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文露出尴尬之色,连连摆手,解释道:“前辈莫要误会,晚辈对你可没什么恶意,至于前辈身份,自然是从我二哥的一份报告中得知的。说起来,我还没谢谢前辈对国罪林之事上的贡献。虽然在下也很想知道,前辈到底是不是从冷月师祖那里得到的九啸长歌决,但既然前辈不愿说,那我们也不会强迫的。”
天辰神色一松,但体内的威压依旧提起不放,保持警戒。
李千文泰然自若,接着说道:“呵呵,前辈是怕这座军事要塞中,驻扎的汉中修士吧?放心,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敢邀前辈同行,前辈实力如此之强,取我小命实在轻松至极,我现在敢站在前辈面前,就是最好的保证。”
“另外其实惊鸿剑一事,前辈也不必惊慌,我等早就知晓。不过是件上古遗宝,虽然品质上佳,但还不放在我们李家眼中,也只有修炼资源奇缺的汉中修士,从才会将此物当成不可替代的传世之宝罢了。我们对惊鸿剑并不是那么渴求的,所以前辈尽请放心。”
“前辈还不信?呵呵,其实如果晚辈等人若真的要针对前辈,完全可以下一道封赏令,只要我们给的好处足够丰厚,恐怕前辈的能力再大,也难逃那些灵婴老怪的手掌心。更别说,前辈之事并不是个例,整个东周大地上,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类似前辈这种情况汇报上去,我们接到手的多了去了,如果每个都下大力气去针对,恐怕这个国家都得乱了套。”
天辰听到这里,露出沉吟之色,李千文见状,趁热打铁。
“此地风凉,我看我们还是进入云阙城中,这样说话来的方面些。”
这时要塞发现了天辰二人的踪迹,正有一个搜查小队飞遁而来。
天辰瞥了一眼这些修士身上的气息,发现他们身上的煞气虽然很重,但都是因为战场的缘故,累积起来的。而汉中修士则是因为地下镇压着一只上古凶魔,导致灵脉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沾染上的凶煞之气。
二者虽然同为凶煞之气,但本质还是能够区分开来的。
战场上的凶煞之气,是那种经历生死,使其散发的气息锐利如刀锋,只看一眼,便能洞穿心脉的那种震慑气息。而汉中修士身上的煞气,则是一种侵蚀之气,并且十分阴冷,霸道,与人斗法中能够凭此占据上风,与前者截然不同。
“不用了,道友将另外两株灵草交给在下,我这离开就是。”天辰松了口气,这才稍放下心来。
李千文这时却神秘一笑,然后嘴唇微微张合,竟使用传音秘术。天辰听到此话,神色一振,而后不可思议的盯着李千文,后者则对着他微微一笑。
天辰这一迟疑,对面的巡逻人员已经飞至,这些人的修为都在灵脉先天,为首的一位彪形大汉则是气府中期的修为。
彪形大汉神念早就扫过二人,一种一人真丹后期,另外一人气如浩海,无边无比,实在看不透他的真实境界。
“两位大人是来输送物资的吗?可有凭证?”彪形大汉对着天辰冷冷说道。
李千文微微一笑,手中光华一闪,朝彪形大汉递上一枚赤金玉简。
彪形大汉显然见识非凡,一看到这枚五龙飞雕的赤金玉简,顿时露出恭敬之色,顿时双手抱拳,对着李千文行了一礼,然后双手结果玉简,贴在额上查看。
“如此激烈战况,竟是大人亲至,我等真是荣幸之至,我替黄大人先说声谢谢了。哎?这位大人的玉简呢?”彪形大汉声音松了不少,恭敬的将玉简递回,然后向天辰询问玉简。
天辰还未张口,李千文便先开口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遭人劫杀,幸好这位散修相助,这才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还请千长放心,他是我们东周人,与我有过数面之缘。”
彪形大汉想了一会,这才有些为难的表示:“好吧,既然是大人作保,我也可现将他带入城中,只是此事我会如实禀报,上面对此是个什么态度,那就不好说了,还请大人谅解。”
李千文点点头,道:“该当如此!”
“大人,请!”
彪形大汉在前领路,天辰与李千文则在中间,后面还有八名灵脉期的修士殿后,一行人正是进入了军事要塞,云阙城。
就在天辰几人回去没多久,青城剑派的那伙人也陆续赶到云阙城,一番文书交付过后,顺利驻扎进去。
晚宴时分,云阙城守将童凌海召集各部将领,其中也包括青城剑派的两位高阶修士,外加天辰李千文,一共八人赴宴。
除了李千文,其余七人均有天象级别,其中童凌海更是凝罡后期的大修士,听说他曾与灵婴级别的法师打过一次交道,结果不分胜负,其战力之强,可想而知。
童凌海虽然身为前辈,但按照官场职位,李千文身居高位,他本因让出主座,但却在二人相互恭维之下,硬生生的加了一案,与李千文并列而坐,同居上等,这下自然引得众人赞叹李千文的贤明。
晚宴期间,众人对着李千文与天辰频频敬酒,李千文则一一回礼,让这些域外悍将受宠若惊。反倒是天辰有些心不在焉,一些人上前敬酒,天辰只是略微回应一下,并未回敬,多少让人有些尴尬。
好在天辰的实力摆在那里,青城剑派的二人不敢有任何不满之色,但童凌海等云阙城的守将,却有些不乐意了,其中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见天辰作态很不顺眼,便想到自己偶然之下,听到的一些传言,想让天辰当中出丑。
“李世子千里奔波,为我等送来军备物资,实在深受感动,定会为国捐躯,不遗余力。”
李千文听到恭维之言,当即和颜悦色,打算说些好话安抚一下,但下一刻,此位话锋一转,看向天辰,接着说道。
“当我听到李世子遭遇歹人偷袭,真恨不得立刻飞奔营救,不过也幸好有这位天老弟出手相助,这才脱离险境。来,天老弟,我代我们云阙城的兄弟敬你一杯。”
“客气。”
天辰端起酒杯,短短回了两个字,只轻抿一口,便不再他顾。
壮汉心中微怒,但其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举起酒杯,来到青城剑派的妇人前,道:“闻之夫人,我听说天辰老弟也出自你们青城剑派?”
一位容颜苍老,举止大度的老夫人点头应是。天辰目光一扫对方,老夫人见此则冲着天辰和蔼一笑。
看来此位已经认出,天辰就是当年那个被众人架在审判台的灵脉期小修士。只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天辰如今的神通已今非昔比,就连老夫人都不敢轻视分毫。
“我记得当年天老弟当年在青城剑派,也算是一个狠戾角色,不仅为门派争光,还杀人夺宝,更奇特的,我还听到了一段天老弟的风流韵史。当年天老弟年少风流,相中了你们一位掌峰的儿媳,结果天老弟多次盛邀不成,一怒之下,便将人家丈夫给杀了。闻之夫人,是不是有这回事?”
见壮汉说的眉飞色舞,青城剑派二人均是脸色微变,顿时想到了那日审判时的情形。
其实他们心底都清楚,所谓的风流之事不过是子虚乌有,灵秀山与长庚生暗暗较劲已久,天辰不过是此事上的替罪品罢了。因此在审判台上,两大门派的灵婴长老都僵持不下,没办法还是由另外一位灵婴修士出面,这才暂时缓和。
说起来此事真是青城剑派对不起天辰,所以闻之夫人听到此问,当即神色闪躲,偷偷瞄了天辰一眼,见天辰神色淡淡,并未表现心底想法,为了不得罪在场众人,她也只是回了一句“当时老身出门远游,并不知晓事情的具体细节。”
壮汉听完露出疑惑之色,又看向了另外一位青城男修,后者则说自己正在闭关,对此也是无从知晓。
壮汉再次转向,有些做作的走到天辰身边,开口询问真相。天辰叹息一声,冷冰冰的回道。
“是也好,不是也罢,如今我与青城剑派已无瓜葛,道友若是想用此事羞辱在下,那是找错了对象。”
壮汉故作惊诧,道:“天老弟何出此言呢?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这是在夸你呢!想当年我们那个没有年轻时候,大家都是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可以理解么。”
天辰冷冰冰瞪了壮汉一眼,起身朝李千文说道:“在下不胜酒力,还请先行离宴。”
未等李千文恢复,天辰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如此失礼,壮汉见此乘势发难:“这,这是什么态度,完全不给殿下面子。哼,世子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定会将此人擒到殿下面前,给您赔礼道歉。”
壮汉的拙劣演技,就连李千文这样素养极高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说道:“朱将军,该消停了。天辰他受人陷害过甚,生性孤僻,不喜交际,并不是有意怠慢各位,我在此替这位救命恩人,向诸位将军赔个不是,一杯酒下肚,恩怨就此作罢。”
说完,李千文果真端起灵酒,一饮而尽。
壮汉脸色微红,当即嘿嘿笑道:“哎呦,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的眼光,老朱这点演技真是献丑了。好吧,既然此人是殿下的恩人,那我老朱就不难为他。”
“殿下恩德似海,普惠终生,我等钦佩之至。”
此话一开,众人立刻举杯同庆,给李千文拍了个响亮的马匹。
天辰出了大殿,便开始四处闲逛,同时脑中回想着李千文之前给他传音的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静元!他怎么知道这件事?若真是如此,那李家也未免将我调查的太清楚了!”
天辰心底一阵发寒,神色越渐阴沉,一边往住处走去,一边暗暗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许久。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宅院飘出一阵幽香,天辰吸了两口,顿觉身心舒畅,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无意间来到了冰心棠的住处。
说到冰心棠,天辰便想到柳白灵。其实在天辰心底,柳白灵一直处于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虽然当年在青城剑派时,天辰常常责怪柳白灵的痴傻拖他后腿。但当他因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在他人避之不及时,也只有柳白灵肯出现在自己面前,始终如一,至此一点,便永远的在天辰心底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若说程小仙是天辰一生的亏欠,那么柳白灵大概就是一生的相濡以沫。
若不是魇龙之体,天辰早就抛开各种枷锁,带着柳白灵双宿双飞了。
不知现在的她,过得怎么样?伤势好些了吗?
天辰呆呆的站在院墙外,默默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