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严嵩他改变了之前的主张，开始全力支持嘉靖，于是嘉靖对严嵩非常信任和开始重用。
可那时的他没有意料到，他和他的初心开始不知何时背道而驰，甚至是越走越远。
等到他铲除一切政敌，真的做到权倾朝野之时。
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权力的漩涡，再也无法摆脱了。
回想起往日的一切，严嵩也是不由得叹息造化弄人。
“海瑞……竟死了？”
白墨听到严嵩的话，忽然间感觉到一阵惶恐。
前世的海瑞海刚峰，虽说官途坎坷，但到最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等他死去之后，关于他的传说故事，民间广为流传。
可是这个世界的海瑞，竟死得如此凄惨。
前世的大明朝，已经被嘉靖摧毁得残破不堪。
可现在的大明朝，骨子里都要烂掉了。
白墨疑惑道：“那清流呢？他们哪里去了？”
“你说高拱，徐阶他们吗？他们也全死了，清流早就都没有了。”
原来清流也全死了啊！
白墨又是一阵惊骇。
在嘉靖朝之时，原本有两个最大的党派群体。
第一，不必说便是以严嵩为首的严党。
而第二个，便是清流。
但严格意义上，“清流”是一个没有党派的群体。
换句话说，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领袖，徐阶不是，高拱更不是。
他们共同的政敌就是严嵩及其党羽，之所以反对严党，也有着他们各自的目的。
所以清流也未必完全都是所谓的“好人”组成的，其中也有是借着‘倒严’而想趁机上台的，清流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无论如何，清流还是比严党要好得太多了。
可令白墨奇怪的是，嘉靖是一个颇为喜爱玩弄帝王权术的皇帝。
在白墨前世的记忆里，他为了抑制严党在朝的势力，所以一直会让清流在旁边掣肘严党，不让严党一家独大。
毕竟唯有两家斗得凶，他这个皇帝的位置才可以坐得更加安稳。
白墨有些不明白道：“嘉靖不是一直想要让朝野局势平衡吗？清流怎么全死了？”
“原本是这样的。”
严嵩点点头道：“圣上执政以来，确实也曾经重用过清流。那帮迂腐的学士，曾经也是给老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可是白墨你别忘了，天帝已经帮圣上坐稳了这个江山，而我等又是忠心耿耿。既然江山永固，而那帮清流也只会在圣上的耳朵旁边像苍蝇一样瞎嚷嚷。所以嘛……”
严嵩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咔嚓一声，全死了。”
白墨的心中愈加惊骇。
前世的嘉靖因为没有得到天帝的帮助，所以一直在用帝王权术去平衡朝中的局势。
可他眼下有天庭做依靠，竟如此肆无忌惮，彻底成为了一个昏君。
白墨怒声道：“就因为天庭给你们做靠山，你们知道别人是绝对再也没有法子能够对你们造成威胁。所以你们便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猖狂了。
我告诉你们，似海瑞那帮为名做主的人死了，后世的人依然会记住他们，将他们的故事万事流传。可是等到你们死了，你们就只会留下千古的骂名。”
“白墨，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严世蕃此时也是出声道：“你现在站在这里，自比圣人吗？你便那么清高吗？”
这白墨实在太狂妄了。
竟敢把他们给贬低得一无是处。
严世蕃现在也想通了。
反正自己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何必还需要在眼前这人面前如此唯唯诺诺呢？
有什么话，便都直接痛快说出来就好了。
“啪！啪！啪！”
白墨没有生气，反而拍了拍掌笑了笑道：“小阁老，你也硬气了啊。不错！到了现在，你们这对父子俩才总算是有了身为大明阁老的气魄。”
“哼！反正我们也没有活路了，何必还需要在你的面前如此卑躬屈膝。”
严世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可是即使是你今日杀掉了我们父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你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你即使法力再高强，也不过是另外一个与海瑞一般看不懂局势的傻子罢了，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却还是飞蛾扑火。我实在弄不明白你们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没错！”
白墨重重点头道：“世界上确实是有像你们这样的人，你们是没法理解海刚峰那般心怀天下苍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节的。
天地有正气，总有一些敢想敢说敢做的人在。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傻子存在，正气才会永远流传，人世间才不会永远黑暗下去。
像你们这样的聪明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我，我……”
严世蕃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白墨继续道：“其实当今天下谁人不知，你严世蕃才高八斗，甚至还有大明朝第一鬼才之称。以你严世蕃的才能，若有心也必可庇护一方百姓！可你呢？
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思报效社稷，安抚百姓。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如何剥削别人，贪污受贿，将整个大明朝都弄得乌烟瘴气。
你读的圣人之书，如今都读到狗的肚子里去了，严世蕃，圣人教的礼义廉耻信，你可真是修炼到家了啊！”
严世蕃被白墨骂得狗血淋头，脸色通红，却实在是寻不出话来反驳一句。
“真人，你说话未免也太刻薄了吧！”
此时，严嵩站出来为自己儿子说话道。
“我怎么刻薄了？我说得岂不是实话？”
白墨冷冷道。
“对，你说的是实话。”
严嵩点点头，可是又紧接着道：“可你依旧什么都不懂，你虽法力高强，但却对这个人世间的人情世道，一窍不通。
这也并不值得奇怪，毕竟是要保护当今皇上的嘛。 在这个人世间，谁没有七情六欲，谁没有一点贪心和执念？
没有欲望的人，那全都是死人，你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普通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连圣人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若是天底下全是你这样的人，那么也只会将整个天下都搅成一锅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