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醒过来的时候捋了捋被我梳过而特别顺滑的羽毛, 狐疑的问我:“我有没有说什么?”
我茫然的看着它, 一脸你在说什么,然后过了半秒才似反应过来般的问:“你是说你和伊南娜相识的事?挺有意思的。”
青鸟说是啊。
行吧,这关过了。
虽然不过关也没什么影响,但不免被怀疑会不会利用这些做点什么, 诚然,我不否认我也的确想跟这只青鸟签个合同, 但抓别人的前男友,还是转世n多世的前男友当人质这种事我还是做不来的。
在检查了高岚真的恢复如初后我将高岚重新选了片够乱的动荡区域继续历练,顺便要求她学学当地语言, 最好能三五天就掌握一门新的语言。
高岚觉得我脑子瓦特了。
我说:“给我一天时间地球上不管任何一种语言我都能掌握。”随着躯体的进化而带来的超强记忆力与分析能力足以媲美翻译机, 所以我这还真不是瞎扯,前提是找到对像获得足够的样本。毕竟, 地球的语言虽然复杂,但放到盘古世界这个高度就不然了。
当然, 更迅捷的方法也不是没有,比如熊猫, 她可是最简单粗暴的, 学都没学, 直接抓个土著拷贝了对方脑子里的语言包。
“但, 我觉得你应该没那本事, 就算有你也不会想试的,这种脑子里动手术的技术一个不留神就会把人变成脑瘫。熊猫是有那精湛的技术和本身无所谓人族会不会变成脑瘫的心态,你的话....你要想学我也不介意教你。”
高岚明确表示谢谢, 再见。
宇宙飞船如约到了地球上空,还顺便截了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卫星给我们打了电话通知我们的,让高岚报上自己的所在经纬度以便派人来接。
高岚忍不住诧异了下。“地球外太空飘着一架宇宙飞船居然没有卫星发现?”
我无语道:“你看看你手里的电话再疑惑吧。”
为什么发现不了?
简单啊,不是卫星已经被黑了,只能发现别人希望它们看到的便是那飞船具有隐形功能,至少能无视地球上已知的探测手段。不过我个人推测是前者,一艘接人的飞船而已,没必要搞那么夸张。
听了我的分析,高岚明显表示这更惊悚。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也就外头的飞船是没恶意的,若是有恶意,那么估摸着它随手丢下一大堆核/弹地球上都得灾难临头了才可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反问:“就算别人有恶意你也没办法吧。”
高岚沉默了两秒钟,道:“突然很感谢神尊。”
是该感谢。
上位者不一定要对下位者有恶意才能造成伤害,更可能无心的开个玩笑就导致了低级文明的毁灭,比如因为无聊随手往地球上投几颗核/弹什么的,我相信很久以前的神类大部分不会意识到这种行为是犯罪,是伤天害理。
这就跟商朝时在缺粮的时候会宰杀同类为食,用大量活人做人牲一样一点都没觉得这很残忍一般的理所当然。
后来不吃人了是因为周代商,建立了礼乐制度,虽然目的是为了更方便统治万民,但也顺手止住了吃人的风气,至少没听说周朝的时候有哪位天子将敌人击败后下锅煮了与众臣分而食之。
不用活人做人牲了则是进入近现代后彻底消失的,国家领导人若是死后用活人殉葬,等着被拖出来鞭尸吧。
追根究底,所谓道德都是后来建立起来的,因为有人开了个头,又维持了足够长的时间,不论合理与否,都会成为合理的规则。
神尊开了个好头,让一群没有道德,唔,也不是完全没道德,从平等的角度上去看,至少神类还是很有道德的,但要从凡人的角度上去看,足以气死任何拥有现代三观的人类。
当然,比神类最令人想气死的往往是那些从蝼蚁艰难爬上神座的存在,许多蝼蚁在爬到高处后不是忘了自己的来处便是渴望抹去自己的来处,仿佛自己生来便位于高处,而这种心态能够做出的事,真的比那些无心的神类更恐怖。当然,这并不代表后者就是白莲花,便如原始资本的积累是血腥的一般,如果不需要积累这种血腥资本了,必然是已经过了那段时间并将自己的血腥历史给抹得差不多了。
就好比这次的飞船,高岚可以很放心对方不会随便丢颗核/弹下来玩,却不是因为相信对方的人品,而是相信对方不敢挑战法律。而在洪荒时代,那就真的只能指望对方的个人道德值了。两相比较,哪怕前者并不公平,它也比后者更令人有安全感。
高岚已经在我的训练下能够通过太阳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以及这颗星球的大概个头,信息量多点,经验再多点,徒手算经纬度也不是算不出来。不过现在算不出也没关系,可以上网查。
报了坐标还没到一分钟便见一只八爪.....也不止八爪,反正外形和章鱼很像,但触手绝对比章鱼多的机械章鱼从天而降。
章鱼先是伸出一只爪子给高岚做了个扫描,确定这就是高岚后又一只爪子抓起高岚的手指做了个基因信息记录,可以清楚看到高岚被扫描出来的基因以光影的方式让高岚自己也看了看,核实她的确是人族不是别的物种变化或同类整容出来的,长相和基因里对应的片段吻合,最后将一枚项圈挂到了高岚的脖子上,用机械声音询问:“雌性您好,您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就出发了。”
高岚愣愣道:“没、没事。”
章鱼听完就伸爪子抓起高岚飞了起来,并且是逐渐提速的那种起飞,没三十秒就提到了光速,再然后....我眼力还没好到那份上,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效率真是可以,要不是那个项圈释放出了一层保护膜,高岚只怕得在如此速度之下被活活撕裂成夸克质子之类的东西。
不对,这不是重点,你丫这么效率,我怎么跟小姑丈解释他女儿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被面试单位以近乎ufo绑架般的姿态给带走的事?
我抱着雪狼道:“你接下来有想去玩的国家吗?”
雪狼奇道:“我们不回国?”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回。”
在我想到解释的方式之前不回。
把人闺女带出来玩了几个月的极限生存,然后自个儿独自回去了,万一小姑丈想拔枪怎么办?
雪狼想了想,说:“那去尼罗河转转吧,我父母以前就是在尼罗河流域成的亲,我还没去见过他们曾经结婚的地方呢。”
尼罗河吗?
也不错,去了尼罗河,哪天有空再加个恒河流域,四大古文明就凑齐全了。
我不是高岚,连告个别的时间都没留的被人带走了。
既然要走,肯定要道别。
我很是不舍。
这只青鸟真是....近乎无敌。
我想拿钱感动人,结果这家伙从商代就在丝绸之路上溜达,时至今日,丫的收藏品时间长度跨越千年,地域宽度包含亚欧非三大洲,若是弄个博物馆,保管吸引全地球所有人种所有国家的目光,保不准连不少国家都想派人抢劫一波,当然,能不能成功另当别论。
富可敌国莫过于此。
我想拿情动人,我和她关系还没那份上。
最终我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我依依不舍的模样,尘寰很是诧异的问我:“你不舍得的是她这只鸟还是她的羽毛?”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羽....她那只鸟,几千年的大妖,很能打的。”
尘寰一脸你编接着编,我听着呢的表情。
“好歹交往这么多年了,给点面子啊。”
尘寰马上换上了一副我相信你,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
我:“....”我怎么就那么心塞呢?
***
尼罗河是非洲的一条长河,于埃及而言,这条河的意义相当于华夏的黄河长江。但与黄河长江不同的是,这两条河的文明仍旧是原生文明,便是有外来者也最终被原生文明给同化,典型例子如近代华夏纷乱时期的一些大佬,出身非汉族,但你不去翻人家族谱根本意识不到这点,他们自己也一样,对华夏族这个概念认同感不比旁人差。
尼罗河,原生文明早断了,挖出来的纸莎草都没人认识,猜也没法猜。诚然,甲骨文也是天书,但你让一个非考古的华夏人去玩甲骨文猜猜猜,多少也能蒙对不少,而换了大篆,那准确率更高,换了小篆,想来只要不是文盲,就算一篇小篆文章摆面前认不全字也能猜出它写的大概意思,而换了楷书、行书什么的,只要不是文盲都能看懂,草书....这种个别帖子连作者都认不出来的艺术品就算了。而古埃及文字,你猜到猴年马月也没用。
造成这种区别的是传承,一种你说不清楚,但它又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东西。
至少,我拿着纸莎草照片,完全蒙不出来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我当年可是跟老爹学过好几种古代文字呢,虽然都是华夏古文字。
这颗星球就不能统一一下语言文字吗?换个地方就得换种语言文字,真麻烦。
用了两天再次学会了一门外语,我很是感慨,自己的躯体真是离人族越来越远了,可惜还是无望恢复当年神躯的参数。
我最爱的还是当年的身躯,可以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控制自如,躯体里每一次能量流传都没有浪费,吃进去的食物也能百分百的消化吸收不会有任何浪费。
尤其是脑浆,哪怕我在一秒钟内思考超过几万亿g的信息量脑子也不会煮熟,而现在的躯体....好吧,就算脑浆熟了也能恢复成生的,也没谁有兴趣体验一下脑浆熟了是什么感觉。
掌握了外语后我便与尘寰去看他父母当年成亲的地方。
虽然地处国外,但因为尘寰的母亲是人族,且是华夏族,当年的婚礼是走的华夏仪式,当然,这也有当时的埃及渐渐被阿拉伯化,皈依伊斯兰教的因素。
一个有能力独行天下就算遇到麻烦,最终悲剧的也是别人的女子接受伊斯兰教那一套,这不是有点难度,这是超有难度,登天的难度都比它低。
当然,这不代表她也接受华夏古代的男尊女卑观念,她要真有那概念也不会做出利用自己修真者的力量屠杀凡人的事,当她成为修士的那一刻起便将凡人的不少普世观给喂了狗。
便是走的华夏仪式,她也没按着宋朝的那一套,而是走的先秦画风。
让我来说的话,我也觉得先秦画风的昏礼比宋朝的婚礼好,感觉更正式,而且每个环节都有其意义,比如肃穆方面就有考虑妻子家送走了女儿心情不好,而妻子远离家人心情更不可能马上好得起来,因此整个仪式都更注重意义而非热闹喜庆。但到后来,婚礼就热热闹闹的,新娘若是哭哭啼啼会被认为不吉利,却忘了,在很久以前,这是被认为很正常的事。
后来的婚礼仪式,总觉得有些轻浮。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君族和古华夏交流太多婚礼仪式方面相互影响,但人族变了,而君族的昏礼仪式还是类似几千年前先秦的画风方面的因素。
看惯了更注重仪式意义的婚礼再来看追求热闹的昏礼,很难不觉得轻浮。
不过,能在伊斯兰教的地盘上如此我行我素,本身也挺有个性的,可惜见不着。
当年那一人一狼的是在沙漠里举办的,金字塔旁边。
前者我能理解,北非最不缺的就是沙漠了,但金字塔旁边。
“在坟墓旁边举办葬礼,这什么奇葩脑回路?”我很是惊叹,你丫怎么不去地府结婚呢?
“那时候不知道金字塔是坟墓。”尘寰无奈道。“咱们现在知道这里是坟墓是因为考古和盗墓的将墓给挖了,掘出了木乃伊才意识到这是坟墓,但在那会儿,古埃及已经阿拉伯化,阿拉伯人可没有修建金字塔的爱好,几百年不建,当时的埃及人自己都忘了这些宏伟的建筑是用来干嘛的了。”
没人说那是坟墓,而华夏族,没人说的话,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这宏伟建筑其实是坟墓,但建筑宏伟是可以肯定的,拿来当昏礼陪衬也不是不行.....这思维逻辑没毛病,也不能怪他们,华夏的坟墓是在地下的,顶上虽然有封土堆,但那纯粹是装饰,文化差异太大,猜得着才有鬼。
我坐在骆驼上遥望着不远处的狮身人面像与金字塔。“你说那些法老是多闲才会修建这种无聊的建筑?人死了,剩下的不过一具腐朽的皮囊,挖个坑买了不就得了?”
完全无法理解古往今来的王侯将相在这方面的痴迷。
尘寰想了想,回道:“生命太短暂了,祈求永生却不得,久而久之便不免发了疯。”
我呵呵哒。“祈求永生?永生这玩意靠祈求可得不到,而且,就算是神也不敢说自己永生,最多相对凡人来说是永生的。”
“真想延长寿命,还不如将钱花在生物科技方面,古往今来浪费在这方面的钱财若是都投到生物科技方面,早就全民长生了。”我感慨道。
“且不说古人没今人开阔的眼力,若我没猜错,王侯将相想要的长生不死应该是直属自己的长生不死,而非全民长生不死。”尘寰道。
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投胎多世,当过不止一次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哪个祈求全民长生的皇帝,祈求自己长生的反倒一抓一大片。
一边聊着一边拍了若干张照片。
我忽然看了眼狮身人面像,问尘寰。“嗨,我们去狮身人面像身上拍张照吧。”
尘寰看了石像的高度,点头赞同。“好。”
我说:“那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飞上去。”
尘寰瞅了瞅周围别的游客。“那样风险未免大了点。”
我说:“这石像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风化得厉害,我怕踩几脚它就碎了,飞上去不落实的踩感觉安心点。”
但凡这座石像别一副风化得随时唱随风而走的模样,我也不至于有如此想法。
尘寰瞅了瞅石像,同意了,不过要求不能直接飞上去,得做出爬的模样来。
我们最后还是没爬上去,原因?
尘寰去买吃的了,他打算在石像头上吃顿野餐,因此一时半会没爬。
至于我,当然不是我良心发现觉得这样也会对石像造成影响,而是被人眼尖的发现了。
“小妹妹,这石像不能爬的。”
才“爬”了一米距离就被拉住的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爬了?
我分明是在飞,我的手都没碰到石像,还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呢。
然而,我没法跟个普通人解释。
噫,这好像不是普通人诶。
眼前的人,怎么说呢。
我的眼睛看到的就是个百分百的人族,若是非人生物我的眼睛是不可能看不到其原形的,神类另当别论,但一个凡人是什么物种我不可能分不出来,但一个生物是否神类我绝不可能分不出来。
只是,这个人族给我一种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有点像美人。
啊——我知道哪里违和了,小姐姐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为毛我会觉得你的眼神你的气质跟美人那么靠拢呢?
想明白哪里违和后我顿时来了兴趣,从与自己只有一厘米距离的石像上跳了下来。“不能爬的吗?”
小姐姐笑道:“这是文物,是很重要的历史,爬的话很容易造成破坏的。”
我遗憾道:“可惜了,我还想上去拍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