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上朝之后?”回轮东发出疑问。
初月晚点点头。
她牵起初素菁的手:“菁儿这一身装扮不方便留在前院,我带她回去。”
“那个行刺的人失手了应该不会来第二次,但是也说不准还会补刀。”回轮东道,“我和景郡王去跟左相交代一声,离开这里吧。”
他说完又不禁看了一眼初素菁,初素菁发现了他的注视,警惕地看回来。
回轮东忙别过脸去。
“裕宁公主,你也要小心一点。”南宫缪提醒着站起来。
“我没事的。”初月晚道,“只不过我走了,盯梢的人也会分散,你们才是要小心。”
说罢,她和初素菁携手从竹子间穿过,又顺着那间屋子回后院去了。
初素菁拉她躲在门外,道:“那个鹰王怎么回事,一副没见过女人的德行。”
“咦?”初月晚不解。
“他一直盯着我看。”初素菁道,“那眼神我可见多了,跟经纬院那些心中有鬼的公子哥儿没什么区别,想不到堂堂达沓亲王,这么没见识。”
“或许只是菁儿太好看了,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呢。”初月晚道。
“无礼的家伙。”初素菁摇起团扇。
初月晚笑笑,一扭头看见园中喧闹着聚集了许多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应顺。”她习惯了有什么事就问身边人,“那是怎么了?”
应顺耳朵尖,已经听出话来了,道:“小殿下,她们是在躲着八公主。”
初月晚一愣:“八皇姐也来了?”
那灾星下凡的人物,想来左相是不可能请的。
初月晚倒不相信什么灾星,毕竟内情如何她基本上都清楚了,但是外面这些人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既然过来,父皇那边估计也知道了,但这等事父皇绝对不会去管。
甚至于,初月晚担心是不是又有什么安排好的事件要在这里发生。
刚刚鹰王险些被刺杀的事情,或许……
“呀。”初月晚轻声讶异,“一定是有人通知她来了。”
“你想到什么了?”初素菁不明白。
“菁儿离远一点。”初月晚说着,急忙朝那边走去。
八公主初浅夕进门来之后,便和自己的随行女侍卫在园中横行霸道了。
倒也不是她想要“霸道”,而是她往哪里走,那里的人就都躲得远远的。
任家姐妹都有些怂,自己是主人,来了客人,还是尊贵的公主殿下,怎能不上前招待。这后院里如此多的姑娘家,让左相直接进来也不合适。虽说已经把这事跟前面传报了,然而怎么处理都让人心里膈应。
初浅夕知道自己在京中如老鼠人人喊打,可她已经在自己的宅子里闷了数日,想想能出来让这群人也和自己一样不爽,她就痛快了几分。
“恭请殿下金安。”任家的主母急匆匆出来迎接,“恕妾身有失远迎。”
初浅夕左右瞧了瞧任家那三姐妹,冷笑道:“这就是左相家的气度么?长见识了。”
见情势不妙,任姝立即出来给母亲解围:“久闻公主殿下处处精细讲究,我等自是不敢怠慢,只是诗会一时喧闹繁盛,各位姐妹怕是没有听清楚,冒犯了公主殿下,妾身任氏这厢代母亲及诸位姐妹给您赔礼,还请海涵。”
“你就是左相的大女儿。”初浅夕故意张大眼睛,“好久不见呢,听说已经嫁做人妇。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不是任家的人了,还能代表谁呀?”
任姝脸色一变,但未露怯,依然温婉道:“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妾身虽已出阁,却是流着任家的血,也仍是任家唯一嫡长女。莫说在自家做代表,即便是出了这府门,也有兰芷苑头名的位份,往大处不敢夸耀,可说几分话,还是有底气的。”
她如今加入侯府,论地位自然是论不过初浅夕,不过初浅夕久在外地,京中名号又那般臭不可闻,只要她没有当面恶言顶撞公主,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一边,初浅夕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初浅夕静静盯着她。
“八殿下,我看这位夫人很会说话。”初浅夕的女侍卫侧身按着一枚小刀,“都说这种人是‘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夫人的舌头究竟是不是三寸,是不是不烂的?”
女侍卫说着抽刀恐吓,雪刃出窍正三寸。
砍当然是不会砍她的,但有些性子柔弱的贵女平时见不得锋刃,只是稍稍惊吓,任姝立刻面无血色。
“八皇姐~”
众人闻声都回过头去,见初月晚晃着两条小辫子蹦了过来,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初浅夕马上让女侍卫收刀。
“八皇姐来了,怎也不告诉裕宁一声?”初月晚上来挽住她的手,“现在螃蟹肥了,裕宁还要请八皇姐吃螃蟹呢。”
“这不是小裕宁吗。”初浅夕虚情假意地微笑着,将手慢慢抽回来,避开她的示好,“螃蟹的事你还记着呢,真是只小馋猫儿。”
初月晚知道她本心里和自己仍是有着无法改变的芥蒂,勉强充充样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八皇姐,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初月晚追着她问,让她根本没空在意别的事,“大家对诗都已经对了好几轮了,你这时候过来,岂不是有好吃的都吃不上了么。”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只惦记着吃么?”初浅夕微微弯下腰,“本宫是来看看这诗会谁拔了头筹,谁得了佳人的。”
“那八皇姐是来看热闹的。”初月晚欣喜道,“裕宁也喜欢热闹呀,不只是吃,还有别的好玩儿的。对了对了。”
她不顾初浅夕的拘谨,从怀中取出今日的请帖来:“八皇姐,听说这请帖的信封上画着随机的记号,谁拿到有记号的信封,就能换一份礼品。可能是吃的,可能是玩儿的,八皇姐,快让我瞧瞧你的上面有没有!”
她想知道初浅夕究竟是不请自来,还是有人故意把她引来的。
相府这么重要的诗会,左相一定不想请一位灾星过来,但若有人别有用心地请她过来,那必定有伪造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