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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无法回信

“我一个闺中女子,抛头露面的开馆坐诊,不太好吧?医馆里来的都是小病小痛,让我去坐诊,太大材小用了些吧?”伊心蹙眉道。

赵厚朴顿时觉得她说得在理,伊心的医术可是治好了诸夫人的绝症的,绝不能这样浪费。

可是不开医馆,病患又从哪里来呢?总不能站在大街上,然后去问谁有病吧?

“爹爹,万事都要讲究缘分,我行医亦是。这城内数十万人,每天生病的不知凡几,寻常小病我不跟外面的医馆抢,我只治疑难杂症、死症。”伊心道。

赵厚朴一怔,连连点头,是该如此。

“那诊费怎么收?”他可知道,伊心治好太妃,镇南王给了她一匣子金子,而他影子都没看到过。

伊心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她辛苦出力,他难道还想来分一杯羹?

赵厚朴被她用这种洞察一切的目光一看,顿时浮上几分羞耻,然后干巴巴笑道:“那是你的事,你的事……”

再说了几句话后,赵厚朴就离开了。

他在药藏局,每天从他这里过的药方不知有多少,哪些是治小病的,哪些是治大病、重病的,他还是多少分得出来的。如果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他就悄悄记下来,去打听。如果旁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让病家等死了,他就先进去谈好价钱,然后让伊心出手,到时只要银子从他手里过,还怕他什么都得不到?

不过赵厚朴也暗暗忧虑,伊心对他的隔阂应该很深,这么有出息了,连银子都不想让他占半分,如果真嫁到王府,她能像他想的那样,为赵家、为他谋出路吗?

别他苦心经营,却养出一匹白眼狼啊!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赵厚朴在书房里关了半天之后,决定以后的日子要对伊心加倍的好,好好弥补之前缺失的父爱。

因此,赵厚朴发了话,晚饭各人领回院子吃,他带着那一桌准备招待桓济宽的好酒好菜来到骊歌苑,向伊心表达了一晚上的歉疚。什么他知道错了,当时不该听信道士的谗言,把她们姐妹送到乡下去不闻不问啦;他应该多想一想当年和田氏的情意,想一想她们才出生时,他初为人父的喜悦;然后还半真半假说了不少她和赵慧心两三岁时,刚刚学会说话、走路时发生的趣事。

总之把一个失职父亲的悲痛、懊悔表现得十足,最后的重点是,希望伊心能够原谅他,他以后会好好补偿她,请她忘了从前的那些不快乐,从此以后,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他会好好的替她谋划,让她成为王城第一贵妇,而她要孝顺他,有了出息之后报答他……

伊心看着,听着,觉得无比的讽刺。

第二天,伊心去了鲁家医馆,荆氏把师父写给她的信也拿给伊心看了,通篇都在表达歉疚之情,说他知道荆氏的下落,却一直没有联系过她,而现在却要麻烦她去照顾伊心,实在是有些厚颜无耻之类的。

不过有了这封信,荆氏倒是告诉了伊心,“是我堂兄,排行第九,幼年时在家,他对我们这些后宅姐妹是极好的。”

然后就说了一些荆九怎么对姐妹好的事。

关于回信,荆氏却说:“九哥在信里没有提及回信地址,我收到信时,还在纳闷,什么人会给我写信,完全没想到是九哥写来的。我不知道九哥说的师门在哪里,我们荆家子弟都是在宗学里学习医术,极少数人才会到外面的书院去学其他的技艺。不知道是不是九哥家里出事后,新拜了师门。”

伊心显得很失落,她的回信整整写了十页纸,好多好多的话想告诉师父和奶娘,她写了整整一夜,快天亮了才稍稍躺了一个时辰,吃了早餐就迫不及待的赶到鲁家。

谁知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荆氏安慰伊心:“现在天寒地冻的,驿站的送信速度也慢了很多,而且是送到北边去的,还得折腾辗转,不是什么人的信都能寄出去的,就你师父这封信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曲折才到你我手中。既然他说了春天的时候会回来,那我们就耐心等等,两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很快就会过去了。”

伊心只能作罢。

在鲁家略坐了会,就离开了。

回到赵家,意外见到本该在药藏局里上工的赵厚朴此时却在门房,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削男人说话,管家也在一旁站着。

那男人还留了一撮山羊胡,穿着半旧的葛丝袍子,坐姿透露出一丝卑微,脸上的笑也带了几分讨好。

“小人在外面听说太太病了,早就想上门探望,不想鸡零狗碎的事情太多,就拖到今日才来,干脆把账本也一起带来了,向太太报一报今年的账。”

“骆管事有心了,只是太太的病不能见风,不然会复发,她在府里连我和少爷、小姐们都没见。探病就不必了,账本可以交给我,我让账房的人先对对,过几日太太好了,再交给她。”赵厚朴有自己的打算。

骆大富手里管着谭氏名下最赚钱的几间铺子和庄子,一年的盈利至少几万两,如果这笔钱能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借这次收账的名义,把谭氏的这几间铺子、庄子全部变成自己的,那他今后手头上又要宽裕很多。

“往年都是小人跟太太对账的,交给老爷不太好吧?毕竟是太太的铺子。太太病中无聊,看账本最好打发时间了。”骆大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还能不了解赵厚朴的尿性吗?这账本到了赵厚朴手里,他还能要回来吗?

他没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这么多年来,他和谭氏互利互惠,搭档得挺好的,他还不想换主子,而且就他打听来的消息里称,赵厚朴可是抠门得很,投靠了他,如果赚的还没谭氏这里多,那他岂不是要哭死了?

所以看在钱的面子上,骆大富很是忠心。

赵厚朴冷笑起来,“骆管事这是不相信我啊,我和太太夫妻一体,还能昧了太太的东西不成?”

“呵呵……小人不敢,太太的病不能见风,不然就让小人隔着窗户问问太太如何?”

赵厚朴脸色沉下来,竟然软硬不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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