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徵一早就收拾东西带着火灵赶赴西天。
对慕徵来说,到西天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
西天是一片黄沙地,连植株都少的可怜。天空也是忽明忽暗,慕徵祭出神音琴,随手拨动琴弦,一道白光射出,面前黄沙被推开,形成一条路。他把火灵幻化成小兽,收入袖中,踏入入西天的路。
传说西天有一条路名曰心路。走在路上的人会经历对自己内心的考验,他会虚幻的看到自己的过去,如果意志不坚定就会陷入往事之中无法自拔,在规定时间内走不出心路,路就会关闭,西天恢复黄沙世界,这个人也不知会去向那里。天神说慕徵心性坚韧:“对你而言,心路不是难事。”佛祖也曾经挥毫批断慕徵的性子:“有大情无小爱,可担大任。”
慕徵深吸一口气,提起自己的内力,慢慢的踏上心路。忽然背后什么东西推了他一下,好像一股气把他吸纳进去,然后心路的入口就被堵住了,他好像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然后风雨急转,眼前黑云压城。
等乌云散去,他看清楚眼前景象,快速判断出来这应该是六万年前早已灭亡的金王朝。那是人间史书上著名的破城一战,金王朝腐朽不堪,将军们临阵倒戈叛敌,明军的主将冷冷的看着城墙上一袭戎装的女子。那是金国公主凌霄。
凌霄公主握着剑,指着城下百万雄师。
“都城在,凌霄在,都城亡,凌霄亡。”
主将冷冷是看着城上女子。
旁边的将军问:“殿下,要不要攻城?”
主将也就是明国太子无琴说:“稍等。”
他驾马往前几步:“凌霄,你下来,你我有婚约,我不杀你。”
凌霄绝望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要娶我,却要灭我的国?”
“两国相争必有一亡,金国已经撑不下去了,自然能者居之。”
“我只想问你,为何骗我?你到底......对我有没有过真心......”
无琴说:“你下来,跟我回去,你帮过我,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做到里应外合,现在少流血拿下金国,你有功,我知道国亡了你难过,你下来,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第一次见面,你捏着一枝凌霄花,说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竟是这个意思吗?是我害了父王,当初一心要嫁给你,才给你可乘之机!”
无琴不耐烦了:“你快下来,不然我立刻下令攻城!”
凌霄笑了笑:“我说过,金国公主,与金国共存亡!”
她突然站上城楼,衣袂翩翩像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无琴,昔日月老祠许的那些三生三世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数,我诅咒你,此生此世,三生三世,七生七世,你都会经历刻骨铭心的情爱,却求而不得,饱受七世孤独苦!”
然后她一跃而下,快到无琴来不及驾马到城下接住她飘然落下的身体。她的身体落地的时候没有剧烈的声响,只地上立刻绽开一摊血色凌霄……无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突然的变故,然后突然跳下马,凄厉的叫:“不要……”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尸体边跪了下来,早就泪如泉涌,哽咽着道:“混到金国确实是我计谋之内,遇上你也是计谋之内,王城街上偶遇是我设计好的,你被人绑架我去救也是设计好的,元宵节一起猜灯谜也是我设计好的,就连月老祠一起求姻缘签对你送凌霄表白也是假的,唯独爱你是真的,可你怎么舍得这么诅咒我,为什么不给我个弥补你的机会,求你,不要恨我……”他抱紧怀里冰冷的人儿低低的啜泣,半月后,金朝完全灭亡,最后一个将军投降明朝。明国取代金国成为这片土地下一个统治者,太子无琴换上白衣在父王登基当日给自己深爱的女人办了葬礼,一叶扁舟,堆满了凌霄花,凌霄躺在上面,面目平和,随水流去。
无琴拒当太子,一个人搬去山里种起了凌霄花,他总是神神叨叨的,一直到明二世也就是他弟弟继位,一日弟弟来看他,就看见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兄长跪在地上修剪花枝,正要开口叫他,他突然拿剪子捅进心窝,倒进凌霄花地,一边大口吐血一边说:“如你所愿,孤寂七世,愿用七世孤独,换与你一世相逢,再续前缘。”
慕徵看着这情景,不知怎么竟痴了,好像有种痛在自身之感,其痛若烈焰焚身,让人痛不欲生。
一滴金泪自眼角滑落,滴到袖子上,突然袖中的火灵一声怒吼,惊醒了慕徵,慕徵微微安抚了火灵,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耽搁了一会儿,这路有要闭上的倾向了,他加快脚步,默念心诀,脚边绽开一朵朵红莲……
通过心路,那心路正好消失,眼前只余黄沙漫漫,慕徵拍拍袖子里的火灵的脑袋:“谢谢你。”
火灵又低吼了几声,蹭蹭慕徵的手臂,慕徵拍拍它的脑袋:“乖~”
火灵是慕徵当初和慕羽一起去人间收服的神兽,当初它可是高傲的不可一世,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他收服后竟然就变得温顺了。听慕羽说,当年火灵是在吃了一个小花妖的时候被他一怒之下用神音琴制服的,那时候他全身怒气暴涨,神力澎湃四溢压得那火灵连尾巴都萎了下去。慕徵至今都不知道,火灵究竟吃了什么样的花妖,会让他那么震怒,甚至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自己听到花妖两个字还会那么心痛?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连这一段看似无关紧要的记忆都丢了。
慕徵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忘记了的偏偏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呢……”
火灵吼了一声,好像也很焦躁。
这里的黄沙世界和外面不一样,仔细感知就知道看着一样的世界实际上是不一样的。慕徵用神力探知这里的情况,看似很安静,实则暗潮涌动,黄沙时而凸起时而凹陷,从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里面穿着什么东西,就在慕徵脚下。他汇聚灵力,直对着那东西打下去,然后手伸过去把露出来的东西提将起来。那是一条赤尾蛇,据说入药可以增进功力,这么多年来西天的人多是为了这蛇而来,但是能进来的人又实在少的可怜。这不是一般人能到的地方,慕徵以天神之尊可以在这里自由呼吸,若是一般小仙,进来了只怕就会爆体而亡,是以多数神人垂涎这里,却还没到这里就丧了命,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没办法,世人多为利而往,因利而来,为利奔走。(未完待续)