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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真相(6)

凤卿辰对此结果自然是不信,疑心是否刑部受人贿赂,但又不便明问,于是便追问证据。而刑部对此的回答更是荒谬,也不说是否已经有了证据,只道穆如云是因嫉妒而有了这一念偏差,想将穆如歌毒死好夺得凤卿辰的宠爱,却不想只是将穆如歌腹中的胎儿害死。

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的动机在外人看来顺理成章,可在凤卿辰听来却荒谬至极。

恨不得当即便将刑部所派前来复命的人一顿暴揍再赶出辰王府去,凤卿辰只冷着脸不回应。穆如歌劝说先找到穆如云问清楚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不可意气用事,便就敷衍几句,将来人打发走。

打发了刑部的人,对穆如歌嘱咐了几句后凤卿辰便叫了几个下人陪同一起去找穆如云,奇怪的是穆如云却没有在自己房内。经过好一番找寻才最后在辰王府一处僻静凉亭内发现了穆如云,但是在找到穆如云时发现她已经无法说出话来。

彼时穆如云瘫坐在地上,眼神惶恐地看着一个方向,双颊似被蛮力捏过有浅浅的指痕,而她身旁是一个打碎的瓷碗,散发着刺鼻的药味儿。

看来是已经有人先一步将穆如云毒哑了。

如此欲盖弥彰,凤卿辰更笃定此事定然和穆如云无关,毒哑穆如云之人,八成也是穆如嫣派来的。

怪不得去找穆如嫣对质时她一点也不慌乱,原来早已想好对策,竟然把穆如云当成替罪羊。

愤愤地一拳打到墙上,发誓一定要穆如嫣付出代价!

而刑部的人也在追寻穆如云,眼下虽是凤卿辰先行找到了人,但也没有阻拦刑部的人将她带回刑部审理,只是提出自己要旁听。

一行人于是去往刑部。

因为穆如云不能说话,刑部大人便命人备了笔墨,让穆如云笔述。

“本官问你,”那大人朗声道,“是你在辰王妃茶里下的药吗?”

穆如云没有动笔。

大人不悦,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为之?”

穆如云依旧不为所动。

“你为何要下毒谋害辰王妃?”

“你下的是何毒?”

“……”

刑部的大人一连串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可穆如云只听着,却不动如山。

“放肆!”那大人似乎已经耗尽了耐心,朝穆如云怒道,“本官在问你话呢!还不从实招来!”

穆如云被突然的怒吼声下了一跳,泪水已盈满了眼眶,望着眼前纸笔伸手又放下,最后只紧闭着眼睛摇头。

“大胆!你……”

“你不要怕,只管实话实说,本王是不会让你蒙冤的。”凤卿辰打断了与发作的刑部大人,那人因凤卿辰是辰王,只能忍气吞声,任他夺了自己话头。

穆如云闻言抬头看向凤卿辰,咬着下唇似要开口说些什么,不知是想起来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又低下了头。

“你把你知道的写下来,”凤卿辰又道,“本王定会替你做主,将真正的幕后主使绳之于法!”

说完,凤卿辰还上前将纸笔朝穆如云推了推,眼神肯定地看着她。

穆如云几经挣扎,终于用手握住了笔,可良久没有落下,只狠狠地摇头。见凤卿辰毫不让步,便在纸上写下“请不要逼我”五个大字。

“逼你?”凤卿辰有些着急,“你若不说出事情,不但你会蒙冤,本王的孩子也白死了吗?”

听到“孩子”两个字,穆如云心下一软,自知那孩子无辜,可自己又不能将实情说出,只因蒙面人给自己灌药时说到:“若不想他死,你最好什么都别说。”

穆如云瞬间便明白,蒙面人所说的“他”,是自己的心上人。

左右为难间,穆如云面程痛苦之色,眼泪更是早已花了面妆。

“哼,冥顽不灵!”凤卿辰还欲劝说,刑部大人却再也没了耐性,大手一挥道,“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来啊,上刑!”

凤卿辰本想拦下,可见穆如云什么也不肯说,一时着急也只想着让她吃些苦头或许会将一切如实说出。

刑部大人先给穆如云上了指刑,十指连心,穆如云因叫喊不出,直疼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直流,与面上的泪水相混,一时竟分不出彼此,身上也都被冷汗湿透。

“你这是何苦?早些说了,既可以洗刷了冤屈,又免了皮肉之苦。”凤卿辰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劝道。

想着自己的心上人被扣押,若自己说出事情只怕他留不得性命,穆如云便咬着牙硬抗着摇头。

心上人并非只是喜欢之人,有的时候,当你真正把一个人放在眉间心上,那人便会是你的全部,其余的所有与他相比,都显得那么卑微渺小,不值一提。

若有人问及穆如云,你将你的心上人视为什么,穆如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视之如命。”

又或许,比命还重要。

穆如云本是庶出,打小受尽歧视凌辱,长大后也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做不得主,被穆杨氏等人视做棋子,设局弄得名节败坏后又逼迫其嫁给不喜欢之人。

可尽管她再卑微低贱,她也是女人,她也有心,她也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可她身不由己啊,她做不到,是她负了他,如今又将那人害得身处危险,她万万再做不到不顾他的性命。

若他们两人一定只能活下一个,穆如云愿意死的人是她,哪怕死后声名狼藉,背上蛇蝎怨妇的恶名,受万人唾骂……她觉得,只要他活着,一切都值得。

只觉自己的手指就要被夹断,穆如云疼得浑身颤抖,几乎昏厥过去。

凤卿辰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为何要包庇那恶人?”

穆如云很想对凤卿辰道:“我拼命护的,不是恶人,而是我心爱之人。”

可她不能,她只能虚弱地笑着,心里祈祷穆如嫣能在事后放过他。

“你!”

凤卿辰气结,愤愤拂袖,可又无可奈何,恍然间,脑海里却有灵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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