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疗的过程中,赛门几度昏死过去又醒来。
凯因将他身上的致命伤都治愈之后,又留下了几处非致命的箭创不治,然后将他丢给了卫兵。
“这个人杀害圣痕之皮猎人,在公正的决斗中偷袭,杀害领主未遂,按照律法应该审判后进行绞刑。”凯因说道。
“你这个下作的杂碎!既然想要我死,为什么还要救我?”赛门挣扎着怒吼道。
“在未经审判的前提下射杀你是私刑,而审判之后再绞死你才是正当合法的。”凯因冷漠地说道。
赛门还想骂骂咧咧地说几句,一名卫兵用手指在他的箭创上戳了几下,让他疼得闭上了嘴。
然后,他就被很粗暴地拖走了。
“凯因大人,为了这样一个理由,用掉那些珍贵的魔石,值得吗?”玛格丽特问道。
“值得的。”凯因说道,“鲍德温不是蠢材,在康斯坦丁毫无根基的赛门能够架空他,肯定离不开外部势力的扶持,要想揪出这些躲在背后给我们使绊子的家伙,就得好好利用赛门。”
“您是说...”
“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派人悄悄放走他,他既然无处可去,肯定会想办法投奔那些资助他的家伙。”
虽然也可以通过彻查赛门的属下来找出背后势力的蛛丝马迹,但那样抽丝剥茧地调查太慢了。
“而且,魔法曾经是赛普勒的一种战略级威慑力,现在突然消散了,难免会让那些觊觎我们的家伙蠢蠢欲动,我要让这些家伙认为,我们还有足够的魔石储备,能够应付一两场大规模的战争。”
玛格丽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这样的话,会不会就跟您严控魔石使用的命令相悖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凯因说道,“接下来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地控制魔石的使用,因为这些事情是没法藏的,敌人随便派个人到赛普勒街头问一下,就会知道我们在推行这个政策。”
“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比起来你在喊的事情,敌人更关注你在做的事情。如果我们严格禁止魔石的流通和使用,却在一些公开的场合毫无节制地使用魔石,他们就会自作聪明地认为,严控魔石只不过是我们做出的假象,事实上我们还有无限多的魔石。”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武力如果只是用来单纯地消灭敌人终归是有限的。但将其威慑力展现出来,并让潜在的敌人放弃敌对的念头,却是可以无限利用的。”
“您是说,让敌人放弃了敌对的念头,也算是消灭了敌人是吗?”
“是的,不过说到底这只是一种很理想的想法,现实是,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要跟你死磕到底,那时候只能毁灭掉他们才行。”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确实,我们已经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了。”
凯因摇了摇头又说道:“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们自己也是那种不知死活想要跟强大的敌人死磕到底的蠢货。”
他又想到了星域总督,以及星域总督背后的创世者们。
看着他表露出的忧虑,玛格丽特只能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无论将来怎样,凯因大人只要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好了。”
这温柔的话语,让凯因略感心安。
待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们去看看鲍德温吧。”
此刻鲍德温已经被海特他们移到了城堡中的卧房中。
二人来到那里时,鲍德温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仍然十分虚弱。
看到凯因进来,鲍德温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凯因按住了。
“疏忽大意了啊,公爵大人。”为了缓和气氛,凯因故意这样说道。
鲍德温惨然一笑,说道:“多亏你来得及时,咳咳。”
见他咳嗽起来,旁边的尹芙丽连忙递上一杯水。
鲍德温勉强喝了一口,缓了一下才问道:“赛门...死了吗?”
凯因示意玛格丽特去吧门关紧,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想不到你比我还心软...咳,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也会饶了他。”鲍德温说道。
凯因正色道:“不是心软,等揪出他背后的势力,我还是会把他送上绞刑架。”
鲍德温一愣,叹气道:“好吧,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对不起他的父亲了...”
“公会长!..我是说,公爵大人,是赛门先对你下毒手的,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尹芙丽说道。
“咳咳,是这样没错...但终究是我把他带到康斯坦丁...咳咳”鲍德温的神色十分暗然。
究其原因,他是觉得自己没能尽教育者的责任。
“我知道你难受的根本原因。因为你一直在逃避‘康斯坦丁公爵’这个位置。”凯因突然说道。
鲍德温神情滞住了。
“虽然这几年你治理得尽心尽力,但你内心深处仍然觉得这原本是你哥哥的爵位,你会觉得自己才是个篡夺者,我说的对吗?”
“凯因,你这么说就有点...”海特在一旁插嘴道。
“我需要帮鲍德温解开这个心结!”凯因说道。
“哦...好,是,我错了...”海特怂了下去。
见凯因没再理他,他就转过头对尹芙丽小声滴咕道:“今天他已经吼我两次了。”
海特幽怨的样子让尹芙丽都绷不住笑了,她也小声说道:“海特大人,你姑且忍让了他吧。”
不过两人轻松的气氛并没有传达给鲍德温和凯因,那边的气氛依然很凝重。
沉默了一会儿后,鲍德温说道:“我前半辈子都在跟吸血鬼斗争...”
“是,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吸血鬼这件事!但是现在魔法已经消散了,吸血鬼终将变回人类!”
“我更接受不了这一点!凭什么他们可以得到救赎!而我的孩子却...”
“你看问题太狭隘了!”凯因愤然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便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
窗外,一眼就可以看到远处的瓦伦维尼亚废墟。
“...这座城,康斯坦丁...或者说,瓦伦维尼亚,百年前就因为一个钻牛角尖的蠢货而毁灭...然后你们博利家族崛起并掌管了这里...”
凯因的思绪有些混乱,他努力地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想说的是,我们都应该好好对待这座城市!不要再像个蠢货一样,因为观念族裔的不同让这里蒙受战火了!血族,人类,对这座城市来说,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你,鲍德温·博利,跟我,凯因·采佩什,其实是一样的,我们两个都是走了狗屎运从万千民众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执掌者。不论你愿意不愿意,血脉继承这个狗屁制度把你推上了这个位置。你就应该对这座城市担负起责任!难道你想像我一样,为了逃避责任而再次毁掉这里吗?!”
鲍德温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海特才小声说道:
“虽然通过你跟朱夜帝国的关系,我也差不多猜出来是这么回事了...但是,你这算是亲口承认了吧?凯因...其实你是...第二真祖?”
“是!”凯因铁青着脸说道。
海特又看了看屋里其他人:“哎?难道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