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轩尘作为弑杀堂的堂主,在前二十年一直过着江湖中肆意恩仇的生活。吕堂主在江湖中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世人听了他的名声,多半是要发抖。
若是惹到了这个弑杀堂堂主,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弑杀堂的杀手闻名天下,若是被这些人缠住了,那可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没法避开死亡的定局的。
吕轩尘本来对这个苏家三小姐是不感兴趣的,江湖和官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若不是自己的妹妹吕茜……他是绝对不可能和苏情婉有交集的。
因而,两人相遇也着实算的上是古怪。
苏情婉挑起了眉头:“吕堂主的意思是,要本小姐给吕茜治病?”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能传进这个人耳中,实在是有些好奇。
虽然替摄政王治疗过,但是苏情婉此时还在藏拙中,这个吕堂主怕不是狗鼻子吧,这情报系统也真是够神通广大的。
闻言,吕轩尘妖孽的脸上也只是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苏三小姐说的什么话,本堂主自然是相信你的技术的。”
或许是极品藏红花的诱惑过大,苏情婉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吕轩尘的请求。能为了亲妹子奔波多年的人,想来也是不错的。
只是没想到,在看了吕茜的模样后,苏情婉皱起了眉头。若不是自己在后世问诊过许多病人,只怕也瞧不出端倪。
这吕茜哪里是重症患者,分明是心病啊!
这也是第一次,吕堂主的神情有些龟裂。他行走天下这么多年,什么宝物没见过,什么能人异士没见过?但是苏家三小姐凭空变物的本领,还是把这个年轻的男人给惊住了。
许久后,吕轩尘才艰难的问道:“苏三小姐的本领,当真是让人佩服。”这本领只怕根本就是世间罕见,莫非苏情婉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似乎是看出了吕轩尘所想,苏情婉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才解释道:“万千世界各有不同,吕堂主敢保证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所有的景色都看过吗?”
吕轩尘被苏情婉的话给噎了一下,只得点点头:“苏三小姐说的是,是本堂主见识的太少。”只是他心底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苏情婉的本领绝非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直到吕茜清醒后,他才由衷的道谢:“多谢苏三小姐的救命之恩了。”这也是第一次,江湖人人惧怕的弑杀堂堂主道谢,道谢对象还只是一个官府的小姐。
苏情婉只是淡然一笑:“不必多谢。”她最讨厌渣男了!这个什么赵家的狗屁公子仗着吕茜心思单纯,竟然敢欺骗小姑娘的感情!若非有莲贵妃撑腰,哼,还不知道是哪里的小混混呢。
所以当听说吕茜剁了那赵家公子命根子的消息后,苏情婉简直要拍手叫好了,这才是女子的表率啊,敢爱敢恨!
吕堂主本以为自己只是对苏家三小姐有些微微的好感,但是江湖毕竟和官家有所差别,所以不过是失落了一阵子,他便又恢复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
只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苏情婉和弑杀堂堂主竟会在南疆之行相遇。
善于隐藏自己心思的弑杀堂堂主在此见到了苏家三小姐,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苏三小姐,当真是好巧。”
吕堂主可不是个什么好相处的人,简单的让赵何不能生育那也太容易些了,既然胆敢伤害自己的妹妹,那必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两人的目的还是有些相通的,都是为了去南疆寻找药物,只是苏情婉想要的是稀奇的灵药,而吕轩尘则要些罕见的毒药。
一行人也算是简装上路,静昙先生瞧出了吕轩尘的异样,篝火下,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哈哈,年轻人啊,还是要把握住机会,老夫若是当年……又怎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吕堂主并不知道静昙先生在怀念什么,但是苏情婉……他向来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收敛了许多。
吕轩尘沉默的把玩着手中的树枝,终于是轻轻叹了口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苏家三小姐是什么人,那些个官宦人家什么时候瞧的上我们江湖中人过?更何况,苏建章还是百官之首,丞相啊。”
静昙明白了:“你是不想耽误苏家三小姐?”他到了这个年纪,早就不在乎什么权利富贵和名声,也实属讨厌朝廷的那帮官员。想到这里,静昙也不再劝,紧盯着前方茂密的丛林:“吕堂主想清楚了就好,只是日后不要后悔。”
忽的,吕轩尘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先前的悲伤和不甘不是他所展现的一般,他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等这趟行程结束以后,本堂主定要那赵何跪着求我!”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静昙先生的话,但是吕轩尘心中却是明白,自己虽然爱慕苏家三小姐,但是两人的身份悬殊,若是想走到一起,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即便他能放的下所有,但是苏家三小姐作为一个女子,本就备受京中的人士关注,若是就这么和自己私奔,只怕是要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给喷死了。
南疆之行很顺利,吕轩尘在这趟行程中才彻底的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苏家三小姐,她不仅会凭空变物,还懂得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和本领。但就是这样的苏情婉,才让他心中越发的心动。
若是苏情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他也不是什么弑杀堂的堂主,是不是两个人还有可能在一起呢?
吕轩尘险些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只是江湖中人,多半都是武痴,能寻得到合适的伴侣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因而,弑杀堂堂主终其一生也没有娶妻生子,吕茜不忍心看着自家兄长孤老一生,最后还是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到了他的名下。
在得知了苏情婉成为皇后的消息后,吕轩尘正躺在树上,他的神情有些怔愣,随后温柔的笑了起来:“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