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抽卡了？”
“你不说我都不好意思问，一学期就抽了一包，高中的时候一学期最少也三包啊，我还以为是我大学期间懒散了。”
…………
“工资再不涨真的活不下去了，现在菜怎么这么贵。”
“哎，不谈了，我们现在上三天班歇四天，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得上呢。”
…………
“最近那些大公司怎么天天搞促销啊，不会有诈吧。”
“看起来挺真的，价格是比过去低。”
…………
“昨天我的系统卡了半天，吓死我了，啥事都做不了。”
“你也停了啊！靠，老子还以为自己出问题了。”
…………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着。
对于学生而言不过是每天上课下课，对于打工人来说更是日常打卡加班。
不知不觉中，很多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姜然刚刚结束了这学期的期末考试。
开学时的豪言壮语，到了期末就是要还的债。
除了原本教学计划内的几门专业课。
他还通过秦天助的帮忙，又在别的专业额外蹭了八门！
平时上着课倒也还好，毕竟有着降低考试难度的橙卡帮忙。
可这一到期末，各种考试各种作业瞬间让姜然哭成了狗。
直到满脸黑气地考完最后一门。
他看着自己突然多出的八点属性点，这才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现在属性就是最重要的。”
这半年里，他可没少往郊区的神话委员会跑。
连实验都已经参与了两次，尽管都是些很边缘的小测试。
当前超凡系统出现的问题越来越频繁。
委员会内部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超凡组因为超凡卡闲置的缘故，被迫有着动辄一个月的轮休。
其他组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加班熬夜早就成了常态。
但没有一个人敢懈怠。
越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越要站出来。
这个已经被卡牌深度融入的世界，一旦失去超凡系统，后果将不堪设想。
比如一些依靠卡牌才能完成的重要岗位……
在这种众志成城的氛围内。
不到两个月，姜然便在高额补贴和其他同事的信念中逐渐同化。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他从老妈电话里听来的那句抱怨。
“小然啊，要不是你给我的那张卡，咱家现在肉都要吃不起了，你爸现在做一天歇一天，根本没有业务，我就更别谈了，哎，不过还好吃穿不愁，你和小桃在北都可要省吃俭用点。”
当自己的家乡都渐渐出现了这种颓势后。
姜然再怎么想置身事外也做不到了。
脑中那些羡煞旁人的卡牌，如今在他看来却似多了一种诅咒的意味。
自己的坏运气转化为了这些卡牌，而卡牌本身又是导致如今世界不稳定的根本原因。
一种亲自葬送自身特权的错觉让姜然不由感慨。
不过很快，在又一次照例的约会散步闲聊中。
眼前渐渐脱离青涩，变得有些性感成熟的苏桃隐晦地告知了苏家交易中心最近的窘况。
“就连交易中心也开始需要靠着补贴维持经营了吗？”
说归这么说，但那也只是上层社会的事。
吃喝用度从来不会成为他们的担忧，只是原本可以奢侈一辈子的生活，如今看上去未必能永久持续罢了。
作为普通人，着实不需要为贵族们担心。
苏桃也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因为爹爹的事，我也很少回家里，倒是那些哥哥姐姐们才会为这些事情烦恼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知道啦姜宝～我们要好好学习，今年也要拿特级奖学金哦。”
“啧，没想到你学的更刻苦。”
…………
经济急转直下，时间一过便是三年。
对任何人而言，这三年都不好过。
毫无波澜，循序渐进，枯燥无比。
除了自己猛增了一大截的属性值，姜然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小然啊，今年过年还不回来啊，你到底在忙什么事哦。”
“中秋节不是回家看过了嘛。”
“就匆匆忙忙待了两天，你这孩子，哎，年轻人有本事就顾不上家，也好，也好。”
又到一年冬天。
带着复杂的心情，姜然再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得知爸妈现在工作情况不景气，好在吃穿还能借着补贴卡定期申领后，他也这才少了点后顾之忧。
光是这份生活保障，就足够值得他在委员会中好好表现了。
“今天的实验是测试同时作用的卡牌数量上限阈值，又是一次大实验吗？”
这条前往郊区的路，姜然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一路上车流越来越少。
工牌打卡，从办公室里拿到文件，再轻车熟路地前往实验室大仓库。
习惯性地第一时间开启了【领航者】光环。
如今他的智力属性已被硬生生拉到了30点。
光环的覆盖范围也让不少同时从中受益。
经过这几年的展露身手，各组也都认识了这位超凡四组的年轻人。
尤其是今天要和姜然合作实验的“武举人”。
当初他的这条胳膊可都是姜然救下来的。
每每见着这位年轻人，“武举人”都要拿帮他物色女朋友来闲聊两句。
“姜然小兄弟，大家可都盼着你来呢，最近我那在东洋读艺术的小侄女要回国了，哪天一起吃顿饭，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俩孩子都特独立，应该和你蛮般配。”
“钱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技术组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之前的单次实验都成功了，这次要尝试汇总，估计要消耗不少超凡卡。”
原本还在嬉笑着的“武举人”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他们的工作早就被上升到了事关民生大计的层面。
每个人都被焦虑和热情轮番折磨。
偶尔开个玩笑算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了。
“这次有四十组同时实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按照模型推理，千万人级别的负载应该就可以实现了。”
姜然点了点头，实验室里人来人往，甚至少见地嘈杂了起来。
遍地都是穿着各式颜色制服的委员会成员。
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曾经只在内部报纸上才能见着的大佬角色。
“看来今天真的是场硬仗。”
“为了全马力运转，今天半个花国都要断电。”
一旁和超凡四组专门对接的技术组何荣光及时补充了一句。
听见这个隐情，姜然也不由得感概，原本在学校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检修。
“看来事态真的很紧急。”
就在姜然熟练地准备抽出那张英灵卡热身的时候。
实验楼里，洪亮的广播声开始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安全实验”“坚定信念”“胜利终将到来”的标语。
巨大的屏幕上，老套得甚至有些土的宣传视频和这种宣传相得益彰。
“本月十佳表现”的栏目，甚至还有着“超凡组姜然”的一张直男视角的抓拍图。
着实是让人有种被年迈得跟不上潮流的长辈抓拍发朋友圈公开表扬的尴尬。
但也正是这种味道很浓的氛围，让姜然在内的众多成员多了一种心安。
在这个经济不景气，超凡系统愈发失灵的时代，委员会没有让他们面临生存的危机。
对于大部分过滤层层审核加入到神话委员会的年轻人而言。
如今他们能回报的，也就只有努力配合每一次实验。
当然，也免不了有人真的只是为了混口大锅饭。
“实验，开始！”
在总指挥坚毅如山的嗓音下。
又一轮大型实验开始了。
英灵李白应声而出，手中长剑比三年前精炼了数倍。
领域内也成功多了名为【大鹏】的新意象技能。
姜然俨然成为了超凡组里光彩夺目的那一位。
…………
校园里。
外界的变化似乎影响不到这群青春活力的年轻人。
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变化的人终究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要么忙着实习，要么开心地谈着恋爱，要么准备深造留学读研。
而对卡牌设计学院的学生来说。
子承父业，在家人的安排下，进入卡牌设计制造的上游行业。
出最少的利，吃到最大的油水，更是他们在选择专业的那一刻就确定好的道路。
面对着偶尔在校园里匆匆走过的名为姜然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这个相貌平平的学长到底在忙些什么。
只是那副不合时宜的格格不入，难免让人觉得他有些愚蠢。
终于，经过几次失败的大实验后的轮休。
胜利的曙光几乎近在眼前。
心力交瘁的姜然终于在赵组长的强制命令下，得到了一个好好放松休息的任务。
“来了北都这么久，还真没怎么好好玩过。”
面对着男友的提议，最近因为实习被爽约同样有些烦闷的苏桃也心动了。
“走走走！我有好多好多想和你一起去的地方，一直看你没时间……”
对于任何一位男人而言，听见这样的话，心中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目前早已到了压力顶点的姜然终于选择了给自己放次长假。
指尖的留影戒指全程记录下了这对年轻人出游的每一秒。
轻松愉悦干净纯粹。
在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前，姜然好好地享受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经历的美好。
下一次再看到委员会定制的发布消息的腕表时。
巨大的困惑和不解如约而至。
“叫停？什么意思？神话系统的搭建被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