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们的头也撑不住了,最后剩下的那些硬挺着还想走的人也泻劲儿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跌坐在了地上,有不少人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发出了呻吟之声。
有人刚才逃过溪流的时候,因为太渴了,趁着摔倒的时候,猛喝了一通,连滚带爬的渡过溪流的时候,还打了壶水,于是给这会儿拿出来,给没水的人分了一些,都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而有的人为了逃命,刚才把身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这会儿除了枪支弹药之外,啥也没剩下,只能蹭别人的水喝了。
但是水这东西不顶饿,喝了虽然解渴,但是涮肚子,越喝越饿,一群人都能听到他们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一个个都饿的是前心贴后背,真的是难受到了极点。
就这么一群人跌坐在黑暗之中,大眼瞪小眼,喘着粗气,林中静悄悄的,让他们心中发寒。
当休息了一阵之后,多少恢复了一点体力,于是那个头头便挣扎着爬起来,双手扶着膝盖,两条腿一个劲儿的发软,还是说道:“弟兄们,都加把劲儿,先起来吧!就算是休息,也不能呆在这种地方休息!咱们在附近找找,找个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再好好歇歇不迟!
那个疯子肯定快追上来了!咱们留在这儿不是个办法!”
众人虽然都还是很累,但是也觉得这话有理,于是不管有没有力气,都拼命挣扎起来,相互搀扶着,开始在黑暗中朝前摸索着行去。
而和他们相比,这会儿方汉民虽然也很累了,可是比起这帮家伙,他的情况却好得多,起码昨天晚上,他多少睡了一阵,还饱餐了一顿狗肉,顺手还采了一些可以生食的野菜,补充了一下营养,今天一天他抽空,也吃了一些随身带的狗肉,故此体力方面比起这帮家伙要好得多。
渡过河之后,他并没有急于追踪这些家伙,而是在山林中找了棵大树,爬到树上喝
了些水,又吃了些狗肉,靠在树上睡了一会儿,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也就恢复了精神,背着枪下到了树下,开始在林中朝着那帮人追了过去。
可怜那帮家伙,拖着沉重的双腿,在黑暗的林子里转来转去,完全迷失了方向,转了好久,才找了个背靠山体,有巨石的地方暂时歇了下来。
这个地方好歹不用担心,背后会遭到方汉民这疯子的偷袭,只需要盯住前方就行了,一群人东倒西歪的就躺在了地上,再也都起不来了。
有的人躺下就睡着了,两天没合眼,到了这会儿又累又饿,精力又因为惊恐严重透支,所以一沾地儿就直接睡着了。
可是那个头头却不敢睡,他强撑着眼皮,安排手下这些人轮流守夜,而且因为肚子里没食儿,穿的也薄,这会儿又冷又饿,跑了一身汗,一坐下山风一吹,就一个劲儿的开始打哆嗦。
即便是冷得直哆嗦,可是这帮家伙也不敢点起篝火,生怕把方汉民这个疯子给招来,所以他们宁可抱着膀子缩成一团躺下,也没人敢提点篝火取暖的事情。
虽然值夜的人员安排好了,这个带队的头目也躺下抱成一团睡了,可是上岗的两个人,哈欠连天坐在一个背风的地方,两只眼的眼皮直打架,强撑着让自己别睡着,可是撑着撑着,两个人实在是撑不住,眼皮也就是一耷拉的工夫,就都呼呼的睡了过去。
而他们一睡过去,连换岗的人也到点没醒,一群人愣是在冻得直打哆嗦的情况下,都睡成了一群死猪。
方汉民在后半夜的时候,精神抖擞的在林中缓缓的摸索着,凭借着敏锐的感知能力,先是初步判断敌人所走的路线,然后顺着他们在林中留下的蛛丝马迹,一点点的追踪了上去。
虽然林间很黑,可是方汉民还是凭借着直觉以及手上的触觉,摸索着找到了那些家伙在林中留下的各种痕迹,经过了两个多小
时的摸索,终于跟踪到了那帮家伙临时藏身之地。
原本方汉民还以为这帮家伙接连吃亏,肯定会警觉性很高,但是没成想当他找到这帮家伙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这帮家伙居然一个个都睡成了死猪,令他颇感到有些惊讶。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就想通了,这帮蠢货之所以如此懈怠,是因为他们太累了,于是他的嘴角再次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冷笑,缓缓的朝着那帮人摸了过去。
两个睡得跟死猪一样,打着呼噜上岗值哨的家伙,被他毫不费力的就扭断了脖子,一声没吭的就死在了梦乡之中。
而临时宿营地之中的那些家伙,这个时候却依旧是鼾声大作,对于危险的到来是一无所知,疲劳饥饿已经让他们无法在保持警惕了,浓浓的困意主宰了他们的一切感官。
方汉民端着冲锋枪,缓缓的走入他们的营地之中,这些人也没有醒来,只有一个人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然后就又裹紧衣服,抱着膀子枕着一块石头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在了他们的身边。
方汉民看着这些该死的混蛋,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些敌人实在是太弱了,比起当初他们对付的日军,弱的可以说完全没有可比性。
本来他跟这些人以前是无冤无仇的,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是杀了他最亲兄弟的凶手,虽然诛杀自己的命令不是来自他们任何人,但是他们却是执行者,是杀害自己兄弟的罪魁祸首。
如果他们像那些地方武装人员那样,不了解这件事的始末的话,他还可以放这些人一马,可是这些人却很清楚自己是冤枉的,是被迫无奈才跟军统作对,可是他们还是为了升官发财,兴冲冲的赶来想要杀掉自己,结果却把赵二栓给杀害了。
所以方汉民对这些人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可言了,血债血偿,他们犯下的错,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