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笑道:“殿下说笑了,老奴怎敢乱叫?”
贾瑞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方才永康帝让他喊爹,还什么深肖朕躬,听意思还要传位给自己?
因问道:“皇上方才是不是神志不清,怎么说我是什么流落民间的……”
戴权忙说道:“殿下,这个是万岁爷他老人家的意思,老奴可不敢妄加揣度,更不敢胡说。
您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何不亲口去问他老人家呢?”
贾瑞想想也是!便同戴权又回到了殿中。
永康帝显然还是有些精神不济,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才正开眼,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道:“瑞儿坐吧。”
贾瑞坐了,永康帝又说道:“往后不可再叫贾瑞了,就叫刘锐吧!这次多亏了你,父皇才……”
“皇上,你等等!”贾瑞伸出手去在永康帝的脑门上摸了摸。
永康帝不明就里,难道摸摸脑门能摸出来自己体内的毒有没有妨碍?
贾瑞又摸了摸自己的,说道:“奇怪,也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放肆!朕还没糊涂呢!”
永康帝骂了一句又放缓语气道:
“锐儿,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我……本来知道来着,后来又有些不知道了,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知道了……”
贾瑞如实答道。
他本来不就是贾代儒的孙子,贾敄的儿子,再清楚不过。
后来就冒出个忠顺亲王来,非得说自己是义忠亲王的儿子,这个倒也好说,是因为可卿那把玉锁。
怎么现在永康帝又说自己是他儿子?
难道贾瑞的脑门上写着字:我是你儿子?
还是他有什么特别属性?还是老刘家都有到处认儿子的传统?
永康帝叹了口气道:“你娘留给你的那只绿玉斗,是昔日我留给你娘的信物!
你娘并不是什么鸿胪寺卿李法之女,而是前苏州织造李煦家的二小姐!
你也不是荣国府的旁支,而是我刘氏的血脉!
当年高宗皇帝南巡,朕伴驾同行,见到了你的母亲,我二人一见钟情……
当时父皇年少,又不得宠,故而未敢和高宗皇帝说起此事,谁料到没过几年,李家竟然遭了横祸。
我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将你救了下来,并且送到了贾府寄养……”
听着永康帝一半回忆一半胡猜的叙述贾瑞的脑袋嗡嗡的。
豁然开朗啊!就因为一个绿玉斗,永康帝把自己当他儿子了?
我拿你当皇上,你想当我爹?
难怪这段时间又是给自己封地又是封爵的!
难怪要让他去给高宗皇帝守灵,这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啊!
妙玉她是永康帝的私生女?
这到真有点可能,怪不得她性子那么孤傲乖僻,原来是遗传了永康帝了!
不过妙玉可是正经瓜子脸,或许是随她娘了吧,李家二小姐……
那么,妙玉和可卿应该是叔伯姊妹?
怪道总觉得这两个小妮子长得有点像,可在床上怎么就一点也不像呢……
“锐儿,你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世了吧?
当初父皇想把成平公主嫁给你你那么不情愿,朕还以为你知道和她是兄妹呢……”
“不是,皇上,你这也忒随意了吧?就靠着那么一个绿玉斗我就成你儿子了?
万一绿玉斗是李家二小姐因为生活窘迫给卖了,正巧让我娘给买来了呢?万一……”
贾瑞想了想还是没说那绿玉斗其实是妙玉的东西。
永康帝道:“哼,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不光是一个绿玉斗,还有你葬礼上他们放在你棺木中的那支点犀,是你娘生前常用的东西,我怎么能看错?”
“万一是一块被卖的呢?不是,皇上,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光靠着这两只杯子也不能定性不是?”
永康帝蹙眉道:“你母亲生前极好饮茶,你不是随她了吗?
你再看看你这么聪明机敏,才智过人,这不是随我了吗?”
贾瑞一脸黑线。
“皇上,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吧?咱们就比如说戴公公也爱吃茶,也聪明,我把绿玉斗和点犀给了他,他就是你儿子了不成?”
戴权吓得忙跪倒在地:“殿下,老奴打小就伺候万岁爷,可担不起您这个玩笑……”
“胡说!”永康帝一拍龙榻喝道:“怎么着,你是觉得当朕的儿子丢你的人了还是恨朕这么多年没管过你们母子的死活?”
贾瑞忙说道:“没有,只不过……皇上,你换位想想,若是突然有个人蹦出来跟你说你是……”
说了一半想想死了的高宗皇帝贾瑞还是打住了。
永康帝沉吟片刻说道:“好吧,那咱们今日也来个滴血认亲!”
“滴……”
贾瑞便想起了刘旸给自己来的那个滴骨认亲。
难道永康帝要自己砍断一根手指头让自己滴血?
还是砍掉自己的手指头他来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想到这里贾瑞下意识的把手藏到了背后。
哪知永康帝所说的滴血认亲是贾瑞后世在电视上看过的那种。
戴权托着一个托盘,里头有一只大瓷碗,里头装了半碗清水,旁边还有一把金柄小刀。
永康帝拿起了刀,戴权将托盘放在桌上双手捧起碗来弓着身子端到永康帝面前。
永康帝咬了咬牙,用刀尖刺破中指,一滴血便滴入水中,在碗底聚成了一滴血球儿。
永康帝将刀递给贾瑞,示意他也来这么一下。
贾瑞却有些犹豫起来:“皇上,臣觉得这个滴血认亲他一点都不靠谱啊……
这……缺乏科学依据啊!你说臣这手丫子好好的,干嘛非得扎一刀呢?”
“少废话!快点!”永康帝催促道。
贾瑞无法,也只得用刀刺破手指,将手指放到了碗上。
贾瑞、永康帝和戴权都像忘八一样伸着脖子眼都不眨的盯着看。
永康帝也有些紧张,万一贾瑞不是自己的儿子呢?
这么长时间他可一直都把贾瑞当儿子来着啊!还差点传位给他……
过了一会儿,永康帝怒道:“你个臭小子就不能扎得深一点?半天都没挤出一滴血来!”
“臣……臣晕血!”
“放屁!方才是谁脖子衣服上都是血,站在这里跟没事人一般的?”永康帝当中揭穿了贾瑞的谎言。
“行,行,我扎,您老别生气……”
贾瑞又扎了一刀,忙把手放在碗上,一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进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