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多年未曾经过打扫,还是现在的主人刻意进行了铺洒,总之都使得洞室内的地面被遮盖起来。若非经过许多人的踩踏和王涛在挣扎中的碰触,还真没法发现如此的细节。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现实也没什么,他也没必要理会地主家用啥玩意去铺地。反正几天铺设而成的水泥或者三合土地面看上去都差不多,都没法搬到自己在河青城的住处去。
不过另有其他的部分却引人注目,这就稍稍令人有些在意了。
王涛还看到了淡红色的线路,并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这短短的一段肯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脸部同地面亲密接触的人才能看到其露出的微小迹象。
那光线就藏在翘起的泥板之下,若非被他刚刚蹭动也不可能露于世间。而以其藏生之处也必须从侧面才能看到,若是正常行走之人是不可能对这里撇上一眼的,倒是有可能在无意中将翘起的部分重新踩平。
浑身痛苦的家伙本来不存在太多好奇,若是有谁能提供快速止痛的办法才会更吸引他。至于此时突然出现的黯淡红光到让王涛觉得在挑衅,于是就将手狠狠的去抠动那里,以此好将闷在心口的怨气借机疏泄出来。
多拨拉几下就能看到更多的部分,于是一条粗短的光源就变成了二指宽的线段,进而成为了向着不知之处延伸的线条。这样新奇的发现让王涛感到有些讶异,临时转变的注意力倒是让痛苦略微减轻了一些。
而洞口处的米图卡虽然对射击的战士叱骂了几句,但哪怕忍着双目发疼也还是命其继续射击。不然那些负责肉搏的蛮子们就要闷头冲过来了,只将双眼盯着地面倒是不用去管视力问题。
于是洞室中又再次出现多次的光芒闪烁,只是在输出方面也还是那么的高低不同,谁死谁受伤不完全是看运气的抽奖。而这样观察背景的变化也令王涛的视线随之调整,依然戴在身上的智能设备便对超过某个频率的光线进行遮蔽,试图确保使用者对环境的最低限度观察。
这就像是给看到的一切加上了滤镜,但并不能确保眼部的细胞不受到外界刺激。于是王涛受到的致盲效果虽然会减轻许多,但也会使得大部分的闪烁光芒都留在了视网膜上。
这反倒给人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张负片,而这上面只会留下原本一切散发出光线的存在。
附在洞壁上的发光植被都变成了暗红色,射击光束所经过的区域则在瞬间会变得更加纯黑。但更加有趣的却是整个地面上仿佛绘满了线路,弯弯折折就如同仔细排布的线路板,并且都汇聚向了同一个方位。
那里就是洞室中位置最高的祭台,数不清的红色光芒都归于那里。让人感觉上就仿佛是一处散发着热量的长方形太阳,又或是主导能量运行的奇形心脏,总之就是这处洞室的核心。
但王涛在疼痛和挣扎中总是会不断动弹的,所以这样奇妙的光景也只存在于一瞬间。每次微小的移动都会让留下的光线负片再次曝光,而他的视网膜就成为承受这些残留光感叠加的倒霉底片。
方才是由于昏迷中的双眼紧闭才护住了眼睛,而现在就只能靠本能的闪避反应做自我保护。以至于在晃动了若干次脑袋后就会觉得昏昏沉沉,就连洞室中有一整片复杂线路的事情都不是很确定了。
王涛便在痛苦中还在心底做质疑:“那,那是什么?瞬间的幻觉吗?”
这样的自我怀疑暂时就只能憋在心中,在充满粗野嚎叫的洞室中显然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不但人数众多的野蛮人在惊呼狂叫,他们显然不是很适应突然出现的诡异攻击。就是米图卡也在扯着嗓子呼喝道:“攻击!别停下呀!继续射击!”
“不行!在发烫了!”
黑暗中还有另一个格鲁古人在回答,而听其所说就知是掌握武器的那个战士。但这种抱怨显然不会得到赞赏,而是立刻遭到其他战友们的痛声催促:“那就让它发烫!继续射击!”
“射了那么多发当然会发烫!你还想它变个冷饮出来吗?”
“别傻愣着了!要不然就交给我来!”
“……”
虽然他们所有人的嗓门都非常响亮且焦急,但只要对现在的攻防有了解就知道事出有因。那就是他们突然发现新掌握的年龄存在相当大的弱点,那就是大部分的使用方式都得用视线进行锁定。
抓住别人的脖子或脚脖子是这样,在某个特定的位置汇聚起来构成护盾也是这样。也就是相当浪费心力的正面平推才不会受到影响,但这也意味着输出与获得的战果会非常不划算,还不如赶紧束手就擒来的快速。
所以一只放平后按动扳机的武器实在太重要了,只要指向叫喊声最大的方向就肯定会有收获。不确定输出效率的伤害总比没有要好,这要比十几个格鲁古人造成的战果还要有效,而且只需要占用一个念力天赋最低的家伙去操作。
于是不确定具体目标的射击便继续进行,而不愿视线受损的射击手还会抬起一只手护在眼前。
当然他并不需要将整个双眼都遮起来,只需要确保眼睛不会直视强光经过的轨迹就能提供保护了。他甚至还可以稍稍从手掌下方去观察前方地面,并且优先将射击方向调整向出现异族双脚的所在。
只是因为掌握了一个防身用的自卫武器,于是原本输出最低的格鲁古人就成为继红衣之后最高的输出者。这是还得避过强光的四娘和鲤所不能比的,他们俩还达不到只凭部分线索做打击的地步。
科技的力量在获得发挥机会后就耀眼登场,而且真如字面意义上所说的那样大杀四方。这种强力碾压的光芒终于将机甲被瘫痪的不自信所洗去,也将不敢率先出手的遗憾给重重地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