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言转头看着那些女子,低声说道:“你们放心吧,这些日子,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回到父母身边的。”虽然现在无法救她们出去,但是她能保证最少这段时间不会有人再来折磨她们。
“真的吗?你们真的会救我们出去吗?”其中一个稍微大胆一些的女子问道。
云轻言点点头,“你们都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见云轻言他们不像是坏人,女子们终于放下些心来,道:“我们都是被抓来的,那些人对我们除了打骂之外还让我们学一些伺候人的手段,他们……”女子低低的哭了出来,半晌抬起头,目色通红的带着恨意的说道:“他们竟然还……破了我们的身子,有好些姐妹不堪受辱,想自行了结性命,但是他们不让,发现之后,不禁死不了,还会被喂药,然后扔到窑子里……”
女子的话,引得那些女子一同哭了出来,几个胆子大的跪着爬到云轻言的跟前,握住牢门,哭着道:“求小姐和公子就我们出去,他们……他们都是疯子!小雅才九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不愿意看那些春宫图,就被拖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回来的时候,没有一天就去了,下身被生生的撕裂,流了一晚上的血……”
女子满是眼泪的看着云轻言,眼中满是痛苦和疯狂,“我们的父亲兄长都是为凌云牺牲的战士,他们马革裹尸,我们从未有过怨言,但是为什么……我们听打我们的人叫他太子,他是我们凌云的储君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女子痛苦的大喊,她不懂,凌子尧身为储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她们都是普通的女子,不求什么富贵荣华,父兄牺牲之后,只想在家帮着母亲,带着幼弟好好过日子,但是为什么要将她们带到这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整个牢房里的女子皆低声哭了起来,在得知这背后的人是太子之后,她们全都陷入了震惊之中,她们的父兄替君王守卫着疆土,虽死犹荣,但是储君却将他们的女儿……她们不甘,愤恨却无能为力,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们却只是低微的民女,没有人为她们出头的,没有人。
云轻言红着眼,蹲下身子,握住女子放在牢门上的手,沉声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云轻言转头看向凌子邡,眼中的泪掉了下来。
凌子邡走到云轻言的身边,将手搭在云轻言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看着眼前饱受苦难的女子们沉声说道:“我是凌云的二王爷凌子邡,我在此发誓,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
“二王爷!姐妹们,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一个缩在后面的女子喜极而泣,快速的爬到前面看着凌子邡。
“我家在云南,二王爷三年前曾奉命前来赈灾,要不是王爷和王妃,我们一家都死了!我娘,我娘是孙大娘啊,街头卖烧饼的孙大娘!”女子满是眼泪的看着云轻言和凌子邡,急急的说道。
云轻言和凌子邡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孙大娘的女儿?
“你是孙大娘的女儿?”云轻言还记得,当年孙大娘特别热心,那一手烧饼烧的极好。
“是的,是的,此生还有机会见到王爷和王妃,我……我死而无憾了。”
云轻言握住女子的手,这个姑娘曾经是她从死神的手里将她救出来,这次她一定能再救她一次!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云轻言沉声说道。
凌子邡看着满是希望的看着他们的女子们,沉声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但是你们放心,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来,我会尽快救你们出去的。”
“我们相信王爷和王妃,我们都相信你们!”
从密室出来,云轻言满脸冰霜,看着凌子邡手中的账本,道:“此事我们要怎么做?”
“先回去,这件事要想一劳永逸,要好好算计一番才行。”凌子邡沉声说道。
回到王府,凌子邡连夜将殷棣叫过来,三人在书房商量了一晚,三封加急的信被绑在信鸽上连夜送了出去。
两日之后,三支秘密的车队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在云南汇聚在一起,然后悄悄的往京城的方向前进。
待确定那些人都已经在路上了之后,凌子邡整了整衣冠,连夜进宫去了。
正德帝此时刚用完午膳,正躺在贵妃宫里的软塌上歇息。天气已经有些闷热,贵妃正坐在一旁的脚踏上轻轻的给他打扇。
小太监悄然走到跟前,低声说道:“皇上,二王爷求见。”
贵妃打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又接着轻轻的扇起来。
正德帝睁开眼,微微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道:“让他去偏殿等着。”
“是”小太监领命出去。
正德帝皱着眉在贵妃的服侍下坐起来,道:“也不知道什么事,在朝上不说,还得找到这来。”
贵妃帮他整理衣领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动声色的说:“许是有重要的事罢了,二王爷对于政事来说从不敢懈怠的。”
这话说得好,政事不懈怠,是人就会有惰性,除非别有用心不然怎么会这么上心?贵妃这眼药上的,手段高超!
果然正德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让一直偷偷观察他的贵妃看在眼里,心里有数不再提起这事,只是在正德帝出门的时候,娇俏的说了句:“皇上不要忘了,说好的晚上咱们一起给沛儿挑个王妃的。”
贵妃毕竟是正德帝的心上人,那娇俏的劲,虽然都是要有儿媳妇的人了还依旧娇媚不已,看的正德帝心里痒痒的,只想快些处理完事情再回来温存温存。
只是贵妃恐怕要空等一场了。
正德帝走到偏殿,凌子邡已经等在那里里,见正德帝过来,起身行礼,正德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到底有何事,这般急急忙忙的找朕过来?”
凌子邡将手中拿着的那本在密室里找到的账本和那张在齐天身上搜到的名单放到正德帝的桌前,沉声道:“儿臣近来在一些地方找到这些东西,事关重大,儿臣无法私自做主,只好请求父皇定夺了。”
正德帝拿起那本账本细细看起来,脸色越来越青,额头的血管突突的直跳。
狠狠的盯着凌子邡,厉声对四周的宫人道:“都给朕退下去!”
宫人们快速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正德帝死死的盯着凌子邡,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阴沉的说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这种足以将太子毁掉的东西,凌子邡是怎么拿到的,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不成,这一次,正德帝才正式看清自己的儿子。
在他眼中凌子邡一直是最不受关注的,被忽视最彻底的。
没想到,就是这个他最忽视的儿子,居然藏了这样深的心思,将太子的老本都拿到了。
这一刻,正德帝竟然对凌子邡的手段带着一种欣赏和忌惮。
“父皇可还记得我三年前曾去云南赈灾?”凌子邡淡淡的说道,他不想这件事跟云轻言产生任何关联。正德帝不会计较他的行为,但是一旦知道云轻言参与进来,为了皇家的声誉也一定不会让云轻言活下去,毕竟犯下这些事的人是正德帝一手教出来委以重任的太子殿下。
“这有什么关联?”正德帝问道。
“当年我们救过的一个孙大娘,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那场瘟疫里,言儿怜惜她们,便让她们管理了一处庄子,她女儿丢了之后,便报到官府里,那县令知道她与我们有些关系,便报到我这来了,一查便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些。”凌子邡说完抬起头看向正德帝,眼底一片坦荡。
他知道这里理由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但是这又如何,他手里的东西都是真的,丝毫没有诬陷太子,至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他不说又如何?
正德帝目光沉沉的看着凌子邡,太子做的事情让他心寒,但是凌子邡的手段也让他心惊。
这个儿子在他不知不觉得时候成长到现在的样子,甚至比他亲手教出来的太子都要适合他身下的位置,这个发现,让正德帝心惊不已。
看着手中的资料,正德帝沉思许久。
刚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德帝的确十分生气,甚至恨不得将太子叫过来暴打一顿。
但是随着他看到的越过,心里对太子的愤怒却渐渐淡去,连带着对他的宠爱也一并消失。
他虽然偏心了一些,而且疑心很重,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帝王,太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他不准备再去包容他了。
正德帝抬起头,看着凌子邡,沉声缓缓道:“朕的确要废掉太子,但是谢谢东西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