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成虽然疑惑‘金人’的要求,但还是遣人前去调集骑兵,赵谌派兵士一同跟随前往,赵谌也早已派人前去传令,让外面的兵士停手,同时也派人前去将战马被牵至密林入口的消息,告诉冷月,既然郭全成如此配合,赵谌也没必要让冷月等人涉险前去刺杀守备司骑兵,冒那个风险。
赵谌接着以蹩脚的汉语问道:“郭大人,我们要前往杭州截杀赵谌,但路上缺少银两,还请郭大人资助一二,还有这些美人,要不也贡献出来如何。”
其实赵谌是故意这么说,赵谌明明知道郭全成重视家人,还说出如此轻佻的话语,看起来是在激怒郭全成,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当一个人听到两件事,一件事自己不想做,另一件事绝对不会时,在威胁的情况下,便会自我寻找理由说服自己,屈从从而答应不想做的那件事,因此在很多谈判上,会先狮子大开口,然后再逐个降低要求,起到心里压迫的作用。
果然郭全成强忍着怒意,冷冷道:“先锋官大人,家中金银虽然不多,但给各位筹措一些路费还是可以做到的,但这些女子皆为我妻子,还请大人不要太过分。”
赵谌道:“既然郭大人这么说了,本官也不会夺人所爱,我对汉人之围棋,颇为喜爱,不知郭大人是否愿意陪本官战上一局?”
“这是在下的荣幸,请。”郭全成伸手一引,指向上座,赵谌也不客气,首先做了下来。
郭全成虽然暗骂这些被蛮子果然不懂礼仪,但看‘金人’并未抢夺自己妻妾,总算放下了心,一点也没想到赵谌只是拖延时间罢了,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已经犬牙交错,已在收官之期,不得不说,郭全成的棋艺极高,赵谌根本不是对手,但郭全成故意迎奉,让了赵谌多次,最后居然做到了和局,说明郭全成对整个棋盘的掌握,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但反过来也可以说是玩物丧志。
忽然一面带黑布的兵士进来向赵谌禀报道:“大人,货物已到。”
赵谌忽然道:“取下蒙面。”
那兵士将黑布拿下,面孔果然是赵谌熟悉的一金鳞卫兵士,赵谌之所以让兵士取下蒙面的黑布,是担心郭全成若是让人掉了包,赵谌就算想逃都是困难重重,好在是赵谌多想了,赵谌胡乱喝了一声,周边的兵士将此兵士擒拿,赵谌对郭全成道:“我看其脚步微拂,定然是个高手,而我手下并无如此高手,想要定然是敌人细作,混入我军之中,事不宜迟,还请郭大人解囊相助,我们也好离开此地,不然被宋人盯上这里,恐怕会连累郭大人。”
郭全成虽然答应了投诚,但恨不得这些金人赶紧离开,下次定要将自己的妻妾藏起来,省得被金人所惦记,郭成全急忙对手下家丁道:“速去取十万两的银票给这些大人。”
“知道了,老爷。”说完便朝库房而去,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家丁前去取银票的路上,身后跟着数个身影,赵谌忽然对擒拿着那兵士旁边的蒙面兵士点了点头,周围兵士立即将那兵士放开,郭全成一愣,疑问道:“大人这是何故?”
赵谌微笑着道:“戏演完了,自然该收工了。”
郭全成刚要说话,忽然一把匕首从其身后插入脖颈,郭全成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临死之前,郭全成扪心自问,难道是给的银两太少,还是这些金人见色起义,要杀他灭口,就算死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真正的身份。赵谌对手下兵士冷冷道:“传令下去,全府上下一个不留。”
蒙面的兵士四散分开,这个黑夜之中只有血腥的屠杀,到处是临死前绝望的惨叫声,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没有丝毫怜悯,赵谌并不担心守备司会赶来,因为和那家丁一起去传令的兵士,已经假传军令,今夜敢走出军营一步者斩,周围的百姓自然不可能前来帮忙,一来郭全成其儿子这些年来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百姓早已恨之入骨,而这笔账自然也记在了郭全成的头上,这时没有拍手称快已经算是善良百姓了。
赵谌带着兵士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心中常常叹了一口气,里面的众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赵谌记忆最深的是一位怀胎近六个月母亲,跪在冰冷的地上,拽着赵谌的衣服一味恳求赵谌,只要放过她腹中孩儿她愿意做任何事,赵谌只是冷冷的看着,忽然长剑抡起,剑锋划过,女子的脑袋已经跌落在地,鲜血喷溅的满地都是,美丽的容颜已经完全定格,失去了生机,赵谌绝不会给敌人机会,就算可怜天下父母心,赵谌该做的还是要做,斩草必须除根。
忽然有兵士走到赵谌身边跪地颤声道:“仁王殿下,那些孩子怎么办?我们下不了手啊。”
仁王吗,现在对于赵谌来说,这个称呼真是莫大的讽刺,赵谌淡淡的说:“全部杀死,若是觉得手刃太残忍,就用毒药吧,服从命令,去吧。”
那兵士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忽然站起,朝着后面的房屋而去,也许良心会谴责他一生,但作为军人,服从乃是天职。
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猎犬,朝着赵谌咬来,赵谌伸手一捏,将猎犬提了起来,手指渐渐用力,猎犬的四肢胡乱的摆动着,当赵谌看到猎犬临死前乞求的眼神后,赵谌忽然心众一软,将猎犬击昏轻轻的放在地上,赵谌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好人,原本将敌人杀死,赵谌会感到迷茫和恐惧,而现在只有冷漠,屠杀已经结束,府内到处都是死尸,所有的地方都被反复找寻过,除了一些家禽家畜以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赵谌让兵士们开始陆续撤退,一把大火冲天而起,这是赵谌最后送给郭全成全家的礼物,一切都会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在赵谌往城门走得这段路上,赵谌得知从郭全成库中搜刮银两二百三十五万两,现银七万两,黄金三万两,赵谌点了点头,赵谌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虽然得到了很多银两,但赵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赵谌只是将这笔钱交给了,那个最先管理银两的金鳞卫兵士,还给其增派了五个金鳞卫兵士作为协同。
当赵谌带人来到云海城城门之时,冷月早已在洞开的大门前等候许久,想必云海城城门的守军早已被冷月全部诛杀,冷月身后,多有战马,定然是守备司运来的战马,赵谌问道:“东西找了吗?”
“自然。”冷月看向赵谌的眼神有些难以表达的东西,但还是直言答道。
众人上马而行,很快便来到了密林入口,所有人皆下马,相互之间吹嘘刚才是如何神勇,赵谌忽然大声道:“你们做得很好,临行之前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这些事从金寇那里抢来的果酒,算是战利品,大家切莫客气。”
果然果酒很受兵士们的欢迎,只是大家没有注意到,这些果酒只是发给海州军兵士,赵谌,冷月和金鳞卫士等人滴酒未沾,很快一些兵士赶到头晕目眩,接着开始呕吐,很快便仆倒在地,面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很快近百海州军兵士大多数皆中毒身亡,七个因为没有抢到果酒的兵士一时间冷汗直流,难以置信的看着刚刚还在身边活蹦乱跳的兵士,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冷汗不断从幸存的数个兵士脸颊留下。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些人明显是被赵谌毒害的,几个兵士看着赵谌,各人眼神不一,有怨恨的,无助的,难以置信的,无法明白为何赵谌会下此黑手。
赵谌骑在马上,淡淡的看着一众兵士道:“你们要是死在毒药之下,就不必被刀刃所杀了,要怪就怪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忽然一兵士大吼一声,朝着赵谌冲来,赵谌搭弓射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正中眉心,那兵士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恨,不知是在很赵谌背信弃义,还是在狠自己亲信小人,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下,将兵士的整个面颊都染成了鲜红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余兵士开始向密林之处逃窜,忽然金鳞卫齐齐搭弓射箭,惨叫声接连传来,地上又多了七具尸体。
冷月看着赵谌忽然道:“你不会有一天,也把我灭口了吧,我知道的也不少。”
赵谌将马掉转了马头,对冷月淡淡道:“难说。”说完策马而行,身后的金鳞卫接连跟上,冷月先是一愣,转而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就对了,要是你真成了仁王,那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免得被你的仁义之人拉进火坑里。”说着策马向着赵谌奔走的方向而去。
云海城毫无变化,只是百姓发现一夜之间,掌控云海城的城主郭全成一家皆被大火烧成了焦炭,百姓皆言是上天降下惩罚,焚香宰猪用以庆祝,而赵谌则率军一路南下,目标杭州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