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梦依:“哦!”
晚饭时分,萧君言,洛梦依,洛南湘刚坐下,正等着盛饭。听得外面脚步声咚咚直响。张一弦推门而入,“王爷,出事了,王大人....疯了”。
萧君言站起身:“疯了?怎么回事?”
“我们冲进去后,见王大人就坐在院子中,直直的看着我们,我们走进的时候,他突然一下站起来,一把抱住属下,嘴里直说儿子,儿子,云起上去质问他的妹妹去了哪里。他一下撒开手,拉着云起,嚷道‘冰灵,冰灵,是你回来了吗?’,总之就是胡言乱语。我们已经把把他送去刑部大牢,不过...应该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那在他府上有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萧君言追问道。
张一弦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萧君言:“准备马车,把我的大氅拿来。”转身对着洛梦依道:“依依,你们先吃晚饭。”
洛梦依站起身,拿过小夏手里的大氅,“南湘,晚饭少吃点,不然晚上不舒服。”一边跟萧君言披上,一边道:“我的腿没事,一起去吧,现在这是关键时刻。”
说着握住萧君言的手往外面走去。
刚进入地牢的走廊,听得前面吵闹极了,再近些,勉强能听清楚。一个老者凄惨道:“我的儿啊,我的女儿,冰灵,广儿,你来了?冰灵,冰灵....”。
这沙哑的声音正是王尚书的,萧君言脸色煞白,左手拳头紧握,骨节咯吱咯吱作响。原来王尚书口中的广儿,正是他唯一的儿子王广,在萧君言手下做一个副将,三年前的北唐大元的大战中战死。
冰灵自然是指他唯一的嫡女,王冰灵,弹得一手好琴,更难得是精通兵法,是王尚书的心头肉。无奈喜欢上闲王萧君言,迟迟不肯出嫁,萧君言眼盲回来,再三恳求,终于说动王尚书去求皇帝赐婚。本以为心愿终于了解,可是却在新婚之夜惨死。
每走一步,萧君言的脸色就白一分,额头渐渐渗出细汗。王尚书的声音在这昏暗阴冷的牢里,多了几分凄厉。
终于在王尚书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女儿,是爹对不起你,都是爹对不起你。可是你们怎么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可以?”王尚书瞪直了双眼,双手往前抓,当然手里什么都没有,他却像抓住了什么。放在嘴边一口咬下去,神色癫狂。
萧君言双手抓着铁栅栏,手上青筋暴起。许久,突出一口浊气。颤声道:“岳父...王大人。”他不配叫他岳父,不配。
王尚书终于发现门口有人,消瘦的他一下冲了过来,半蹲半跪在萧君言面前。“儿子,你回来了。”眼睛一转发现萧君言旁边的洛梦依,仰头大笑:“冰灵,你也回来了!”
连连拍手,“你们都回来了?哈哈!我王家有后了!哈哈,冰灵你不想嫁人,没关系,没关系,爹爹养你一辈子。”
王尚书双手从牢里伸出来,一只手抓住萧君言的衣袖,另一只手使劲的往洛梦依够。一个武将,一个当年的武状元,如今的手却像两根枯柴,在使劲抓住一点春天的希望。
他的脸卡在窄窄的铁栏杆上,还是使劲的往洛梦依够。
萧君言蹲下身,继而一下跪了下去。洛梦依紧跟着跪在了旁边,伸手握住王尚书。其它不管,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洛梦依心甘情愿的跪他。
“女儿,是不是还在生爹的气,都不叫爹?”王尚书慈爱的门岗看向洛梦依。
“......爹”洛梦依差点哽咽出声,她第一次见他,即便在萧君言生辰时,朝中几大尚书都去了,包括礼部尚书,但是他也没有去。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真的有这样一个父亲,那真的是今生之幸。
王冰灵是兵部尚书最疼爱的一个孩子,王广的死可以说是他心里有准备的,战场上马革裹尸还在正常不过,更何况当年,天天有八百里急报,当时的战况惨烈人人皆知。可是王冰灵不一样,在她的哥哥走后,兵部尚书所有的心血、期待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女儿执意要嫁,王尚书也只能随了她,于是亲自进宫请旨,也算是欢欢喜喜的送出去,虽然萧君言眼睛瞎了,只能做个闲散王爷,可是女儿喜欢啊!可是转眼喜事变丧事。
王冰灵裹着血布抬出王府的场景,他午夜梦回,没有那一次不想起。
此时听洛梦依这一声爹,儿子,女儿死后没有掉一滴的眼泪的他,眼眶通红,老泪纵横。
紧紧抓着洛梦依的手,“冰灵,你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了…..”,太过激动,一下晕倒了。
“来人,来人,交大夫”洛梦依厉声道,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在萧君言命令下,兵部尚书将被带回了尚书府休息。众人赶去尚书府,尚书府外此时还是重兵围绕。因为还没有定罪,一众家眷皆只是软禁在府中的议事厅。
萧君言和洛梦依刚到尚书府议事厅外面,传来一个小女孩嘤嘤的哭泣声。把守的兵推开们,里面乌压压坐的站的的一堆人。
大厅正中,云起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连声安扶。小女孩十岁左右,眼睛微肿,宛转蛾眉,看得人真是心都化了。
这个应该就是云起的妹妹蕊儿了,因为跟假蕊儿长得一模一样,一身云锦裁剪的小衣裙,头上绑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了两朵精致的翠色花朵,更衬得她可爱精致。
这分明就是一个养在闺中的贵族少女,哪里有一分云起担心的模样?洛梦依心里感叹道。
尚书夫人见萧君言与洛梦依来了,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拜见王爷,王妃”说着就要行礼,洛梦依,萧君言赶忙扶着。
尚书夫人有些凄然的站起身,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不然怎么会有王冰灵那样的女儿?只是儿子,女儿先后离开,如今丈夫又有牢狱之灾。生活已经洗去了她大半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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