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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闪光粉

“给我打起精神!”

一根鞭子忽然从洞口之后的黑暗中弹出。啪!啪!鞭子准确无误地在两人裸露的脖子上,各自留下一道鲜红的鞭痕,吓得两位眷族哨兵跳了起来。一位颧骨高耸,眼睛充满血红光芒,额头长着一根弯翘长角的魔鬼牧师从黑暗中现身。她的脸,足以让年轻的守卫吓尿裤子。

阿卡尼斯只看了她一眼,就好想用她脸上的颧骨好好磨一磨自己的武器。

“放哨的时候怎么可以聊天?你们这两只贱狗,声音大得比一只军队的脚步声还大,你们难道想放一支军队进来吗?”

两位放哨的,低下头,浑身颤抖,以表示自己对高位者权威的敬畏。

期待已久的杀戮时机来了。阿卡尼斯轻巧地落在树下,虽然脚下满是枯叶,但她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她在阴影中呼唤出自己的弯刀,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一位暗哨。他是一位老练的游侠,沧桑的脸上有着一道可怕的爪痕。他临死时,脸上充满了惊诧,因为至死他都没有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阿卡尼斯慢慢地把他的尸体放下,暗哨仅仅是幸灾乐祸地瞧了一眼受罚的同伴。

洞口前,牧师尼基塔简短的教训已经到了尾声。

“疏忽职守!情节严重按规定血鞭二十下!”

两位哨兵面容变白,因为血鞭表示每一鞭要打出血来。

“您的命令就是我们的命运。”哨兵们一齐回答。

尼基塔看着颤抖着两人,露出了一丝愉悦的微笑,“你们拿鞭子互相打对方十下。我在里面听,谁打得更响,谁就是真心悔过。按规定,只要挨那十下就行。”

说罢,她扬着下巴,后面的头颅对身后喊道:“把刑鞭拿过来!”

不一会儿,没有尾巴的魔鬼眷族便拿起丢在地上,血迹斑斑、充满可怕倒刺的刑鞭,狠狠鞭向面前没有耳朵的同伴。这种守序邪恶的渣子,可不会对同级有什么怜悯。被鞭打的魔鬼眷族恶狠狠地盯着他,令人怀疑,他随时都会拔出腰间的短剑,捅穿他的心脏。

但阿卡尼斯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无力的威慑。期望通过什么虚无的杀气、凶恶的表情、又或者是可怕的姿势,来恐吓对方。但对老油条子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魔鬼信徒有多邪恶,他们就有多遵守邪恶的秩序。

两位哨兵大眼瞪小眼,没尾巴的使劲扬着鞭子,不出阿卡尼斯所料他的鞭子没有一丝迟疑。

阿卡尼斯隐入阴影中,从两人间走过,如一阵轻风吹过,潜入了洞口中。洞口后是一段狭小漆黑的通道,灰烬执行官并不急着走过去,她蹲下,目光刺穿黑暗。脚下干燥的泥土印着整齐的脚印,许多不同的脚印印在一起。阿卡尼斯并不认为是敌人太过有秩序,以致于走路都要踩同个地方。

土下有陷阱,非常狡猾的布置。这地方没有一丝光芒,即使能夜视的生物也看不清五指。但阿卡尼斯不仅是位灰烬执行官,她还是一位影舞者,拥有“黑暗视觉”。在彻底黑暗中,一切都由黑白两色组成。阿卡尼斯感觉舒服多了,比起五光十色复杂的现实世界,还是黑白两色更为单纯有力。

她锐利的目光轻易地找到了陷阱,灵巧手指如解开简单的绳结一般,一个个把陷阱解除。当她把最后一个陷阱里恶毒的毒箭拔出时,外头响起了响亮的第十下鞭响。她听见鞭子落地声与恶毒的咒骂声,阿卡尼斯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种事情她年轻时早已司空见惯。

走过漆黑狭小的通道,豁然开朗。一个宽阔的岩洞呈现在她面前,这是个“双层”洞穴,岩洞顶长着粗大的钟乳石,中间有个大约三米深的大坑,坑洞之大,以致于从上往下看,岩洞就好像一个同心圆。一个散发着淡淡红光魔鬼大君的雕像立在最高岩石之上,是整个洞穴唯二的光源,除了它仅有一些月光从石缝中漏了进来。

阿卡尼斯躲在石笋后面,数了数这个宽阔的岩洞一共有十三人。位低者睡在坑底,有八人都在睡觉。

位高者睡在更高的坑沿。尼基塔,这位拥有两个头颅的牧师在满是蝙蝠屎的地上来回漫步。在她一旁,一位头长犄角的女性牧师恭维道,“七面巨神(对魔鬼大君的尊称)最出色的先驱者呀,您的策略无懈可击,他们一定是无法完美执行您的策略,所以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

阿卡尼斯在摆弄了着一个足以给所有敌人带来惊喜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晚了近一小时!我也无法联系上他们!”尼基塔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诅咒,“再派出三位机灵的侦查兵。”

“是!”

外面的鞭声停了下来。

头长犄角的女牧师转头对坑底一位眷族下达命令。那名眷族踢醒了三位幸运的侦察兵,他们拿起自己武器,走向了尼基塔。阿卡尼斯忽然想到了什么,暗骂了一下自己疏忽。她悄悄地潜向了漆黑的通道。此时三位幸运的侦察兵已经在尼基塔身侧站成了整齐的一排。以他们的等级,他们没有资格直视尼基塔的面孔。

尼基塔恰好离通道很近,近到阿卡尼斯担心会踩到她的尾巴。

“你们的任务是侦查可疑的地点,不能惊动目标!发现目标一定要立刻回报!”

由于此处山多,且阿卡尼斯实力强劲,所以预言法术有了小小的偏差,所以他们必须确定目标。

“遵命!”

阿卡尼斯回头看了一眼。长着两个头颅的牧师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枚闪耀着血光的徽章——一颗镶嵌在鲸骨上的黑水晶。非常眼熟,因为那是塔蕾莎的家徽。

“该死。”

她低声暗骂一句,从腰间取出一个魔法陷阱,开始布置在通道上。她从漆黑中现出了身形,因为她无法一边布置陷阱,一边保持隐身。

“伟大的七面巨神保佑。”尼基塔手紧紧握着家徽,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离我是如此的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我能看到她在小山丘后,她身旁还有一只鬼叫的猫!”她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她通过意念把那地点传给了手下,“你们立刻去侦查!全体准备!”

她声音高昂,在漆黑的岩洞中回荡,在岩洞顶折射。所有睡着的人都醒了过来,直到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后,尼基塔指着漆黑通道,恰好指着阿卡尼斯。“你们三个,快去侦查!所有人准备!”

“遵命!”

三位幸运的侦察兵立刻迈开脚步,大步跨向阿卡尼斯。

半精灵背紧贴着墙壁,三位侦察兵毫无知觉地从她面前走过,就当阿卡尼斯松口气时。忽然尼基塔向她的位置撒出一把闪光粉,

“可怜的小老鼠现身吧!”尼基塔大喊着,闪光粉的白光照出了阿卡尼斯。

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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