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和沈长安所设想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只不过张妍变成步行,还一路混在军队之中,这倒是让人有些想笑。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多谢告知。”
“小的可担不起,沈太医您好好休息。”
小兵抱拳,离开了马车旁边。
沈长安拿起枣糕随意的放入口中,不同于这个枣糕精致的外表,这其中竟然格外的甜,险些让沈长安干呕出来。
“长安,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我让人给你送了枣糕,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恰好这时,司北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长安眉头微蹙,“吃不了。”
“什么?”
司北辰的声音充斥着错愕,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般的问道:“是不想吃还是太难吃了?”
“???”
沈长安直觉司北辰问出的这句话有些奇怪,当即掀开了车帘,探头看了出去。
司北辰一身戎装,坐在马上,模样看着高大英俊,气质非凡,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似乎是被沈长安突然探头吓了一跳,问道:“你做什么?”
沈长安挑了挑眉,“没什么,就是你专门来问一个枣糕,让我有些怀疑,这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啊?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个时间……”司北辰立刻眼睛挪到了一边,僵硬的笑了两声道:“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却又找不到话题,所以就随便问一下。”
“哦,随便问啊。”
沈长安耸了耸肩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枣糕太甜了,让人难以下咽,知道不是你做的之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扔了,毕竟吃了两天的牢饭,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
眼看着沈长安说做就做,弯腰拿起了那个木盒,作势就要扔出来。
司北辰连忙喊道:“住手!”
“嗯?”
“就算不是我做的,那这也是粮食!怎可随意浪费?沈太医,你不觉得此举实在是……实在是……”
“哈哈。”
沈长安憋不住的笑出声。
司北辰见状,哪儿还能猜不出她早就看透了真相,说扔其实也是和他开玩笑。
但就算如此,他也还是免不了露出一丝窘迫来。
“放心,王爷一片心意,我断不会随便扔掉的,虽然太甜了,但就着茶水却也可以入口。”沈长安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坐回马车里,沈长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殊不知,马车外的司北辰,嘴角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
行军的过程并不轻松,甚至迅速而又枯燥。
但是成效却是很显眼的,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横跨了大半的疆土,来到了极西的边关。
一路而来,所经过的城池随着越西的方向,面对军队时的态度也越发的冷淡。
但永安城却并非如此,刚一入城,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恭迎安王爷和小将军,老将军半刻钟前带着小队去周边巡逻了。”
前来迎接的人是老将军身边的谋士吕义,三十多岁,不同于寻常弱不禁风的谋士,他一脸刚毅,身材高大,不仅是谋士,更是老将军可随时差遣而出的先锋。
霍岩点点头,和司北辰一起下了马,阔步走进了城主府中,后面的将士则由吕义引导排列。
待到吕义走到沈长安的马车前时,不由得一愣。
哗啦!
沈长安掀开车帘走了下来,“长安见过先生,长安奉皇命随军前来,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啊?您就是随军前来的太医?抱歉抱歉,怠慢了。”
虽然吕义提前听到了会有一个姓沈的太医跟着过来,还庆幸过终于有高手来了,结果却来得是一个小姑娘,到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吕义在做人方面,可称得上是八面玲珑,疑惑只在脸上转瞬即逝,便安排着让沈长安入城主府。
却在这时,有一个人从街道挤了出来。
“太医,您能救救我的儿子么,他前不久断了腿,军医已经包扎了,但一直高烧不止,呜呜呜……”
沈长安闻言,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吕义。
吕义脸上有些许的尴尬,“让沈太医见笑了,近日外邦已经多次试探,小小的交手也有数次了,所以这死伤在所难免,军医也已经尽力了,可实在是……”
实在是顾不过来了。
但是吕义也清楚,沈长安才刚来,且又是京城中的贵人,若是当即就开始差遣她,怕是会惹人不悦,可偏偏这个妇女却闯了进来。
实在令人难办。
沈长安没有去管吕义复杂的心情,只是看向了妇女,上前扶起了她,“你儿子在哪儿?带我过去。”
说完,她回头看向吕义,又从马车上拿了自己的箱子,“先生,现在情况危急,便容许我先行救治吧。”
“哎,好,谢谢沈太医。”
沈长安这么做,吕义都要高兴疯了。
……
“就在这里,我儿子就躺在里面。”
妇女带着沈长安来到自己的居所,是一个很简陋的木房子,周围也都是相同建筑,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探头出来看。
“这就是那从京城来的太医?”
“怎么是个姑娘?”
“就一个小丫头,看着二十左右,能治病?别是李婆子病急乱投医了。”
这位李婆子在附近名声不错,有些人担心她受骗,也跟着凑到了后面来观看。
沈长安没有露出任何不适,李婆子又忧心自己的儿子,一时之间也没管他们。
走进逼仄的房间,沈长安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少年,浑身通红,闷热的气息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别都挤进来,出去,开窗通风。”沈长安皱眉,立刻打开箱子,取出了一瓶提炼过的酒精,倒一些在手上,而后撒了撒,酒精味顿时就冲淡了大半的血腥味。
见她露这一手,旁边的人都不禁亮了亮眼睛。
李婆子也赶紧听话的开窗通风,沈长安蹲下去看少年的上腿,鲜血都已经染透了,却始终没有更换纱布。
“军医说过不要随便动纱布,我也不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