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白易帆身形疾如风,手中长枪出,流星锤在离宇文钦一掌之遥直直的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舒一口气,要是流星锤砸到宇文钦,那肯定是惨不忍睹。
流星锤落地的那刻,宇文钦耳边传来白易帆淡鄙嘲讽的轻笑,"若是你想打败本侯,那就随我去西域边陲,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宇文钦愣了半晌,才从刚刚的惊险中反应过来,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生活的地方未免太狭隘了,施展不开拳脚,自己的这个爹爹又对自己要求甚严。何不去随军打仗,立战功,成为像白易帆一样的千户侯呢。
想到这里,单膝嘭的医生跪下双手举过眉头,扯开喉咙道,"请皇上允许我去西域边陲,为国效力,保家卫国。"
泠兮分明看见君千泷浅浅勾起的薄唇,像是这句话他已等了很久。
目光落向倔强的宇文钦,心里已有了几分怀疑。
"哦?准了。"君千泷唇边的笑意扩大。
"等等,皇上,犬子无知,怎敢在侯爷面前班门弄斧,再者臣已年老,不愿亲人相隔。"宇文权急了眼,忙插嘴道。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再说大丈夫本应挥剑杀敌,驰骋沙场,建不世之功。爱卿难道不想你宇文一族后继有人?"君千泷淡漠的神色略带不耐烦,眉梢皱起。
看君千泷丝毫不让的情形恍然大悟,原来君千泷是要趁机削去宇文权的势力,宇文钦去镇国王那里,一可要挟宇文权,二可让宇文权少去左右手。妙哉!
"对!皇上说得没错,我就是要去看看侯爷所在的环境,以求日后能超过他,今日之耻,我宇文钦定当雪之!"宇文钦本来已经站起来,这时候又跪下去,没有丝毫的动摇。
"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回府里好好反省去!"宇文权转过身狠狠的呵斥他。
这个没有心机的傻子,真以为你去镇国王那里还能回来。
"我就是要去!谁也阻止不了我!哼..."宇文钦气氛的板着脸离开皇宫,走时还不忘多看几眼白易帆。
"这个逆子!"
"宇文右相应该庆幸有这样的儿子,能为皇上戍守边关,成为一代名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右相何必苦恼、"镇国王笑得像一只狐狸。
宇文权在皇上面前不好发作,只得暗暗骂这个心无城府的儿子,又狠狠的瞪了一眼一直波澜不惊的白易帆。
随后,宫宴继续,觥筹交错间,都有几分的醉意,泠兮却是清醒得很,一直喝着清水,怎么都不会醉。
只是看着左手边脸染红云的静嫔,特别是那显而易见的肚子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慌乱不堪。突然想起千涒那句'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是呀,再风光无限,百年之后不过是一抔尘土。可为何还是要在乎那么多?
女人呀,心小得只能装下一个男人,她也一样罢。
宫宴罢,泠兮先回了栖凤宫,不消片刻,镇国王和君千泷也来了栖凤宫。
镇国王对泠兮格外的亲切,一向严谨的脸上也出现些许的和蔼之色。
与泠兮对弈一番,几盘下来输赢分明。
自是泠兮输得多,一连输掉五盘的泠兮淡淡一笑,"皇叔棋艺妙绝,兮儿甘拜下风。"
"呵呵...其实不然,兮儿是一边想着怎么输给我,一边还想着怎么能输得不漏痕迹。你这招和泷儿一模一样。"镇国王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棋子夹起来放在棋盘上,"这次,拿出兮儿你的真本事来,皇叔一定要见识一下你真正的棋艺。"
泠兮莞尔一笑,她六岁在西域王庭的时候父汗就请了师父来教自己的棋艺,所以自是棋艺高操。
"呵呵,我也想知道兮儿的棋艺到底如何,皇叔可要小心应付我这个娇妻了。"君千泷站在两人中央,饶有兴趣的盯着棋盘。
半个时辰过去了,镇国王提袖擦汗,边上君千泷笑意连连"说了皇叔要小心的,现在好像没有退路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我服了..."镇国王揉揉额头,看了一眼满盘错落有致的棋子。
"呵呵,兮儿只是侥幸赢了一次,可能是因为皇叔刚刚喝了酒,头脑不及兮儿清醒。"泠兮收起满盘的棋子,欲装好。
君千泷按住泠兮的手,坏坏的笑道,"皇叔头脑不清醒,所以兮儿应该趁着现在好好捞一把皇叔的肥油啊。"
"嗯?肥油?"泠兮顿住手中的动作,不解的望着君千泷。
"哈哈....好吧,我一定给一个大礼给兮儿,我许你一个愿望,只要我做得到你随便提什么。"镇国王仰头大笑,这个泷儿从小都是哼着找自己要奖励品的,现在都是一国之君了还是改不了那脾气。
"皇叔要说话算话。"君千泷此时宛然不似一个君王,那股君王的气势幻化为小孩子的脾性。
也许这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泠兮笑着退出正殿,吩咐星儿"你们吩咐御膳房做几道小点心来,记得要清淡可口的。"
镇国王与君千泷笑谈至天黑。
入夜,栖凤宫更多几分夜的妖媚,花香袅绕于中庭,月色极其的好,金钩挽珠帘,书案小篆香。
"这次皇叔回京,有很多事情我都要亲自处理,这段时间你待在栖凤宫,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好么?兮儿。"君千泷从身后环住泠兮,温润的在泠兮耳垂边吐气。
他是在请求自己?可是如果他要对付的是千涒,她也要看着他们手足相残而无动于衷吗?不,不会。她做不到。
"千泷,你准备怎么处置涒王爷?"终是忍不住开口。
听到泠兮如此问,君千泷的身子一硬,手臂不由得加大力气,阴郁出声"谋逆朕,罪不可恕,况他竟与宇文权一族有牵连。"
"但是他是你的三哥啊,你从小都敬爱的三哥,那个护着你成长的亲人。再说,太妃做的事不一定与他都有关,你心里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不是么?...."执笔的手 抖了抖,一滴墨汁滴落在纸上,黑色渐渐扩大蔓延。
"他是怎样的人用不到你来提醒我,你和他已经好到连他是怎样的人都一清二楚了吗?我真是小看了你们的感情!"他语中已带责备与不满,怒气昭然。
"我...."泠兮不敢再多说,要是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扔了笔,索性放肆的用手一一扮开他紧固着的十指,而君千泷压下身子抵在泠兮肩上,默默的任她放肆。
半响,泠兮累了,她依然摆脱不了君千泷的禁锢,无奈只得生气的坐着不动。
"兮儿,我们就不能将心交与彼此,然后好好相处么,不要再伤我的心了好么?"他的话充满着妥协与退让,好像她没有伤他的心吧,一直伤心的是自己。
"好。"泠兮凝眸微皱眉头,答应了一声,终是没了下文。
所有的一切都让时间来证明吧。
五月二十一日,君千泷在萱歌宫召见新任的兵部尚书泽飞,此人乃是君千泷刻意提拔的武将奇才,有草原飞将军之称。手握重兵的泽飞原本在独孤无常手下做事,只是空有其职,任人摆布,手无实权。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朝廷新秀,皇帝身边的红人。
栖凤宫,此时海棠花开,玉兰独立,宫庭里,众人正簇拥着泠兮赏花。
"玉棠象征着富贵之意,而这几日天气格外的好,才能让此花开得如此娇艳,这栖凤宫果然是个好地方。"星儿言中的骄傲之意不言而喻,微微踮起脚尖,伸手捏住一枝海棠花放在鼻边轻嗅。
"可惜宫中向来都是花无百日红,日日迎新人,帝王之恩,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的冷薄。"泠兮掐断一朵开得正盛的玉兰花,指尖抚摸着白如雪的花瓣。
"皇上对小姐的爱就不会如此,那个朝代的帝王会没有三千佳丽呢,可我们的皇上就不是,他除了小姐就只有一个静嫔,而且还是当初的殇帝(君千涣的谥号)硬给的。"芸儿撅嘴借口道。
星儿闻言,扭了头敲了下芸儿的脑袋,"有一个静嫔就有得我们受了,你还想皇上有个三千佳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