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日,无界尊皇在将夜神安顿在薄情馆之后,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来到中途,忽见邪氛笼罩,再闻
“娇兰傲梅世人赏,却少幽芬暗里藏。不看百花共争艳,独爱疏樱一枝香。”
正是火宅佛狱凯旋侯,强势拦路,问罪而来。
“凯旋侯,你应当知晓,上一个敢在中途拦我路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无界尊皇是越来越理解,白秋霜给他补充的那些江湖经验了。
短短数日,他便被拦了两次路。
“我来找尊皇要一个说法。”
要说法只是说辞,凯旋侯的主要目的,还是看死国有没有撕破盟约的打算。
“说法?冒犯死国算吗?”
无界尊皇可不管,凯旋侯是不是有其他心思,如今死国强而佛狱弱,希望他们能拿出一些对强者的敬意。
“佛狱与死国乃是盟友,尊皇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得到答复的凯旋侯有些胃疼,说话用不用这么呛,直接一顶大帽子就给扣上了。
“在我来苦境之前,神子降下旨意,在苦境,无界尊皇这四个字,所代表的便是死国。
死国之内军规森严,以下犯上乃是重罪。
凯旋侯若是要说法,那便得手下见真招了。”
无界尊皇相信,凯旋侯不会动手,只要他敢动第一手,死国就能动第二手,第三手。
如今四强并立,你国力强,才能得到尊重,才能得到话语权。你国力弱,你便没有说话的资格,因为你只是砧板上的肉。
不服?不服就把死国灭了。
“既然如此,此事既往不咎,我此番前来是想确定,两国之盟约还作数吗?”
真要让凯旋侯动手,他还真不敢,能不能打得过先不说,如今集境中立,佛狱与苦境互相角力,死国哪怕有所算计也无恙,但是绝对不能把死国推到对立面。
一旦动了手,他打败无界尊皇,那就是拂了死国面子,死国借机进犯佛狱也不是没可能。
若是他败在无界尊皇手上,那更是麻烦。
“自然是做数的,你有所求?”
只要死国一日没有挥兵攻伐火宅佛狱,那火宅佛狱一日便是死国盟友,这是死国之国策。
在无界尊皇的理解中,若是哪一天火宅佛狱没了,那也是死国与杀戮碎岛开战,佛狱被波及。
而且,火宅佛狱变成死国密不可分的一部分,那不是更彰显双方联盟之稳固?
“请死国方面帮忙打听和注意一下,一名叫做禳命女的女子。”
凯旋侯一方面是借助死国的力量找人,一方面又想试探一下,死国是否与禳命女有过接触。
“禳命女吗?没听说过,我记下了。”
行,知道佛狱迟迟没有进攻苦境的原因了,原来在找人,倒也挺好,省的浪费资源。
“既然如此,此番是我叨扰了,请。”
得到答复,凯旋侯转身之力之际,再闻
“下次有事,记得自己来。”
没有理会凯旋侯的反应,无界尊皇腾空而起,先行化光离开。
……
乌云罩顶,黑海沉沉,觉龙海上,多少烽火旧事,随着玄黄岛的沉没而被湮埋,昔年血河战役的发动者,幽界第一鬼智,如今已是尸骨无存。
在其旧址东北,一座孤屿伫立,荒烟蔓草,极目苍凉,同样掩藏了千秋岁月,却也隐没了壮志慨叹。
囚心角,囚的是谁的心,没人知晓。
幽暗洞壁,随处可见怵栗痕迹,痕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被铁链束缚的身影,孤坐在洞穴中央,一双被天地禁锢的妖魔之手,令人毛骨悚然,潜魔勿用之手,曾是鬼域之希望,也是鬼域之噩梦。
“黑白归始,天地成荒,寰宇无界,八方尊皇!”
依靠手中长剑的指引,无界尊皇降临此地。
“你不该来此,离开!”
见到意外来人,异斩魔弯一声怒喝,随后铁链抖动,一道刀气向无界尊皇直攻而去。
“强者自是有强者的孤傲,怪不得神子会让我来这里一趟。”
没有在意对方的冒犯,随手一剑将刀气劈散的无界尊皇赞叹道。
第四境的强者,放在死国也是珍惜资源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第三境便是他们的极限,而能登临第四境的,无一不是先天之中的佼佼者。
“我不认识你。”
异斩魔弯多年自囚于此,不与外界接触,死国先前也不与外界接触,所以两人素昧平生。
“我也不认识你,只是神子托付,说此处有一名被族人背叛的强者,自囚于此。”
见到异斩魔弯之后,无界尊皇就理解白秋霜的意思了,死国缺战力啊。
就鬼狱邪神他们四个放来苦境,也就刚比火宅佛狱那些战将强一点,四舍五入就是,千里迢迢给苦境施肥。
把他们四个一排除,死国能随时调动的,也就他自己,孽海以及夜神三个。
这都是夜神他们两个有突破,不然死国之内,能随时安全动用的,就他无界尊皇一个。
“人不可信,鬼更难测,我自囚长坐于此,任岁月消磨,直至肉身俱灭。”
“那只能证明,你曾经的领导者太过昏晕,配不上你之忠诚。”
无界尊皇觉得,这人要是遇不上明主,心气怕是就要没了。
被上司背叛这种事情,换谁都难受,倒是也可以理解。
不过,这种强者,既然来了,他必然是要遵循白秋霜的意思,将其挖回死国。
起码死国之内,现在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阎十八?地狱公,听信谗言,怀疑了我,我杀了他,但也遵循约定斩杀鬼酆三皇,以其首级与他做伴,足够忠诚了吧,哈哈哈~”
凄凉的笑死中,有愤怒,有嘲讽,也有凄凉,一代鬼雄,述说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没听说过的名字,想来也不怎么样,你这样的强者,需要的是一名明君。”
“人心隔肚皮,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明君?”
“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相信?我生平最痛恨的两个字,就是相信!”
“稍安勿躁,无界尊皇,聆听神意。”
虽然一直以来,无界尊皇对自己都还算自信,但是这人他谈不来,劝他重新相信,这世间还有信任,那纯属浪费时间。
不过,他既然敢来,那必然有自己的倚仗。
只见无界尊皇将手中长剑立于地上,随后术法牵引,一股无可言说的力量,袭向异斩魔弯心头,风声,浪声,都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唯剩寂静,再闻谷
“豪气万古观沧海,漫漫长路短歌行。千秋霸业传百世,唯有英雄堪比君。”
身影浮现刹那,惊雷乍响,惊涛拍岸,怒潮袭天,死国最强战力,以无界尊皇配剑为媒介,降下投影。
“尊皇此行,却是比本座预想之中早很多。”
白秋霜与天者、无界尊皇两人商议的事务,虽然因为与苦境结盟的原因,很多事情都需要暂且推后,但他倒是没预料到,无界尊皇这么早便来挖人。
这证明,尊皇手边是真的缺人,死国是真的缺可用的中坚战力,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阿修罗与天者他们亲力亲为,他们有各自的事情要负责。
“与苦境结盟之后,省下了很多事情,自然先来帮神子挖人。”
无界尊皇也很无奈啊,死国也就是外人看起来强,虽然也确实强,但是内部操作起来,就发现还是不够强。
而且,某个人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就他那耐心,怎么可能会等到最后收网。
“哈~辛苦尊皇了。”
听出尊皇口中的无奈,白秋霜也没办法说什么,死国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有一些能挖的人自然是要挖,等天者将死国的基因改良,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了,虽然白秋霜对天者有信心,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你又是谁?”
眼前之人,是异斩魔弯平生所见最强之人,而且这并不是对方本体。
对方之存在,激起了他的战意。
“本座是谁,你应当没听说过,你之过往,本座却是一清二楚。”
“你不怕步了阎十八之后尘?”
他比较是杀过上司的人,他不相信对方心里会不介意。
在异斩魔弯的认知中,如他这种弑君之人,都是不受待见,不受信任的。
“呵,就他也配?来,解开束缚,本座允你三招。
三招之内,但凡你能让本座挪动半分,本座与尊皇转身便走,并送你一口好刀作为此番打扰的补偿。
若是你做不到,那便屈膝俯首,接受本座之信任。”
像越骄子那种又是送刀又是说情,白秋霜不擅长,而且末日神话他用的很顺手,也不可能送人。
还是简单一点比较好,他记得鬼族那边也是强者为尊。
异斩魔弯闻言,从石台之上起身,刀气出体斩断锁链,随后真元出体,化作一口长刀。
“来。”
“杀!”
第一招,异斩魔弯持刀攻上,潜魔勿用之手,快刀连环。
却见白秋霜左手负背,右手并指成剑,轻松写意之间,各种剑法尽展,尽破来招。
“第二招,珍惜你之机会。”
眼见一招未果,异斩魔弯刀气横扫,尽显鬼族气魄,正是
异栗斩!
只见白秋霜曲指一弹,剑气疾射而出,一破刀招同时,削去异斩魔弯左颈一缕白发。
“再来!”
体会到两者之间的差距,异斩魔弯之战意,前所未有之高涨。
“最后一招,证明你之价值。”
两招试探,白秋霜对异斩魔弯也有了一些了解,基础不差,就是武学少了一些,走跳江湖短期内不错,时间久了就得饮恨了。
最后一招,鬼氛笼罩,异斩魔弯将自身功力逼上极限,不为取胜,只为证明自己,不悔!
问心一斩!
万钧一斩落下,被白秋霜双指牢牢钳制,再闻一声清脆,气凝之刀当场崩碎。
异斩魔弯,败!
“愿赌服输,异斩魔弯拜见主上!”
不世鬼雄,屈膝俯首。
“尊皇,魔弯便交托与你了,帮他适应一下全新的生活。”
将异斩魔弯扶起,白秋霜向无界尊皇交代道。
他如今还在闭关,短期内分神虽然没关系,也就是真气多走岔两次,然后多出现几次大出血,但这些都是必要的,毕竟他与异斩魔弯之间何止云泥之别,一个不留心对方今天就得死在这了,他是来招揽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明白。”
随着无界尊皇的回答,白秋霜身影消散,化作一道能量灌入剑中。
“上一刻还不相识的两人,下一刻便成了同僚,世间的缘分啊,真是奇妙。
正式介绍一下,无界尊皇,死国五尊之首。”
无界尊皇一边将配剑收起,一边与自己的新同僚打着招呼。
“异斩魔弯,鬼族。”
“走吧,你应该许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我先与你说一下如今的局势,我们所属的实力叫做死国......”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外面,无界尊皇给异斩魔弯讲述着他需要掌握的知识。
这种中坚战力,在死国可是珍惜资源,无界尊皇可不希望,这个同僚初出江湖就死在苦境。
虽然说,以尊皇对他家兄长的了解,死了也不是无法复生,但复活也是需要资源的。
从根本上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这份资源就能省下。
封云流眄,势未成,时未至,一人自封,观测天下局势。
然而,今日,江湖风波吹进,一道意外身影踏上此地。
“天尽有日一祇始,地极无涯名敇终。玄锋清清,孰识非非,行路莫违。”
经过数日的慎重思考,挹天愈最后还是决定,找个靠谱的外置大脑。
他本来就不擅长做这些,当年荒禘那家伙还正常的时候,都是荒禘出点子,他只负责把目标全搞定就行了。
再不行还有原皇,虽然打架的时候一碰就倒,但是脑子也很好使。
可惜荒禘脑子好使归好使,当年那事挹天愈倒是也不恨他,但等他复活之后,挹天愈保证自己会把他揍一顿,无谋冒进、一意孤行,把族人带进苦境战场。
没保护好族人,也没保护好自己,在挹天愈看到的未来里,若非藐烽云壮士断腕,这族怕是就得灭了。
如今有了情报,有了机会,为了族人,他愿意做一些曾经不愿意做的事情。
毕竟,他总不能指望,明狴荒禘那家伙自己想开,那不现实。
“吾之主...这...怎会?”
屋内的藐烽云震惊之余,又有几分欢喜,随后便是一股局势失控的迷茫涌上心头。
他与挹天愈见面的次数虽少,但是挹天愈的情况他也知晓,而且对方又是怎么知晓他在此地。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