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前的淑妃娘娘成了皇后，那五皇子南从溪岂不是从礼法上成了中宫嫡子？虽然是抱养的，可那也是半个嫡子。
不比现在的大皇子差什么了。大皇子在朝中上窜下跳，还能一个劲地拉拢着群臣为他说话，不就是占了长子这个名份嘛。
今天淑妃一下子成了皇后，听说还得了太后娘娘的首肯。简直坑死了大皇子一帮子人好嘛。
他今天白天可是接到了大皇子的帖子，定好了晚上去大皇子的府中赴宴。就是为了应对南从溪。
谁知九皇子闻着味道就来了。他能说什么？无奈之下，毛迁只能道：“九皇子说笑了，老臣虽然身为吏部尚书，可于淑妃娘娘封后一事，却是无能为力。”
南凛轻轻笑了：“毛大人，当着明人，本皇也不说暗话。大皇子的出身限定了他日后的国策。想来咱们南居国中，想做那北辰奴才的，也不会很多。如今大皇子势微，不知毛大人看本皇子如何？”
毛迁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脸色变了变。不由上下打量这个不怎么出句的九皇子南凛。
“九皇子，您说笑了。老夫可是大皇子的人，你来老夫的府中做说客，难道你那五哥还想着让老夫背主不成？”
南凛冷笑：“南从溪？毛大人若是不怕五皇子上位后清算，投他也不错。不过本皇子进门之后，您老从哪句话中，听出了本皇子跟南从溪是一条心？”
为了自己？毛迁一双眼睛闪烁不停。随即便冷笑道：“大皇子虽然以往占了出身的势，但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长子。想来只要想改，还是可以的。至于您，九皇子，不是老夫说你，就算五皇子上位，老夫也不奇怪，可是您又能凭什么上位呢？还这般自信的前来老夫的府上？”
南凛心中一安，他有些明白这老家伙给南从旭想的办法了。
他是想通过改变以往南从旭的政治主张，以其长子的身份，对付半个嫡子的南从溪。
这样大皇子出身北辰国，又肯做出改变，应对下来，也不是不能稳住局势。
“毛大人。您似乎忘记本皇子的身份了。本皇子名头再不起眼，幼时也是长在春华宫，由淑妃娘娘亲自指使人养活了。虽然有着五皇子珠玉在前，本皇子一直不显。可是，十一皇子南从乐突然死了。您也不用管本皇子的十一弟是怎么死的。左右人是没了，五皇子现在是淑妃娘娘，哦，错了。是皇后娘娘膝下的独苗。您觉得，明日若是有人请立五皇子为太子，立周家女为太子妃，大皇子可还有上位的可能？然而本皇子上位则大为不同。”
南凛的话说完了，毛迁久久不语。他作为一部尚书，还是大皇子的死忠，哪里能不明白南凛的话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想借着十一皇子的死，踩南从溪一脚，甚至，毛迁怀疑，这个九皇子南凛是不是早就开始对南从溪的手下进行过分裂。
再联想南凛一进门时的话，身在宫中，无人管，无人问……
他脑中电光火石间，突然有了主意，随即毛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微笑：“九皇子说得对，说起来，老夫还是觉得陛下只有二个皇子依靠，膝下还是贫瘠了些。有九皇子为陛下在朝上效力，想来陛下也是高兴的。”
南凛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本皇子就借毛大的人吉言了。告辞。”
南凛走了。毛迁对着这位皇子的背景啧啧有声：“真了不起，以往老夫还真没看出来。这位也是个见缝插针的狠角色。”
“大人，难道明天真要帮九皇子说话吗？”毛迁手下的幕僚自一扇屏风后转了出来。
“为什么不帮？人家可是都找上门来了。”
毛迁似笑非笑地道。那幕僚当时就苦了脸：“大人，这事在下看，似乎不妙啊。”
毛迁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道：“什么不妙？咱们的大皇子才不妙呢。你也不想想，他那养母淑妃突然封后，皇帝也不通过咱们这些臣子，跟太后她老人一商量，废后，封后。礼部又走了一遍，可以说，风度是能想到的毛病，皇帝都给封死了。老夫身为大皇子的人，不敢亲去万岁爷理论。可是咱们要是没有动作，那南从溪的中宫嫡子身份可就坐实了。把他身下的这个九皇子拉出来溜溜，一旦真成了事，就以九皇子的势力，难道还能跟咱们大皇子抗横不成？你也不想想此时不动手，那南从溪一旦被陛下封为太子，咱们可就再没一点儿机会了。”
毛迁的话停了，他的幕僚再也没说一句话。书房之中，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就听吏部尚书毛迁道：“去大皇子那里，你亲自走一趟，就说为了以后着想，明日早朝，咱们一系的人马，都推一推那南凛为太子的事。总不能就凭着那狠心的淑妃舍弃一子，就生生败了咱家的主子。”
毛迁说完，他的幕僚果然小心的从毛府离开，往大皇子的府上走去。
另一边，南凛出了毛迁的门，就匆匆往下一个地点，周首辅的家走去。
周晟是淑妃娘娘周碧雪的父亲。也是南居国的首辅。南凛从就没来过这里一次。
把手的中帖子递给了门房，他心中感叹，就是不知道这位周首辅能不能听进他的话了。
不过很快，南凛就不在意了，左右他刚刚把吏部尚书毛迁都给给哄了，也不差一个首辅了。
这时，周府的大门开了，在南凛没想到情况下，周晟居然亲自出迎。
“老大人，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外孙可真是受宠若惊。”
南凛说着，面上还带出一丝惊慌之色。周晟一付年老力衰的样子。
认真的行礼道：“九皇子说笑了。不管怎么说，皇子亲临，是老夫府上的荣幸，里边请，里边请。”
南凛可没敢叫这位快七十的老家伙把那套大礼给行完，赶忙伸手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