邱烈便不由自主地缩回了眼神,似乎很是忌惮这二位。
苏元没有顾得上什么叫礼貌,什么叫不礼貌,只是嚷嚷着要和莫管家敬酒。莫管家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只是躬身,一味谦让。钱尚仁见苏元今日一早便急着主动要缠着莫管家,便问道:“苏兄弟和我们莫管家是旧相识?”
苏元连忙否认道:“我兄弟来中原才多久,如何能识得贵府高人。只是听钱掌柜适才夸赞,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莫掌柜今日脚步沉重,可是有腿疾?在下曾经得遇一位仙长,传与在下些许岐黄之术,莫管家不如让我瞧瞧你的腿到底什么问题,或许我可以为你医治。”说完直接伸手就往莫管家双腿撩去。
莫管家瞬间疾退数步,嘴里不停求饶道:“贵客切莫如此,小老儿一切无恙,贵客还请自重。”
苏元哪里听得进许多,一边嚷嚷着要替他看腿,一边双手连撩带打,速度极快地打向莫管家双腿。莫管家一连疾退,却并不还手,求饶过后见苏元一再无礼,最后也不禁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