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邵琬声音有些小。
“你我母女二人如今背靠考龚夷府,这是多少人算计也算急不来的机遇。你我要利用龚夷府龚玥玥何尝不知,她只是默认了,而我们自然也要为龚玥玥办事,她看邵琏不顺眼,意欲除之而后快,你我又何尝不是?拿着好处松松快快地替龚玥玥也替自己收拾了邵琏母子,何乐而不为?”
皓月正圆,转眼戌时已经过半,龚玥玥与赵长垣等一行七人也走了好长一段路,如今正走到护城河边,也变趁此机会不走了,倚凭着栏杆在桥上朝下望去,正看到祈愿的河灯成群结队顺着水流飘飘荡荡往远方去了。
河灯上点着微微有些暗的暖黄色烛火,有的人习惯在河灯中放上纸条,希望有缘人能够捡起,虽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少年少女们依旧对此趋之若鹜,有的人则习惯在心头默默许愿,然后将河灯点招放回盒中。
远远的,空中飘飘荡荡已经飞起了许多天灯,这时,只听梁紫霄感叹:“先前真是叫浆糊糊了脑子,只知道那花灯一时拿不了,便叫老板帮着当下就飞上了天,却忘了今晚是要放花灯的,如今可要去哪里买现成的?”
梁紫苏看着自己不靠谱的兄长,心头也是无奈。
龚玥玥笑了笑,道:“且等一等罢!”
龚玥玥一句话,众人皆默了声,都想看看龚玥玥想做什么。梁紫霄确实心头好奇,正要问出口却见不远处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巨大的八角素绢天灯,龚西送来了,人自然也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必要,龚玥玥一副不禁意的模样挥了挥手,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几个人看见这盏巨大的素绢八角天灯也反应过来,原来龚玥玥路上嘱咐人是为了这个龚西,他们就说,依着龚玥玥那霸道的性子,看上了如何会轻易让给别人,如何会轻易放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有后招的。
的确,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龚玥玥已然悠然离去,若是明日叫人家知道了这灯魁最终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龚玥玥的手里,那可就真不知是踩了谁的脸面了,龚玥玥在铺路这方面可谓是“奇才”了?
“原本是觉着该算了的,只可惜了那么些个不懂得玩乐之人,这灯魁若是放在他们手中,我指定要后悔一辈子,这不就叫人给赢回来了。”龚玥玥淡淡一下,却很是欣慰。
龚玥玥看着几人,抬头看了看天上漫天闪烁着微光的天灯,又低头俯视着漂流在护城河河水中数以千计、万计的花灯,觉得此情此景之下该做些风雅之事。即便不风雅,也该有些别致生趣之处,要么便有些过于死气沉沉了。
龚玥玥看着几人仍旧有些错愕的脸,不由笑了起来:“传闻这天灯之上皆是要写了福愿任其升上天去,到时候指不定神仙们就瞧见了!正巧了这天灯是八面的,咱们七人也够用了,不若今年也学人家凑个热闹?”
“这个好!这个好!”梁紫霄一连道了两声,显然对于龚玥玥将这大龚西弄到手这个举动很是满意,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龚玥玥手中这个差不多高至龚玥玥肩膀处的灯接过来,一边径自往前走,一边招呼众人,“走喽走喽,河边去也!”
几人相视一眼,皆是围了上去。
那头,灯魁已叫人夺走了,众人也就没了看热闹的,除却自己那些的确是要来买花灯的,无关之人也就渐渐散开了。
原本那些冲着灯魁来的众位千金公子本以为有王爷与那龚夷府二姐儿在,这灯魁无论如何自己是抢不得了,不想那几位只瞧了个热闹早早离去,众人还以为可以一争着灯魁的归属,却不想竟叫个其貌不扬的农人给夺走了!
也并非无人想要剑走偏锋,有些不正当的手段将这灯魁夺过来,谁知那人就硬是在几路人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这时候众人也就知道那农人背后有高人,真是不敢再放肆,为了那么个灯得罪人,不值当。
看着败兴而归的众家千金公子,林二与薛远同时眯了眯眼,高人?这位所谓高人恐怕与方才离开的那几位不无关联吧?
龚玥玥那女人显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即便明面上说了不与众人争夺,只怕暗地里不止派了一人前来夺取。更何况这背后还有化齐王与那位至今身份成谜的赵世子,只要不是那不长眼的,自然都能瞧出这两人看向龚玥玥是那浓浓的情意。美人所愿,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龚玥玥来了这辽歌,可就真是没安生过了!”薛远冷生道。
“长安这般便有些想左了,这世间的是是非非从不曾消停过,不论此女出现以否,该闹腾还是要闹腾的,该起火的还是要起火,只不过这女子给添了把柴。”林二拍了拍薛远的肩。
薛远摇头,不再言语。
林二是自幼打女人堆里厮混的,对于这些女子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最是清楚,也最是能习以为常。他听闻人道,这后院女人们之间的事最是繁琐,惹人厌烦,这林二倒是能在其中如鱼得水,然而自己却不行。
薛家的后宅很是安宁,他的父亲只有母亲和一个妾室,那妾室还是原来母亲房里的随嫁丫头,属媵妾,且膝下只得一女,早早便打发嫁了,无人可依靠,断不敢与母亲闹事,母亲也是有些手段的,将这妾室拿捏的很好。
大哥又只娶了大嫂一位,而大嫂也是侍奉公婆十分尽心,又得了个侄儿,相比于其他官宦之家,自己家中女眷少得可怜,更是闹不起来。
故而,他们薛家家中素来不会后院起火,这也是薛远为何会觉着龚玥玥不安生的因由,自打这女子一回来,他那素来稳重的大哥就跟丢了魂儿一般,还弄什么弃文从武、投笔从戎!他也不想想那战场上刀剑无眼,稍稍弄不好了,便是要丢了性命的!
大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连孩儿也是不小了,竟还想着学那十五六的少年人一般热血沙场?
薛家子弟虽皆有学武,他也承认大哥是这薛家几代人以来习武习得顶顶好的一个,然而薛家人书香门第,几代皆是文官清流,武官这条路子上是一点人脉也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