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常矜准时抱着资料来找叶逢霖。
林硝像往常那样端了水果和饮料上来给她,放下东西时她下意识的看了顾常矜一眼,总觉得她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顾常矜笑眯眯的跟她道谢:“谢谢。”
“没事。”林硝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顾常矜今天擦了豆沙色的口红,精心画了眼影,精气神看着比平时要好,耳垂上还缀了两粒珍珠耳饰。
“……”林硝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都说女孩子突然注重打扮,要么是出席的场合很重要,要么是有了心上人,顾常矜这明目张胆又无声无息的勾引让她介意了。
她得想个办法让叶逢霖跟她拉开距离,至少不能成天黏在一起。
中午吃饭时,小白莫名其妙开始闹脾气,平时乖乖吃饭的他怎么都不肯吃东西,林硝耐着性子哄了两句,叶逢霖看不下去他这种行为,说:“你都多大了还闹脾气,再不吃就把你扔出去。”
小白盯着叶逢霖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碗往他跟前一摔,碗里还装着半碗冬瓜排骨汤,溅了叶逢霖和顾常矜一身。
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小白的眼神有点危险。
林硝立刻把小白抱起来,大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闹脾气也不是这样的,快给爸……叔叔和姐姐道歉!”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一来是怕叶逢霖对小白发脾气,二来这件事确实是小白做得不对。
小白却不说话,和叶逢霖对视着,眼神带了几分凶狠。
气氛迅速变得奇怪。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林硝快气死了:“快点道歉!”
小白还是不说话。
“你……”林硝扫了一眼叶逢霖,他眼里的不耐烦已经越来越浓了,她就怕继续僵持下去叶逢霖会亲自动手,那事情就大发了。
心里一急,林硝抬手就在小白上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翅膀硬了?”
小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先是一愣,随即委屈的看着她:“我没做错!”
“还没做错,饭桌上可以随便摔碗吗?谁教你的!”
“……总之我没做错!”小白犟嘴。
“……”林硝额角的青筋都出来了。
顾常矜开口打圆场:“林硝姐,算了算了,又没烫着,用纸巾擦一擦就好了,我看小白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小白怒气冲冲的说。
顾常矜:“……”
林硝简直快气疯了,抱起小白转身就上楼,把他往房间里一放:“饭别吃了,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吃饭!”
说完她转身走出房间,门一关一锁,把小白关禁闭了。
她走下楼时房间里传来小白的哭声。
林硝回到餐厅,顾常矜正拿了纸巾给叶逢霖擦身上的汤汁,叶逢霖脸色乌泱泱的,他不悦道:“他干什么,好端端的冲我发什么火?”
这件事是林硝理亏,她也不知道小白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于是没什么底气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你换身衣服吧,我等会儿洗一洗。”
“你好好管管他,这什么态度,今天在家对我发脾气也就算了,以后要是在外面随便对别人发脾气,什么时候被打死都不知道。”
林硝本来想着跟叶逢霖和顾常矜道几句歉了事,但叶逢霖这话却着着实实踩在她的痛点上,儿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现在不想认孩子也就算了,又不肯离婚,还站在事外人的角度上来指责她。
她恼了,回呛道:“这就不劳叶总操心了,我儿子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你还有理了?”
“这件事是小白不对,但你这么说他合适吗?他才多大你要跟他计较?”
“三岁看老,这小子现在就这个狗脾气,我看长大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硝气得浑身发抖,当妈的最看不得别人说孩子坏话,还是当面说,她怒道:“他再不好也是我儿子,出事我给他兜着,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整天嚷嚷着要做父亲,孩子闹脾气你就这个态度,谁是你儿子谁倒霉!”
叶逢霖被她三两句话激得上火,不顾外人在就冷嘲热讽道:“那不正好,恭喜你儿子,还好他爸不是我,省得倒霉了!”
一旁的顾常矜目瞪口呆,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既然这么不待见他,又觉得我不过是个保姆,那我们也不碍你的眼,离婚,我们母子现在就搬出去!”
叶逢霖不说话了。
林硝暴躁的说:“同意离婚我随你怎么骂,不想离婚你就给我放尊重点,谁生来都不是给人作践的,你少一边霸着我不放一边看轻我,把我惹毛了,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叶逢霖:“……”
林硝说完,甩手进了厨房。
花了十多分钟,林硝慢慢冷静下来,她不由得有些后悔。
刚才真是太冲动了,要跟叶逢霖吵架也不应该当着顾常矜的面吵,脸全在外人面前丢光了……
她正懊恼着,厨房门开了,顾常矜端着碗筷走进来:“林硝姐。”
林硝本来蹲在地上,闻言立刻起身:“东西放着吧,我来收拾就行。”
“不碍事。”顾常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你们家蹭了这么久的饭,帮忙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林硝接过她手里的碗,一言不发的打开水龙头开始洗。
顾常矜在一旁帮忙,她小声问:“林硝姐,你跟叶总的关系……这么差的吗?”
林硝专心忙着手上的事,心头却跳了跳,她淡淡的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很正常。”
“不应该啊,我爸妈这么多年就没吵过架。”
“每个家庭的相处之道不一样。”林硝说:“我们家就是这样,你别见怪。”
“这样啊……”顾常矜若有所思,又小心翼翼的问:“小白不是叶总的亲生儿子吗?”
林硝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
顾常矜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我就是好奇,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